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呦,自个儿跟那儿偷着乐什么呢?”詹思思顶着一嘴油亮,坏笑调侃。
钟韵不自觉扬起的嘴角落下去,淡淡道:“看来你的派对办得很成功?打赌赢了,这下满意了?”
“满意满意,”詹思思夹了个鸡块进嘴,“我下周开直播,要是你能来捧场,再争个榜一,我就更满意了。”
“如果我不忙,可以看看。”钟韵放下筷子,倒了杯柠檬水。
“你的问题问完了?那该我了,”詹思思吐出一块鸡骨头,“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在海亭跟章书怡见面是个什么情况啊?你们都干什么了?”
钟韵抿了一口水,拒绝回答。
詹思思皱起眉头,擦擦嘴,“我这几天思来想去,怎么想都觉得姐姐的死跟章书怡脱不开干系,但没有明确证据是她害死了姐姐,你要怎么报仇呢?你可不兴违法乱纪杀人放火!”
钟韵难得见詹思思一脸正色,心下一暖,果然从小一起长大,詹思思是懂她的,知道她恨不能手刃奸夫淫妇。
不过定心丸还是要给的,钟韵摇头道:“别担心,不会的。”
“章书怡这个人不简单,你还是别去招惹她了,我觉得很危险,”詹思思手里的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说着说着眼圈泛红,“姐姐已经死了,我不想你再出事,姐姐也一定不希望你为了她去冒险。”
钟韵淡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这话就是执迷不悟的敷衍,詹思思无奈,钟韵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詹思思眼珠子一转,“要不你给瑶筝打电话,让她搬去你那儿住得了。”
有李瑶筝在,钟韵行事应该会多些顾忌,会考虑后果。
钟韵当然明白詹思思的用意。
不过,现在她不好与李瑶筝出双入对。
见钟韵犹豫,詹思思眼睛一瞪,不可思议道:“怎么?这么好的机会给你,你不要?”
“我现在的情况,不合适,”钟韵叹了口气,“暂时让她和你们一起住吧,帮我转告沈学姐,我会另付房租给她。”
“哎……”詹思思欲言又止,暗自生气,“行吧行吧,反正住得下,房租就算了,自己人不谈钱。”
“嗯?你已经可以替沈学姐做主了?”钟韵挑眉,露出一丝笑意,长眸瞟她,“好,跟你我就不客气了。”
詹思思一下子红了耳根:“……”
一肚子骂人话已经漫到嗓子眼儿了,却又没什么立场反驳。
于是,羞愤的胖妲己干完了满满两碗饭和一锅鸡公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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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钟韵所料,隔天晚上,李瑶筝悄悄搬进了03房,然后满心欢喜去敲钟韵家房门,想给她一个惊喜。
谁知,家里没人。
打电话,无人接听。
惊喜落了空,一腔热情也凉了下来。
这时,詹思思端着一杯冰淇淋走过来。
詹思思是出来看热闹的,一见此,她恨铁不成钢,龇着银牙目露凶光,差点把勺子咬碎。
“这家伙出差回来都不带缓口气的?工作忙到查无此人?她以后干脆跟相机结婚算了!”詹思思骂完,舀了一大块冰淇淋进嘴,顿时冰得她皱着眉头打了个激灵。
李瑶筝:“……”
她倒是没有这么大的怨气,只是有些失落。
“你不是知道密码吗?直接进去等她,放心,我刚点了外卖,一会儿给你送点吃的过来,”詹思思提议,一脸的志在必得,“我还就不信了!在她窝里死等,她怎么着都得回来,不愁逮不到她!”
好嘛,有守株待兔那味儿了。
李瑶筝却摇头拒绝,“不好,没经过她同意,还是算了。”
“什么好不好的,”詹思思把勺子朝冰淇淋上一插,伸手几下按了密码打开门,把李瑶筝往房间里一塞,“等她同意,隔壁老王家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李瑶筝:“?!?”
—— ??? ——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老板都优哉游哉,甭管是主动还是被动,该当社畜还是要当的,钱要赚,活要干。
所以钟韵出差回来,丝毫没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就一头扎进了工作里。
不过,踏进工作室前,钟韵也没想到自己会忙到废寝忘食,而这一切还要归功于本就人手不足的工作室迎来了雪上加霜。
何瑨请假了,一连告假好几天,听说是因为他那已经谈婚论嫁的女友庞岚梅开二度,再一次绿了他。
而且还是在双方父母见面结束后,婚事谈了个七七八八,何瑨与双方家长共同亲眼见证的。
亲家见面的饭桌上,庞岚借故提前离席,和一个男人在背街小巷中激情热吻,那男人还把手摸进了庞岚的衣服里。
何瑨仔细一瞧,那男人他还认识,正是他的大学班长,而这被迫捉奸的一幕,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原来,这两人一直藕断丝连,纠缠不清。
何瑨当即就挥着拳头冲了过去,结果反被打了个鼻青脸肿,外加轻度脑震荡。
对此,钟韵心中一阵唏嘘,不免暗叹一句,流年不利。
她已经对外遇出轨这类背叛事件见怪不怪,虽然依旧会为此感到愤懑与悲哀,但她更关心的是,当事者今后脚下的路会如何选择。
钟韵想借机找寻类似的情感,以理解钟喻绝望到不惜亲手结束自己生命的心路历程。
钟喻已经成了钟韵的执念,她总是忍不住想起她,忍不住想要感同身受。
“明天瑨哥就回来上班了,不过他这次心伤太重,估计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工作状态,要不是工作太多,泽哥说,还想让他再休两天,好好调整一下心情。”
说这话时,欧阳晓表情极为满足,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让她整个人都亮着名为瓜民的金光。
钟韵所知所闻,都来源于欧阳晓声情并茂、手舞足蹈的描绘,大约有添油加醋和自由发挥的成分,但基本情况都是她昨晚下班后去探望何瑨时,听何瑨倾诉而来。
熟悉的撞见女友劈腿,熟悉的将自己的遭遇与同事全盘托出。
钟韵合理怀疑,何瑨有可能还会原谅庞岚,走之前的老路。
相比钟喻自杀,何瑨同样作为被伴侣背叛的一方,他选择不计前嫌,依旧与庞岚在一起,甚至谈婚论嫁。
这未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我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