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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时少卿静静地坐在榻上,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过往的种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想起了玄知许,那个折磨自己后又幡然醒悟,默默守护在自己身旁的人。

想起了叶怀,那个曾令自己心动又心碎的人。

想起了柳弦,自己为数不多的挚友。

还有小景,那如春日暖阳般温暖自己的孩子。

就在这时,云昭的身影如幽灵般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沉思。

云昭身着一席蓝色长袍,腰间那块白玉玉佩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比起往日,更多了几分矜贵之气。

“你当真想死?”云昭开口,面上是难掩的心疼。

时少卿心中一阵刺痛,却还是强忍着,唇角勉强勾起一抹苦笑:“嗯。”

云昭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走到门前。

他推动条案,将其稳稳地抵在门后,将门牢牢封住。

随后,白光一闪,他的手中赫然出现一个火折子。

云昭熟练地打开火折子,点燃蜡烛后,将融化的蜡滴在了地板上。

“拿着,去点那些帷幔。”云昭将火折子递给时少卿,目光平静。

时少卿伸出手,接过火折子。

抬眸间,他的目光深深锁住云昭,眼神中满是迷茫:“真的死得了吗?”

云昭仰头,眼神望向别处,轻声说道:“死不了,时少卿这里自戕了,后面还是被救了。”

时少卿苦笑一声,心中满是苦涩:“可他活着很痛苦。”

云昭神色依旧平静:“嗯,有人帮他忘记了那些。”

“嗯?”时少卿疑惑地看向他。

“没事,死不了。随便造吧。”云昭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消散,仿佛在诉说着一种无奈与决绝。

时少卿站在帷幔前,心中五味杂陈,此刻的他,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感受。

手中握着火折子,轻轻一划,火焰瞬间窜起,沿着帷幔肆意蔓延。

帷幔被火舌舔舐着,火苗不断往下滴着火,像是恶毒的诅咒,转瞬间,整个寝殿四处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冲天,映照着时少卿的脸。

“走水了!”外面传来侍卫们惊恐的呼喊声。

紧接着,是一阵激烈的踹门声,侍卫们试图冲进寝殿灭火救人。

时少卿神色平静,缓缓从空间中掏出一把小刀。

那冰冷的刀刃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光。

他毫不犹豫地用力划在自己手腕上,鲜血瞬间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疼,钻心的疼,每一丝疼痛都如同尖锐的针,扎进他的神经。

看到他手上满是鲜血,云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

抬手抚摸着他的脸,动作轻柔得仿佛怕弄疼了他。

“疼吗?”云昭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柔。

时少卿任由血滴落而下,嘴唇轻轻抿起,声音虚弱却坚定:“疼。”

“怕死吗?”云昭又问。

“不怕。”时少卿的目光平静而决绝。

此时,整个寝殿已被大火彻底包裹。

炽热的火焰张牙舞爪,源源不断地吞噬着一切,空气也变得炽热而浑浊,让人愈发难以呼吸。

时少卿看着汩汩流着血的手腕,缓缓站起身,朝着榻边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一步都在这熊熊大火中显得无比沉重。

火势越发凶猛,滚滚浓烟充斥着整个空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时少卿的身体也在火焰的炙烤下,越来越难以承受。

“灭火!快!”

外面,玄知许那慌张恐惧的大喊声,如尖锐的利箭般,直直刺进时少卿的耳膜。

时少卿却像是铁了心要寻死一般,满心觉得仅手腕上的伤口还不足以让自己彻底解脱。

他抬手又握紧小刀,朝着自己的肚子狠狠捅了几刀。

钻心的疼痛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剧痛之下,他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只能发出微弱的的呻吟。

不要灭火。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叫嚣着,可喉咙里只能挤出破碎的,呜呜咽咽的声音,根本无法传达出去。

云昭看着时少卿对自己这般下狠手,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时少卿,却又在半空停住,最终只是眼神复杂地望着他。

“后面日子…好过些了。”云昭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叹息。

时少卿转动眼珠,看向云昭,费力地点了点头,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嗯”字。

“我得走了。等会儿救你的人要来了,记得把镯子里的东西挪走。”云昭的声音依旧平静。

时少卿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猛地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

那疼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他的五脏六腑里搅动,疼得他眼前发黑,意识也渐渐模糊。

死…

这个字眼在他混沌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君上!不能进去!”

