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婷忙碌之余,偷偷观察钟韵,暗暗肯定自己的想法。
钟韵一头半长的长发束在脑后,扎着高高的马尾,发丝乌黑,有些自然卷。
她的皮肤白皙得过分,平时鲜少化妆,但胜在五官精致漂亮,无需化妆就足够惹眼。
她的眉宇间略显几分英气,淡色的唇轻抿成线,气质慵懒,神情淡漠,有时会给人一种冷冰冰不好相处的感觉。
不同于寻常女人或可爱或柔美的形象与衣着亮丽的打扮,钟韵惯穿一身黑衣黑裤,简单随性而又清爽干练,搭着过分高挑瘦削的身材,宛如一个俊俏冷艳的……黑无常。
想到这,庄婷忽然眼角一抽。
她师父怎么会像黑无常呢?
明明在庄婷心里,钟韵一身光华,长相好,身材好,处事周全,才华横溢,就连清冷孤僻的性格都是极好的。
她是庄婷打心底崇拜,并想要亲近的人。
阴郁。
对,好像是从上个月出差回来开始,庄婷就发现钟韵有些阴郁,似有什么难解的心结,忧伤而失落。
被默默关注的钟韵不知庄婷的胡思乱想,她打开背包翻找文件,手机忽然响起。
钟韵朝一旁走了几步,接通电话,听筒里老人家温暖的声音响起:“小韵呐,在忙吗?”
“刚忙完,怎么了外婆?”
外公外婆知道钟韵工作忙,平时轻易不会给她打电话,都是钟韵隔三差五打电话给他们报平安,所以外婆突然来电,钟韵有些紧张,担心老两口是不是生病了之类的紧急情况。
“今天是你生日啊,就知道你会忙忘了,”林老太笑着怪她,随即嘱咐起来,“有空记得吃口面条,再滚个煮蛋,二十六岁一整年都顺顺利利的。”
钟韵放下心来,笑道:“放心吧,外婆。”
她从不庆幸自己出生在世,对自己的生日也从不记得,每年都是外公外婆记挂着她,让她感动,也让她惶恐。
钟韵明天回荣城的事,她没打算提前告诉老人家,免得老两口今晚睡不着觉,天不亮就起床去菜场,忙忙活活大半天,就为了给她做一桌子菜。
聊了没几句,林老太体谅钟韵难得空闲一会儿,让她抓紧时间休息,就挂了电话。
钟韵低头在手机上回复客户消息,庄婷凑近,欲言又止:“师父……”
钟韵转眸,庄婷将一件东西递给她:“从你的包里掉出来的……”
眯眯眼的长耳兔。
钟韵怔了一下,伸手接过:“哦……谢谢。”
庄婷看着钟韵陡然染红的耳尖,心里一颗炮弹炸翻了天。
她师父冰冷的外表下,竟然藏了颗少女心?
难道阴郁的来源,也是这颗少女心导致的多愁善感?
钟韵:我不是,我没有,这不是我的,都怪昨晚那女的,我该怎么解释?
(李瑶筝:Exm?)
—— ⊙_⊙||| ——
傍晚,钟韵难得早早结束工作,去4S店将修好的车取走,回家路上接到了发小的来电。
“钟老板~~~”女人夹着做作的声音拐着九曲十八弯,偏偏还是个大嗓门。
钟韵忙把音量调低:“收起你的狐狸尾巴。”
“嘿嘿嘿,钟钟!快递收到了吗?”
“什么快递?”
“哎呀!生日礼物呀,我看物流显示今天上午就到了,现在在快递柜,你快去取!”
钟韵这才想起,她上午漏接了一通快递小哥的来电,还收到了取件通知短信,不过她忙来忙去就忘了。
“好,”钟韵淡笑,停好车,走向小区里的快递柜,“思思,谢了。”
通话的另一边,正在做美甲的詹思思露出嫌弃的表情:“咦——谢什么谢!钟钟!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才一个月没见就跟我这么生分?”
“没,”钟韵立马认错,“是我多嘴。”
“原谅你啦,”詹思思满意地瞧着自己左手小指上刚粘好的小白兔,“明天你几点的飞机?我们去接你。”
“还有谁?”
钟韵在余城读大学,大学毕业以后留在余城创业至今,离家多年,相熟的同学朋友都渐渐断了联系,如今她在荣城的朋友,就只剩詹思思一个。
“呃……”詹思思为自己一时的嘴快懊悔不已,随口扯谎倒也容易,但她想了想,还是坦白,“章书怡,她想见你。”
钟韵的声音平静无波:“是你告诉她,我回去的事。”
詹思思心虚,感觉美甲都不好看了:“你把她拉黑了,她就每天找我,还给达达买了一大堆东西送上门,我也不好拒绝……”
达达是詹思思的宝贝狗闺女。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明明詹思思家境富裕,哪怕整天当咸鱼也有大把的零花钱,别人送的东西她大概率都瞧不上,可她就是脸皮薄,很多时候都不好意思拒绝。
钟韵没说话,扫码取件,是一个长长的盒子。
“……不过你放心,她问我你家的地址,我半个字都没透露!绝对不会让她去骚扰咱外公外婆的!”詹思思哇啦哇啦表忠心。
钟韵轻哼:“你寄了什么东西?”
“啊!你取到啦?”詹思思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心道,“你快回去拆,本小姐手工打造哦!”
钟韵抱着盒子回到家,拆开一看,是一只半人高的长耳兔,耳朵比身子还长,短短的四肢,身上还穿着一件浅草色的宽袖褙子。
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