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你不仅还活着，而且拥有了人类的样貌，还进入了圣芙蕾雅。”
空荡的教室里，程立雪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东方炎。
就在刚才，东方炎为了省去解释的时间，直接在她面前现出原形。
“拥有人形的崩坏兽又不是没出现过，有什么好惊讶的？”
“算了，咱们还是先来说说正事，我找你，是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一阵黑雾将东方炎包裹，待黑雾散去，东方炎重新变回人形。
“帮忙不是问题，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都会尽全力帮你。”
“我要是那种人，当初西琳要杀你的时候，我就不会救你。”
东方炎将视线移向窗外。
“你的师父，符华，她也在这里对吧？”
“对，你找师傅有什么事吗？”
“我想借她的神之键一用，想请你跟我一起说服她。”
“你要师傅的神之键做什么？”
“救人。”
东方炎言简意赅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程立雪直视着东方炎的眼睛，似乎想从东方炎的眼神里看出什么，而东方炎不闪不避的与程立雪对视，目光平静而坚定。
“……好吧，不过我先说好，师父的性格很固执，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说服她。”
在对视一会后，程立雪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她并没有从东方炎的眼中看出任何心虚的表现。
“没关系，不行的话，我也有别的方法，只不过会花很多时间。”
东方炎当然知道说服符华这个老古董，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所以东方炎也早就想好了其他方案。
至于其他方案是什么，那就是蚩尤篇的事了。
“好吧，那中午我就把师父约出来，至于能不能成功说服她，我不敢保证。”
“可以，那地点就还在这间教室。”
“好。”
和程立雪聊完正事，东方炎揉了揉眉心，精神上的疲惫催促着他赶紧回宿舍休息。
“那我就先走了，昨晚一晚上没睡困死了。”
“好的，下午见。”
东方炎离开了教学楼，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脑袋接触到枕头的一瞬间，汹涌的困意袭来。
东方炎强忍着困意定好闹钟，在确定闹钟已经定好后，他两眼一闭，瞬间被困意的海潮淹没。
…………
【“Never let you go，it's why I did them all.”】
【“For a chance at least, to live in your way！”】
【“Love of you is my most cherished thing.”】
【“So stay alive, bravely！”】
伴随着刻入骨髓的旋律响起，姬子坠入虚数空间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东方炎猛地从梦中惊醒，他看着惨白的天花板略微愣了两秒，随后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闹钟铃声。
不得不说，没有什么比刀子更能让人清醒的。
东方炎毫不怀疑，如果未来自己的葬礼上，有人在自己坟前放这首歌，自己绝对会从坟墓里蹦出来，把放这首歌的人揍个半死。
不过东方炎更佩服，当初把这首歌设置成手机铃声的自己，果然还是自己知道该怎么拿刀捅自己更疼。
东方炎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11：33。
“行吧，该起床了。”
东方炎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做饭。
由于不知道老杨是回来吃，还是带了饭自己在办公室吃，所以东方炎干脆做了两人份的饭菜，省的老杨之后还要自己做。
简单应付了几口，东方炎就立刻朝着教学楼走去，也许是东方炎动作太快，当东方炎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空无一人。
“立雪还没到吗？”
“算了，正好再睡会。”
东方炎随便找了张桌子一趴，眼一闭，瞬间睡着。
东方炎睡着没过一会，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符华和程立雪的声音缓缓从门外传来。
“立雪，你把我约到这里来干嘛？有什么事吗？”
“确实是有事，不过不是我的事，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想让师傅帮个忙。”