玄知许似乎想不顾一切地往里闯去救时少卿,却被身旁的众人死死拉住。

“弟弟!”玄知许撕心裂肺地呼喊着,他的声音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格外响亮。

可对于时少卿来说,却如同尖锐的噪音,吵得他脑袋生疼,只觉得无比厌烦。

玄知许仰头望着那满天的大火,熊熊火光将夜空染成一片猩红。

他努力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场无关紧要的意外,时少卿今日根本尚未归来。

然而,仅仅过去半个时辰,他便得知时少卿已然踏入那寝殿。

玄知许心中瞬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猜到时少卿或许又像往常一样,选择默默承受,不愿过多解释。

顾不上心中的忧虑,他连忙朝着寝殿狂奔而来,可眼前的一幕,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那火势已如脱缰的野马,肆意蔓延,熊熊烈焰将整个寝殿吞噬,已然到了难以扑灭的程度。

时少卿的一举一动,依旧鲜活地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他仿佛看到,那个身形单薄的身影,在烈火中挣扎的模样。

“弟弟!” 玄知许声嘶力竭地喊着,满心的焦急与恐惧,驱使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进去。

他想知道,他的弟弟是否还活着,是否还在这熊熊烈火之中苦苦挣扎。

一旁的侍卫见状,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大声劝阻:“君上!不能进去!火势太大,进去会有危险!”

“他还在里面…” 玄知许双眼通红,几近癫狂,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爆发,他浑身法力乱扫,将周围的侍卫纷纷扫开。

就在他拼命挣脱,眼看就要冲进火海之时,又被侍卫们死死拉住。

“轰!”

一声巨响,大火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一根燃烧着的横梁轰然烧断,紧接着,整个寝殿在烈火的炙烤下,结构崩塌,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玄知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一时失神,直接愣愣地跌坐在地上。

此刻,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空落落的,满是绝望。

为什么,在自己以为终于守护住他的时候,命运却如此残酷地将他从自己身边夺走?

为什么,他那可怜的弟弟,在这漫长岁月里从未过过舒坦日子,为什么要在终于能好过些的时候消失。

玄知许满心痛苦,满心不甘,却又无力改变这一切。

而此刻,房梁倾倒在他面前,在寝殿废墟之中,时少卿手指上满是鲜血,疼意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好似要炸开一般,昏昏沉沉,可即便如此,他仍能听到玄知许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他真的会在意自己吗?

【或许是在意的,只是他先前造的孽实在太多,多到让他自己也做不到毫无芥蒂。】

“是玄知许他要…逼死我,可现在又为什么…怕我自戕…我…阿昭,真的好疼。”时少卿的声音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肆虐的大火吞噬。

【若你置身于他的境地,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你会如何抉择?】

他必须让玄知许像自己被困在痛苦里一样,永远逃离不开,永远陷入梦境,被那些痛苦的回忆紧紧纠缠,不得解脱。

他要玄知许变得如同自己一般狼狈不堪,他要把自己所承受的种种苦难,一样一样地加倍奉还给玄知许。

察觉到时少卿心中这般冷酷的想法,云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片刻后,他却轻笑一声,故意调侃道:【你会杀了玄知许,对吧?】

“嗯。”时少卿毫不犹豫地回应,眼中透着一丝决绝。

【倒与你以往的性子有些不像,我还以为你会和时少卿一样心软。】

【嘟---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假死,积分加10,当前积分:490】

“时少卿。”

那声呼唤,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直直刺进时少卿本就千疮百孔的心间。

他费力地转动沉重的头颅,浑浊的目光望向不知何时悄然闯入寝殿的侍卫。

血不断从他身上肆意涌出,在身下晕染成一滩刺目的猩红。

可即便如此,他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

“还当真是…”时少卿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没到时间,死不了。”

那声音,轻得如同飘散在风中的落叶,却又饱含着对命运无情的嘲讽。

待熊熊烈火终于被扑灭,玄知许像是丢了魂的躯壳,跌跌撞撞地朝着那片废墟奔去。

平日里华贵无比的衣袍,此刻沾满了脏污与尘灰,可他却浑然不在意,满心满眼都只有废墟里那可能存在的时少卿。

他不顾一切地在凌乱堆叠的木头和灰烬间疯狂翻找,双手被尖锐的木刺划破,鲜血直流,可他仿若未觉。

忽然,一把刀映入眼帘,他随手抓起,指尖却早已满是鲜血。

玄知许无助地跪在这一片荒芜废墟前,望着这满目疮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刀?

