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詹思思上前两步,梗着脖子,理不直气也壮,“我干嘛要搬去03房?你嫌弃我?”
詹思思身后还跟着兴奋的达达,它最喜欢跟着主人跑来跑去了。
钟韵吐出一团烟,唇角微扬,“我猜,沈学姐应该很欢迎你搬过去。”
詹思思一噎,明知故问,“她、她为什么会欢迎我?”
钟韵眼里带着狡黠,嘴里叼着烟,摸出手机就要拨电话,“要不我叫她过来,你当面问问她?”
詹思思一个猛虎扑食,伸手抢手机。
钟韵手一扬,利落起身躲开,愣是叫詹思思扑了个空。
詹思思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大波浪长发兜头披散开来,再一抬头,满脸通红,这她也没放弃,连忙起身,跳着脚,肉肉的胳膊拼命伸向钟韵举着手机的左手。
钟韵失笑,她从小的乐趣之一,就是仗着身高臂长逗詹思思玩。
她是玩笑的心态,手臂没有伸直,控制高度钓着詹思思蹦来跳去,詹思思可是铆足了劲要阻止她,打小体育不及格的人,这会儿弹跳潜能爆发,竟然一把抢过了钟韵的手机。
而在抢过手机的一瞬间,不知是谁的手指无意间触上了手机屏幕,拨通了电话。
一阵悠扬的古典钢琴铃声自半开的门口传来。
原本满屋乱窜的达达一狗当先,几步奔到门口,肥硕的屁股端正坐下,仰头冲着来人吐着舌头。
詹思思猛打一个激灵,战战兢兢转回头,生平第一次为自己进门不关门的恶习感到悔恨。
门外,沈贞握着手机,脸上似笑非笑,望过来的眼神锋利得像是两把独门利刃。
“你怎么过来了?”詹思思背着手,小步踱到沈贞面前。
钟韵老神在在地吐出最后一口烟,灭掉烟蒂,瞧着门口一人一狗在沈贞面前都罕见地规矩起来,她扬声道:“沈学姐,我这儿庙小,太挤了,思思和达达移交给你接管,没问题吧?”
沈贞毫不犹豫:“正合我意。”
一拍即合。
“不是,什么啊,钟钟,你、你们什么就移交接管了?”詹思思懵了,她在沈贞和钟韵之间来回望,也没看明白怎么回事。
一旁沈贞利落地打了一个电话,挂断后,她直接无视面前吱哇乱叫的詹思思,对钟韵道,“我叫了人过来,一会儿来搬她的行李。”
钟韵勾唇,“好。”
沈贞的效率非常高,不出一个小时,詹思思就被她打包带走了。
晴天霹雳般地来,洪水席卷般地走。
虽然詹思思东西不少,但从04房搬到03房,几步路的距离,足以让搬家工人为这一单生意乐呵一整年。
搬家期间,钟韵顺便将于茜给她打电话的事告诉了沈贞。
詹思思在旁听闻,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趁沈贞与搬家工人交涉的功夫,詹思思逮住钟韵拉去04房算账,“你怎么不先跟我说呢?我都不知道,原来于茜居然要追过来找沈学姐。”
钟韵一摊手,“先跟你说做什么?于茜要找的是沈学姐,不是你,而且之前她找你,你不是没帮她吗?”
詹思思吃瘪,瞪圆眼睛,攥紧肉拳头。
“还是说,”钟韵话音一转,“你也喜欢沈学姐。”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她了?”詹思思气焰骤降,偏开视线,看向脚边到处嗅闻的达达。
詹思思身上最硬的就是嘴,钟韵十分清楚,但就是忍不住拿她找乐子,“你不喜欢沈学姐,干嘛搬去和她同居?”
“什么同居?”詹思思立马跳脚,“她那房子大,房间空着也是浪费,我就是单纯的租客……”
她说着说着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不是你把我赶走的吗?你们俩串通好了,都没给我选择的余地,我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詹思思话说了一半,门外传来沈贞的声音,“思思,快过来整理你的东西。”
“好嘞!”詹思思立马一脸狗腿相,转回头又气呼呼地瞪了钟韵一眼。
钟韵伸手作请:“快去吧,幸福的同居生活在向你招手。”
詹思思的脸瞬间爆红:“……”
人一走,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钟韵走进卧室,坐到飘窗上,“蚊香”还是原样,纹丝未动。
钟韵俯身,将那下面的几张纸抽出来。
第一张纸,上头硕大的几个字映入眼帘:dNA检验报告书。
钟韵:“……”
迎头一口大瓜,真是意外之喜。
她让竹九悄悄去找黄朗,本打算了解一下黄朗的生平,揪出一点把柄,给黄朗一点教训尝尝,谁知竹九自作主张,带了报告回来,还把自己累个半死。
这几张纸大约和U盘差不多的重量,但竹九带纸回来,可比带U盘难多了,而且今天外面风这么大,也难怪竹九会累得瘫成一团不理人。
钟韵翻了两下,有一张纸上面有明显的脚印,还有污水的痕迹,不难想象竹九回来的路上都经历了什么艰难险阻。
“我要奖励……”一个有气无力的童声响起。
钟韵转眸,竹九翻着脑袋看她,蛇信子吐出来,好似没力气收回去,耷拉在嘴边,明明是一条蛇,却神似一条狗。
“你都这样了,还有力气出去玩吗?”钟韵戳了戳竹九的脑袋。
“我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就能恢复。”奖励当前,虚弱的竹九逆来顺受,任由钟韵玩弄。
“可以,”钟韵应下,垂眸翻看报告,“你简单给我讲讲,这是怎么回事?”
竹九的小黑豆眼闪了闪,“简单讲,就是黄朗老家乡下没领证的原配领着孩子找来了,但是他在余城已经领证结婚,孩子不要,原配也不认,原配就托人帮忙搞了一个亲子鉴定,逼他认。”
钟韵:“……”
好家伙,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钟韵差点没听懂。
“嘿嘿嘿嘿嘿……”竹九憋不住乐,她是没什么力气,但意念对话其实不费力,她的有气无力不过是为了和钟韵谈判演的,现在目的达成,她就立马打开了话匣子。
“这么跟你说吧,黄朗就是个当代陈世美,他老家那位秦香莲是个恋爱脑,七年前被他花言巧语骗了心,骗了身,孩子生了,酒席办了,却没领证。”
“人家还赚钱养家养娃,还供黄朗读博学医,黄朗倒好,在这边工作稳定了,找了个余城本地的女朋友,拿着原配的钱,给现女友花。”
“八月份的时候,黄朗跟现女友领证结婚了,老家那边他也没断,因为月月有钱拿,傻子才不要,直到他越来越敷衍,原配发现不对劲,上个月领着孩子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