“朋友？尼古拉斯还是莎乐美？”
“等一下师傅就知道了。”
“我们到了，就是这。”
程立雪推开教室门，开门的动静将东方炎唤醒，他抬头看向门口，在看清开门是程立雪和符华后，东方炎打着哈欠从位置上站起身。
“哦，你们来了，我还以为会再晚一点到。”
“是你？你就是立雪口中的那个朋友？”
符华上下打量着东方炎，她怎么不记得程立雪什么时候交了这个朋友？
“是这样的师父，我当初不是跟你说过，当初第二次崩坏的时候……。”
程立雪将当初在巴比伦塔顶发生的事娓娓道来，但并没有告诉符华东方炎崩坏兽的身份，只是告诉符华，东方炎是逆熵的人。
“原来如此，非常感谢你当初救了立雪，所以你这次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符华首先对东方炎救下程立雪这一事表示感谢，随后询问东方炎来找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接下来的要求，对你来说可能有点过分，不过我确实很需要你的帮助。”
“我需要借用下你身上的第八神之键?羽渡尘，它应该能帮我救一个人。”
在东方炎说出这个要求后，整个教室的空气都在一瞬间沉寂下来。
“你怎么知道第八神之键在我身上，还知道它的名字？”
符华皱起眉头，羽渡尘在自己身上这件事，除了奥托之外应该没人知道，但东方炎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信息，远比你想象的更多，我甚至知道许多你都不清楚的事情。”
“比如……苏和凯文。”
在听到这两个名字的瞬间，符华的身躯猛地颤抖了一下，她紧紧盯着东方炎的眼睛，像是要看穿他心中所想。
但东方炎如同一块顽石，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平静的注视着符华。
程立雪看着气氛突然僵化的两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一根红色的羽毛缓缓落在程立雪的肩上，她的眼神瞬间的变得空洞。
“……你到底是谁。”
在确认程立雪已经陷入幻境之后，符华的声音变得冷漠，甚至带上了威胁的语气。
“一个受害者。”
东方炎淡漠的看着符华，语气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
“巴比伦塔的受害者。”
“不可能，当初救出来的孩子里面没有男性！”
“因为我被巴比伦塔的人体实验，被崩坏能严重侵蚀，被当做命不久矣的尸体扔出巴比伦塔。”
“不过我想那些家伙也没想到，我居然能活下来吧？”
东方炎不屑冷笑一声，同时看了一眼失神的程立雪。
“既然现在她听不见，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我不仅知道凯文和苏，我还知道前文明，知道逐火之蛾，知道十三英桀，知道融合战士，还知道圣痕，恒沙，火种，以及方舟计划。”
“我甚至还知道你曾经死过一次，也知道你来这所学校的目的是什么。”
“赤鸢仙人。”
东方炎每说出一个名词，符华眼中的震惊就多一分，说到最后，符华甚至都开始猜测，东方炎是不是前文明的人。
甚至光从他知道的信息来看，他甚至可能是逐火之蛾的某个高层！
可东方炎不仅知道前文明的事，更知道现文明发生的事。
符华虽然已经忘记很多事情，但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东方炎。
羽渡尘虽然能燃烧记忆，但是并不能燃烧对一个人的印象，如果东方炎真的是她曾经认识的人，那么她至少会感到熟悉，可她并没有这种感觉。
“你…到底是……”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这一点我可以慢慢解答，不过现在我还是说回正事。”
东方炎打断了符华的话语，他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回答问题上。
“我需要羽渡尘力量帮我救人，你放心，我不会拿走它，我可以在你面前使用，等用完了我就还给你。”
“……你要救谁？”
“姬子。”
“姬子？”
“她的身体有多差，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崩坏能对她身体的侵蚀非常严重，再这么下去她活不了多久。”
“那你找错人了，羽渡尘没有能够治愈身体的力量，你应该去找黑渊白花的使用者。”
“这一点我很清楚，不过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并不是要用羽渡尘来治愈姬子的身体，它只是类似针筒的器械，而用这根针筒抽取出来的东西才是我的目的。”
“你说的“药物”是指什么？”
东方炎笑着看向符华。
“想知道？”
