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晦珩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此时总归是睁眼了。
他的心中一片平静。
他大约是死了，又或者再次走了狗屎运活了下来。
无论是活着，抑或是死了，都没有分别。
他不在意。
他的人生不过是一潭肮脏腥臭的死水。
活着只会散发臭味，死了无人在意。
他放任自己的思维陷入一片空寂，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
可恨的是他的眼睛和耳朵没坏。
那些人或物，大大小小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涌入感官。
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聚焦到了那个神情恬静的女人身上。
林盈雪正在帮他包扎，一转头看见一双已经睁开的黑漆漆的眼睛，不由吓了一跳。
“你醒了？”
林盈雪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命是真硬。
原本她本着少惹麻烦上身的原则，在发现地上躺着的男人活着的时候，打算直接走人。
但她又转念一想，这不是现成的刷医术经验值的小白鼠吗？
她是任务者，没人能伤到她。
反正她就是个治病的。
治活了，他的恩怨和她无关；治死了，她也毫无心理负担。
一把脉，林盈雪差点怀疑自己的医术不精出错了。
一个人怎么能在中几十种毒的情况下受这么重内伤还能活下来？
她先采了点消炎愈伤的草药捣碎敷在伤口上，然后帮他包扎了一下外伤。
经验值直接加了100。
林盈雪脑袋上竖起感叹号。
“统子，这是个优质刷分机器啊！”
系统语气兴奋：“宿主大大，正好可以把他留下来刷经验！”
总之，林盈雪就这么把人救下来了。
她找了个最近的镇子，在客栈开了两间房。
她还以为这人怎么着也得昏迷个个把月才醒，没想到三天就睁眼了。
萧晦珩的头在枕头上微微一偏，微微叹了口气。
“多谢这位少侠。”说话的嗓音很虚弱，带了几分淡淡的颓意。
林盈雪微微一笑：“我叫林盈雪，可以帮你治好身上的毒和内伤，不过，我不是免费帮你治，你还欠我一笔诊金。”
萧晦珩脸色没有起任何波动：“好，少侠要收多少诊金？”
“1000两黄金不过分吧？”看他这一身衣服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林盈雪直接狮子大开口。
默了默，他道：“嗯，很合理。”
“你此前大概没有闯荡过江湖吧？”萧晦珩抬眸看向她。
林盈雪呵呵一笑：“那咋了？”
“我猜，林盈雪是你的真名。”
“哦，那你叫啥？”
“萧晦珩。”
“这么复杂，你不也说的真名？”
“我从来不用化名。”
“那你的武功肯定很厉害吧？”
“江湖顶流。”
“顶流？怎么还会被人伤成这样？”
“他们人多。”
……
经过一段对话，林盈雪得出对萧晦珩的评价：丧系逼王。
她先用几个月把这家伙的内伤治了。
不这样的话，体内的毒只会让他的伤势越来越严重。
好在空间里金子银子多的是，吃喝拉撒还有抓药完全负担得起，不过嘛，这些只是暂时的投入。
等他好了，林盈雪必让他加倍偿付诊金。
她还能顺手刷经验值，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不亏。
林盈雪推开门，端来了一碗药。
“药来咯，萧大侠，喝药喽！”
萧晦珩的脸色更丧了，他一直寡言少语，散发着淡淡的死意。
颇有种死就死了，没死就活着的淡定气质。
这次他终于没忍住转头认真问道：“这药一定要这么苦吗？”
林盈雪挑眉：“没想到江湖顶流也会怕苦啊？”
萧晦珩：“嗯，我不喜欢苦味。”
坦诚得让人无话可说。
不就是不喜欢苦的嘛，人之常情。
林盈雪懂，她一向很尊重他人的喜恶。
“药是不可能不苦的，不过喝完药，我允许你喝一碗糖水。”
正好上个世界秒杀来的糖多的是，还堆在系统空间呢，她还能趁机多要点诊金。
说完，林盈雪就转身去泡糖水了，不多时，就端着糖水进来了。
她看着萧晦珩喝药也喝得差不多了，就接过空碗，把糖水递了过去。
萧晦珩喝糖水的动作比刚刚接过药汤的慢吞吞的动作可快多了。
见他喝完，林盈雪笑眯眯问：“甜吗？”
萧晦珩回味了一下：“甜。”
林盈雪的笑容真诚了几分：“你也知道，糖的价格不菲，这些糖水要加在诊金里。”
“好。”
萧晦珩听见诊金两个字眼睛都没眨一下。
又过了两个月，萧晦珩已经可以下地了。
虽然脸色苍白，精神头瞧着也有些萎靡。
但抛开这些，看他走路的架势简直看不出他是个病人。
林盈雪问他：“你觉得怎么样？走着累不？”
萧晦珩淡淡道：“大约恢复了受伤前的状态，无妨了。”
“你可是要去往何处？”
林盈雪：“你不是说自己是江湖顶流吗？”
萧晦珩眉眼微动：“你想学武功？”
林盈雪：“抵诊金怎么样？”
她觉得行走江湖没有武功多少缺了点灵魂。
所以第二个技能她决定选择武功。
正好，眼前不就有个江湖顶流，用一点诊金换一身武功，不亏。
想了想，萧晦珩点头：“可以。不过这里不方便。”
林盈雪：“那要去哪里？”
一盏茶后，两人出现在一个山洞前。
林盈雪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这里应该是个山谷，山脚下有条河。
山洞这边的山坡岩石裸露，凌乱生着几丛杂草。
河的那边山坡却绿意盎然，还有一大片竹林。
“这里。”萧晦珩道。
“这里？”林盈雪微微皱眉，“这里潮湿寒凉，不利于你治病。”
萧晦珩叹了一声，似乎是在说怎么这么麻烦。
他转身，拔出剑，飞身去了竹林。
过了一会儿，林盈雪就看见他拖了一堆竹子来。
手起剑落，咔咔几下，竹子就被砍到不同的长度。
他又搬着竹子忙活半天，一栋竹屋立在眼前。
林盈雪目瞪口呆：“你做竹屋怎么比我拉屎还容易？”
萧晦珩看了林盈雪一眼：“你说话很豪放，像个江湖人。”
系统终于没忍住吱声：“宿主大大不准备做任务了吗？”
林盈雪丝毫不急：“急什么，真相在那里又不会跑，先刷医术值和武功，磨刀不误砍柴功。”
系统被说服了：“有道理！”
地上还剩下不少竹子，萧晦珩蹲下身，挑挑拣拣一番，拿起一根，用剑唰唰几下就把竹子削成一把剑的形状。
他又找了块石头把竹子边缘打磨了一下，然后扔给林盈雪。
“这把剑，正适合你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