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时,木槿正站在窗边看着两江交汇。南笙从浴室走出来,发梢还滴着水,白色t恤被水珠浸湿了一片。
\"昨晚睡得好吗?\"南笙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
“特别好。”木槿的指尖摩挲着南笙光洁细腻的手臂,轻轻歪头蹭着她的侧脸,贪婪地闻着独属于她的香气。
酒店大堂里,莫绮男正和陆宇枫争论着登山路线,芮芮和肖子翊在一旁翻看旅游手册。南笙联系包车时,木槿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那是她们一会儿要去的地方。
\"这座云雾山最出名的就是月老洞。\"一个温润的男声突然在身旁响起,\"据说在那里许愿的情侣,都会白头偕老。\"
木槿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浅灰色拉夫劳伦登山服的年轻男子。他约莫二十五六岁,眉眼如画,笑起来时左颊有个浅浅的酒窝。
\"抱歉,冒昧打扰了。\"男子歉意地笑笑,\"看你一直在看那座山,想必也是要去月老洞吧?\"
木槿刚要回答,南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走吧。\"她走过来,自然地搂住木槿的腰,目光警惕地打量着陌生人。
苏凌熙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恢复如常:\"我们挺有缘的,住同一家酒店,去同一个地方。\"他看了看手表,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我的车到了,要顺道捎你们一程吗?\"
“不必。”南笙微微点头,牵着木槿往门口走去。
云雾山的缆车缓缓爬升,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木槿紧张地抓着座椅扶手,南笙发现后,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怕高吗?\"
\"有一点……\"木槿的话被突然的晃动打断,缆车在风中轻轻摇摆。她下意识靠南笙更近些,熟悉的木檀香气让她安心不少。
\"别往下看。\"南笙温柔地看着她,然后指了指缆车的前方,\"你瞧,上面的景色很有特色。\"
木槿顺着她指的方向抬眸望去,只见山脉在阳光下呈现出淡淡的蓝紫色:“真的好美!”
缆车到站后,一行人沿着石板路向山顶进发。
七月的山间并不炎热,偶尔吹来的风带着草木清香。路过一处观景台时,木槿突然停下脚步——酒店遇到的那个人正站在栏杆边,举着专业相机拍摄云海。
\"又见面了。\"他笑着打招呼,\"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
木槿和南笙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看似偶然的相遇,似乎并不简单。
“要同行吗?”见两人没有搭理他,他也不生气,继续保持着绅士般的笑容。
“不必。”南笙冷冷开口,“借过。”
继续前行的山路越来越陡,石阶上布满青苔。芮芮不小心滑了一跤,肖子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两人瞬间红了脸。走在后面的陆宇枫吹了个口哨,被莫绮男用手肘捅了一下。
\"前面就是月老洞了。\"南笙指着前方一个天然形成的岩洞,\"传说在这里系上红绳的情侣,会得到月老的祝福。\"
岩洞入口处挂满了红色的许愿牌,微风拂过,木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南笙买了两块,递给木槿一块:\"写个愿望?\"
木槿咬着笔杆想了想,写下\"愿与南教授共赏星河\"。准备转身时,她又将“南教授”三个字划掉,改成“南笙”二字,然后红着脸将牌子挂了起来。
洞内的钟乳石在灯光照射下呈现出奇妙的色彩。最深处有一潭清澈的地下湖,水面上漂浮着点点烛光。木槿正惊叹于这美景,突然注意到湖对岸站着一个人——穿着浅灰色拉夫劳伦登山服,正对着岩壁拍照。
\"怎么又是他?\"木槿小声说道。
南笙眯起眼睛:\"看来我们的行程很受欢迎。\"
\"咔嚓——\"
镜头闪光如碎银般迸溅的刹那,对岸的人影收起相机朝她们走来。
\"刚巧觉得二位站的位置衬着风景格外动人,一时没忍住按了快门。\"他将屏幕转向南笙,画面里两双手交握的剪影定格在小桥拱顶,背后钟乳石渗出的冷光漫过水面,把两张回眸的侧脸映得如烟似雾,连摇曳的水波都凝着几分不真切的温柔。
\"这位先生,我们并不认识。\"南笙眸光骤冷如冰,下意识将木槿往身后带了带,\"未经允许的拍摄属于侵犯肖像权。\"
来人执相机的手微顿,但转瞬便恢复温煦笑意:\"是我唐突了。\"他抬手将相机挂绳绕至腕间,上前半步时带起的风里裹着雪松淡香,\"苏凌熙,临江人。前几日刚从温哥华转机回国,想着山城地貌奇特,便过来走走。\"
话音落时,他特意将相机屏幕转向她们,方才定格的桥影水光在日光下流转:\"现在——算不算正式认识了?\"尾音里衔着点恰到好处的笑意,像山涧清泉漫过苔石,倒叫人不好再冷硬了语气。
当木槿听到“苏凌熙”三个字时,眉尖已蹙成细结,直觉告诉她,苏凌熙的出现并不是巧合。
回程时突然下起了雨,众人匆忙躲进山腰的茶亭。木槿的发尾被雨水打湿,南笙用纸巾轻轻帮她擦拭。
\"年轻真好啊。\"茶亭老板笑着递来热茶,\"像极了三十年前那对大学生。\"
木槿接过茶杯的手一顿:\"什么大学生?\"
\"一对搞地质勘探的情侣。\"老人回忆道,\"经常来月老洞测量什么数据,后来……\"
雨丝如织,将茶亭的竹帘染得半透。老人往炭炉里添了块松枝,火星噼啪溅起时,声音也浸了水汽:\"后来听说男孩为了采样本摔下山崖,女孩在月老洞挂了块木牌,再没回来过。\"
\"大爷,那木牌还在吗?\"芮芮好奇地开口,目光却落在自己腕间那条刚刚在月老洞求的红绳上。
老人摇摇头,望着雨幕里若隐若现的山峦:\"早叫风撕碎咯!”
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时,天空又开始放晴。六人和老人道别之后,朝着缆车的入口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