符华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东方炎笑着向符华伸出了手。
“我示范给你看就知道了。”
“………”
符华皱着眉头注视着东方炎，在反复思索之后，符华取下被伪装成发饰的羽渡尘，并将它变回原样。
不过在交出去之前，符华在自己的脑海中留下一根羽渡尘，防止东方炎拿到羽渡尘后，反过来用羽渡尘影响她。
“谢了。”
东方炎笑着看向手中的羽渡尘，羽渡尘外形如同一朵莲花，浅灰的叶尖，洁白的叶片，花朵中心红色的莲蓬，存放着识之律者的核心。
东方炎缓缓的将体内的崩坏能输入其中，中心的红色莲蓬散发出朦胧的光，符华缓缓的握起拳头，随时防备着东方炎的袭击。
东方炎缓缓的深吸一口气，然后……
…猛地把羽渡尘往自己脸上一拍！
“啪！”
清脆的声响传来，符华被东方炎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艺术惊的愣在原地。
羽渡尘……是这么用的吗？
接着，在符华惊愕的目光中，羽渡尘如同融化一般，没入东方炎的皮肤消失不见。
不同于侵蚀律者核心，由于识之律者核心中没有任何意识，东方炎毫无阻碍的拿到了识之律者的权能。
东方炎当即运转起权能，开始抽取自己的灵魂力量。
“呃！”
在开始抽取自己灵魂的一瞬间，难以言述的剧痛从脑海深处传来，仿佛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什么东西啃噬。
东方炎立刻停下抽离，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继续抽取灵魂，自己估计会在抽取完成之前死。
“看样子，这样子行不通。”
东方炎一手撑着一旁的课桌，一手揉着自己的额头，那种灵魂撕裂的痛苦，没人想承受第二次。
“看样子抽取部分灵魂不可行…那如果是灵魂力量呢？”
东方炎短暂的思考之后，决定换个方向试试。
东方炎再度闭上眼睛，运转起意识权能，这次他不再抽取灵魂，改为抽取灵魂力量。
而这次，东方炎没有在感到那种痛苦，不过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变得沉重，仿佛熬了几天几夜的那种沉重。
东方炎迅速停止抽取，他控制着这股被提取出来的灵魂力量，缓缓的往自己的胸口移动。
就在东方炎刚把灵魂力量转移出脑海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吸力传来，瞬间将东方炎抽离出的灵魂力量吸走。
东方炎睁开眼睛，他看着面前正警惕的注视着自己的符华，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仿佛有千斤重，他两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一旁的座位上。
“……给还你。”
东方炎将羽渡尘从自己身体剥离出来，费劲的抬起自己的手，向符华递去。
符华伸手接过东方炎手中的羽渡尘，但就在符华接过羽渡尘的一瞬间，东方炎猛地一把抓住符华的手，将她拉进自己，用尽自己仅剩的力气说。
“别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奥托。”
“砰！”
说完这句话，东方炎的脑袋像是断了线的提线人偶一般，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失去了意识。
符华看着趴在课桌上昏迷的东方炎，又看了看手中的羽渡尘，沉默了一会，她挥手解除了程立雪的幻境。
“哎！师父，他怎么突然晕了？”
“没什么，他昨晚熬夜太长时间，说完就晕过去了。”
“哦。”
程立雪看着昏迷的东方炎，又看了看一旁的符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感觉事情绝对不是自己师傅说的那样。
不过师傅不愿意说，自己最好也不要多问。
“立雪，你把他抬到医务室去，然后找学园长帮他请个假。”
“好的，师父。”
程立雪没有多问什么，师傅要是想告诉自己，她自然会说。
她一把拉起昏迷的东方炎，将他扛在肩上，走出了教室。
在程立雪扛着东方炎离开时，符华注意到东方炎右手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红色的图案。
那个图案像是一条燃烧着烈火的龙，它沐浴在烈火之中，仿如新生。
但眨眼间，那个图案迅速淡化，消失，无影无踪。
速度到快到符华都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在羽渡尘的帮助下，符华在回忆中确认了它的存在。
而在仔细检查自己的记忆后，符华确定。
东方炎的右手上，一开始并不存在任何痕迹。
那个图案，是凭空出现的。
（明天拜年，请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