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筝一惊,微凉的手一把抓住钟韵同样不甚温暖的手,刚要开口,钟韵瞧出她眸中的担忧,勾唇轻笑,“放心,我不会为了人渣把自己搭进去。”
李瑶筝暗暗吐出一口气,却并不安心,忧思缠裹着她,愁肠百转。
钟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还有事情没解释清楚,忙道:“刚刚在酒吧门口,她是把我当成了钟喻才……我跟她,没什么关系。”
李瑶筝闻言,心里的阴云倏然散了一角,有阳光照进来。
显然,钟韵在跟她解释,钟韵是在乎她的。
“给你说一件事,”钟韵反手握住李瑶筝的手,语气淡淡,却郑重,“其实,我心里藏着一个极为重要、非常美好的人,我想要和她在一起,只是现在还不行,有一些事没完成,我希望她能给我一些时间。”
李瑶筝静静望着钟韵,看着那一双长眸间还沾着未干的泪,薄唇轻轻阖动,说出的每个字都如剔透的水滴落下来,一滴滴砸进李瑶筝的心,敲动了心房。
巨大的喜悦让人难以置信,李瑶筝怀疑自己在坐过山车。
她满脑子只有一句话,钟韵心里的人,是她吗?
眼见李瑶筝愣愣没反应,钟韵捏了捏她的手,拇指指腹抵上她的指尖,稍稍用力,迫得她手指弯折,而后换个角度,长指插进指缝,轻轻摩挲。
李瑶筝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手正被钟韵握在手里把玩,还十指相扣,她登时脸上一热,低头小声道:“我知道了。”
钟韵轻笑,李医生实在可爱,让人心痒难耐,可惜现在还不能一亲芳泽。
而钟韵不知道的是,李瑶筝低垂的眸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既然你给了我希望,就不能反悔了哦。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 ( ●?● ) ——
李瑶筝第二天还要上班,钟韵便送她坐上了回往余城的火车。
钟韵回到酒店时,已经过了午夜。
竹九不在,钟韵为防万一,特地订了一个套房,两室一厅,她和夏熠山一人一间卧室,互相有个照应,又可以互不打扰。
钟韵一进门就闻到沐浴露的清香混杂着食物的气味,她看了眼客厅内的垃圾桶,桶旁边地上放着一个大大的外卖袋子。
钟韵俯身将袋子封口系紧,她可不想在这么混杂的味道中入睡。
“你回来啦?”夏熠山听到声响,从靠近套房大门的卧室里开门出来,正见钟韵的动作,他连忙上前,“我打扫吧,这是我吃过的外卖。”
“没事,你还没睡?”钟韵将袋子放到门外,返身回来洗手。
“就要睡了,”夏熠山打了个哈欠,“你也早休息。”
钟韵点点头,简单冲了个澡,在另一间卧室床上躺下,刚要入睡,收到一条新消息。
温莞:“明天见一面吧,就我们两个。”
钟韵挑眉,立即回复:“好,你也在海亭?”
然而消息如石沉大海,再无声息。
自从温莞性情大变,总是让人捉摸不透,钟韵多少能理解,便也不追问,阖眸睡去。
再睁眼时,钟韵闻到一阵饭菜香。
而她本人正站在卧室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好在空调制热给力,她并不觉得冷,只是身子僵直,口干舌燥得厉害,从门缝飘进来的香味还给她勾出一点食欲。
梦游止步于门前,没有打开门触发警报吵醒自己惊动夏熠山,钟韵算是多睡会儿,已是幸事。
看看时间,早晨七点多,开门一瞧,夏熠山早早起床,正坐在餐桌前干饭。
见钟韵出来,夏熠山笑道:“你醒啦?我点了早餐,快来吃!”
其实这家酒店供应的早餐还不错,但夏熠山挑食,住酒店向来不去酒店餐厅吃饭。
钟韵一早起来胃口不好,但为了接下来的工作,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去。
“味道不错吧?”夏熠山吃得满嘴油亮,眉开眼笑,“我昨天晚饭就是点的这家店,没想到他家还做早餐,而且都好吃。”
钟韵囫囵咽下嘴里的煎饺,点头附和。
“更神奇的是,今早的外卖小哥竟然就是昨晚给我送外卖的,这也太巧了!”夏熠山不住吃着,嘴上还不闲着,“小哥态度还特别好,点头哈腰特礼貌,我都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就是不知道他长得怎么样。”
钟韵筷子一顿,“你没看到他长什么样?那你是怎么认出来他和昨晚的外卖员是同一个人?”
“听声音啊,他说话嗓音特别粗,虽然戴着头盔墨镜,还有口罩,但声音和举止都蛮容易认出来的。”夏熠山回忆道。
钟韵微微诧异,夏熠山这个观察细致的长处倒是蛮适合当摄影师。
吃完早饭,两人起身收拾餐盒,钟韵不经意看见外卖袋子上黑色马克笔留下的字样,倏然一愣。
钟韵一把提起外卖袋子,仔细端详。
袋子上的字迹虽然歪歪扭扭,还被蹭得有些模糊,但能够辨认出来。
wen wan。
钟韵想起来,昨晚被她丢到门外的外卖袋子上面似乎也写着字。
门外的垃圾早就被清扫员拿走了,钟韵无从确认,但细细回想,好像是三个字母。
lyz。
钟韵眸中一沉。
“怎么了?”夏熠山奇怪道,顺着钟韵的视线看向袋子,“文……玩?不知道啥意思,这家店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在袋子上乱涂乱画,昨天我那份,蹭了我一手黑,也不知道写的什么鬼东西。”
钟韵面无表情,眼神凉凉地瞥了夏熠山一眼,随手放下袋子。
“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