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没有回答时砚的问题,只是将盒子轻轻推到桌角。窗外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像某种无声的讯号。
“你累了。”时砚走近她身边,手掌轻覆在她的手背上,“今天的事够多了,先休息吧。”
她没有抽开手,只是微微垂下眼帘,睫毛在灯光下投出一片阴影。
第二天一早,工作室迎来了第一次正式会议。桌上摆着几份剧本初稿,云倾月翻阅其中一份,眉心微蹙。
“这个题材太普通了。”她语气冷淡,“我们是新工作室,但不代表要从低端市场起步。”
“可它很真实。”时砚拿起另一份剧本,眼神认真,“讲述普通人如何在困境中找到希望,观众会共鸣。”
“共鸣?”她冷笑一声,“你以为娱乐圈是慈善机构?我们要的是口碑,不是同情。”
会议室陷入沉默,只有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那你说,你想拍什么?”他终于开口。
“一部关于人性挣扎的艺术片。”她直视着他,“主角是一个被背叛的女演员,在复仇与救赎之间徘徊。剧情复杂,节奏紧凑,情绪层次丰富。”
时砚皱眉:“这题材太沉重了,市场接受度不高。”
“那就让它变得高。”
两人视线交锋,空气仿佛凝固。
会议不欢而散。
夜晚,云倾月独自坐在书房里,手中握着楚寒送来的金属牌。她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婚礼当天那枚金属片的照片,放大编号部分,与手中的金属牌进行比对。
两串数字几乎一致。
她拨通老K的电话,声音低沉:“帮我查清楚,这两个编号是否来自同一批次。”
“收到。”老K顿了一下,“不过,我刚收到一条奇怪的信息,内容是一张旧照片,背景模糊,但角落里的图案和你的编号一样。”
“发过来。”
几分钟后,一张泛黄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画面是一座破旧书店,角落里的一块牌子上,赫然刻着相同的数字。
她盯着那串数字,心跳微微加快。
第二天清晨,手机震动,是时砚的消息。
【倾月,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望着窗外的晨曦,最终回复了一个字:好。
他们驱车前往郊外,原本计划去一家山间民宿放松心情。然而,行至半路,天色骤变,暴雨倾盆,能见度极低。
“前面有个小镇。”时砚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招牌,“我们进去避一下雨。”
车子驶入小镇,街道空无一人,只有一家老旧书店亮着昏黄的灯光。
他们撑伞走进书店,门铃叮咚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纸张与潮湿交织的味道。
店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低头擦拭一本古籍,并未抬头。
“请随意看看。”他的声音沙哑而缓慢。
云倾月随手翻开一册摄影集,封面已经褪色,书页泛黄,却保存得异常完好。
她一页页翻过去,忽然,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画面中央是一座废弃的剧院,背景模糊不清,但在右下角的角落,一块金属牌静静地嵌在墙缝中,上面的编号——正是她手中那块的复制版本。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悄悄拿出手机,她迅速拍下照片,然后不动声色地合上书本。
“怎么了?”时砚察觉她神色不对。
“突然有了灵感。”她淡淡一笑,将摄影机放回原位,“或许我们可以拍一个关于寻找真相的故事。”
他挑眉:“听起来不错。”
外面的雨依旧未停,屋内却安静得出奇。
云倾月趁着时砚去柜台结账的空档,悄悄走到店主身旁,低声问道:“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老人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它一直在这里。”他说,“有人来过,又走了,但它一直在。”
她眉头微蹙:“是谁留下的?”
“你不该问这个问题。”老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有力,像是换了一个人,“有些东西,不该被重新唤醒。”
她心头一震,还未再问,身后传来时砚的脚步声。
“我们走吧。”他笑着走来,伸手拉住她的手腕,“雨快停了。”
她看了老人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他走出书店。
车子启动,后视镜中,书店逐渐消失在雨幕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你刚才在看什么?”时砚一边开车一边问。
“一本摄影集。”她低声说,“里面有我们需要的答案。”
“答案?”他疑惑地看向她,“什么答案?”
她没有回答,而是打开手机,把照片发送给老K,并附上一句简短信息:
“查它的出处,越快越好。”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山路蜿蜒,乌云未散。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前方漆黑的道路。
“你觉得……”她忽然开口,“如果我们的首部作品,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了呢?”
时砚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湿滑的路面滑行一段距离才停下。
他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震惊与不解。
“你在说什么?谁在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