红烛摇曳映新妆,
泪落君怀唤旧郎。
莫道前缘皆幻梦,
今生誓死不相忘。
红烛高照,喜字贴满窗棂。
佟湘薇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那张苍白却因胭脂而泛起红晕的脸。
小桃正小心翼翼地梳发,嘴里念叨着吉祥话:“小姐今日真美,姑爷见了定会欢喜。”
佟湘薇轻轻抚摸着嫁衣上的金线绣纹,指尖微微发颤。
这身嫁衣,本该是佟家嫡女出嫁时穿的。
可如今,她只能以“闻薇”的身份,偷偷摸摸地嫁给他。
不过,她不后悔。
镜中俏脸荡漾起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
王鹏这边,他又双叒叕次换上了喜服。
这是泉州近郊的一处别院。
府内的丫鬟仆役,全是临时拼凑的。
不过在小文和小媛的打理下,倒也算的上井井有条。
两天前,老丈人佟君福亲自出面,到官府给佟湘薇办了个新的身份名帖。
从此,她有了两个身份,在王家,她便是闻家大房的旁支表小姐,闻薇。
今日,在这处专门添置的别院内。
王鹏牵着佟湘薇,按照娶妻的礼节,两人拜了堂。
区别只是,外界无人知晓。
没有高朋满座,只有王鹏的枕边人和佟家几个人。
甚至连婚宴,都只有可怜的一桌,而且没坐满。
因为王鹏这边够资格与佟家人共桌的,只有他自己、郭蓉蓉和佟湘玉三人。
加上佟家这边五人,总共只有八个人。
席间,王鹏尽力调动气氛。
佟老爷子和佟世忠也很给面子的推杯换盏。
可架不住老丈人和大哥佟世诚的臭脸。
这场婚宴,仅仅进行了半个多时辰,便草草收场了。
回到婚房。
王鹏熟练的做完了合衾酒等仪式流程。
佟湘薇常年卧病显的苍白的肤色,今日异常的红润光泽。
王鹏双手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脸,点了胭脂的红唇微微嘟起,非常诱人。
只是双手与脸接触,佟湘薇就觉得好似泡进了温泉,温暖舒爽。
“小薇,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王鹏深情凝望对方水汪汪的眸子。
佟湘薇喉间发出轻‘嗯’,害羞的闭上眼睛,那副神情,傻子都看的出她在期待什么。
“叫声相公听听。”王鹏轻笑着使坏,故意当做不懂对方的意思,出言挑逗。
佟湘薇身体轻轻一颤,红润的小脸越发羞红了,朱唇微张,又合上。
几次后,终于发出了低低的一声:“相公~”
猫叫般的低吟,挠的王鹏心痒痒。
再也顾不得其他,轻轻吻了上去。
仅是触碰,佟湘薇就如遭雷击般颤抖不止,然后软倒。
王鹏本能的揽住她的柳腰,稍稍一带,佳人便如无骨蛇妖,窝进他怀中。
芙蓉帐暖,红烛摇曳。
佟湘薇突然紧紧抱住王鹏。
“鹏哥……”她在他耳边低语,“这一次,你别想再丢下我。”
王鹏微微一怔,奇怪这丫头怎么突然喊他鹏哥了,平时见到也是叫姐夫的呀。
随即不以为意的轻笑:“傻丫头,我怎么会丢下你?”
佟湘薇闭上眼,泪水滑落。
是啊,这一次,你再也丢不下我了。
因为,我会死死缠着你,就算……
死亡也不行。
纵使王鹏已经小心再小心,佟湘薇还是晕了过去。
他以为是佟湘薇的身体太弱,暗自自责,将佳人紧紧搂住,缓缓睡去。
昏迷前,佟湘薇失神的看了他一眼,她感觉自己脑海中有东西一直在破碎,一幅幅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闪现,嘴里呢喃着鹏哥,她彻底沉入其中。
我第一次见到鹏哥时,是在大学一年级的冬天。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辅导员说有个企业家要来资助贫困生。
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袄呆在最后排,看着那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走进教室。
“我叫王鹏。”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山涧里的溪水,又带着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清澈又富有磁性。
“今年,我想资助两名有特殊困难的学生……”
我没想到他会选中我。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后来他说,是因为看到我冻得通红却依然挺直的背脊,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资助金每月按时打到卡上,不多不少正好够生活和学习。
有时他会发短信问我近况,简单的几个字:“最近怎么样?需要什么吗?”
我总是一遍遍读这些信息,仿佛能从字里行间读出更多温暖。
大三那年,我唯一的亲人,爷爷去世了,我请了三天假回去奔丧。
回来的火车上,我收到了他的短信:“节哀。有困难随时找我。”
我抱着手机哭得像个孩子。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比我大十二岁的男人,在我心里已经不仅仅是恩人那么简单。
毕业后我来到他所在的城市工作。
他来车站接我,笑着说:“小薇长大了。”
他帮我租了房子,带我去吃火锅,像个真正的兄长那样关心我。
可我的心早就越过了那条界限。
我开始精心打扮自己,留意他喜欢的颜色和食物。
当他夸我\"今天很漂亮\"时,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但更多时候,他只是礼貌地微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有天晚上加班到很晚,他顺路送我回家。
车里放着老歌,路灯的光斑在他侧脸上一闪而过。
我突然情难自抑的呢喃:“鹏哥,我喜欢你。”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听到了,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也喜欢你啊,你是我妹妹嘛。”
“不是那种喜欢。”我固执地说,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车里的气氛突然凝固了。他把车停在路边,认真地看着我:“小薇,我已经结婚了,儿子都上小学了。”
“我知道!”我低下头,“但我控制不了自己。”
那晚之后,他明显减少了和我的联系。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手机,期待他的消息。
医生说我得了抑郁症,开了药,但我很少吃。
药物会让我变得迟钝,而我要保持清醒,等待那个不可能的奇迹。
我开始在他公司楼下等他,假装偶遇。
他的表情从惊讶到无奈,最后变成了困扰。
同事们开始窃窃私语,但他从未当众让我难堪。
这种温柔像钝刀子割肉,让我越陷越深。
情人节那天,我买了一束玫瑰送到他办公室。
他把我拉到楼梯间,眉头紧锁:“林薇,你这样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