很近了…

很近了…

就在附近。

他使劲往下挖,就在这时,他的视线被半截焦黑的物体吸引。

他急忙搬开燃烧了一半的木头,一只焦黑的手指赫然出现在眼前。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玄知许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滴砸落在地,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千言万语此刻竟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分明有好多话想对时少卿倾诉。

那些平日里未曾表达的担忧,还有无数藏在心底的懊悔。

可在此时,所有的言语都化作了无声的悲恸。

玄知许咬了咬牙,迅速脱下外袍,然后开始徒手疯狂地挖掘着废墟。

他的双手被木头磨破,鲜血渗进尘土,可他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挖出来。

许久之后,他终于将人挖了出来,用刚刚脱下来的黑色龙纹袍小心翼翼地把时少卿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他的心好似被重重捶击,难以想象,曾经那个容貌出众,气质不凡的时少卿,如今竟会变成这副模样。

玄知许强忍着悲痛将时少卿抱起。

每走一步,他的身体都摇摇晃晃,几次险些摔倒,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硬是挺着,直到走到干净的地方,才将时少卿轻轻放下。

这时,他看到了他手上的紫檀镯。

玄知许颤抖着双手,将时少卿紧紧搂在怀里。

他不会拿这个镯子来作假…

他无比清楚,躺在自己怀里的这个人就是时少卿,即便他现在被烧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凭他对柳弦的重视,他不会舍弃掉这个镯子来骗自己。

玄知许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无数利刃同时刺痛,疼得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抱着时少卿的手不停地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内心被无尽的悔恨填满,只恨自己,恨自己未能护住时少卿。

突然,玄知许的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在牢房门口看到的那一幕。

时少卿踉踉跄跄地拔下头上那支精致的玉簪,动作慌乱却又带着一丝决绝地理了理自己的发丝,随后眼神一凛,狠狠将玉簪插入那几个人的身体里。

那样的人,怎么就会选择如此悲惨的死法呢…

玄知许并未即刻为时少卿操办葬礼。

外界只传皇宫遭遇了一场大火,传言域主玄知许几度不顾安危,试图冲进火海去救人,可后续详情无人知晓。

一时之间,整个都城笼罩在一片猜测与不安之中。

三日的时光匆匆而过。

皇宫之中,终是挂起了象征着死亡的丧幡。

那黑白相间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似是对时少卿离去的无声哀悼。

柳府之中,一片静谧被柳潇的到来打破。

柳潇手捧白色丧服,匆匆走到柳弦面前:“阿兄,大伯刚才传话,君上唤你入宫,让你赶快换衣裳收拾一下。”

柳弦下意识地看向小厮手中的白色丧服,眉头紧紧皱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怎么了?”

一旁的柳潇欲言又止,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小公子,出事了。”

“他…怎么了?!”柳弦的声音陡然拔高,双手紧紧抓住柳潇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入对方的肌肤。

“死了。”柳潇咬了咬牙,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不可能!前几日我还看过他的情况!他不至于…不至于这么快就…”柳弦的话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松开柳潇,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出门后便看到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门口。

“柳公子,请。”车夫沉稳的声音传来。

柳弦没有丝毫犹豫,飞身上马,抬手一把将连接马车的绳子斩断,而后策马如飞般朝着都城疾驰而去。

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时少卿的面容。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是真的!

一日后…

玄知许静静地坐在祠堂之中,手中紧紧握着刻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雕琢着灵牌。

此刻的他,神情专注又麻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身旁,摆放着一堆刻得歪歪扭扭,不堪入目的灵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这时,柳弦被引入祠堂。

玄知许闻声,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地问道:“你觉得刻什么字好?”

柳弦走到玄知许身旁,缓缓跪坐下来,声音颤抖:“老时…到底是怎么死的?”

玄知许沉默了片刻,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缓缓开口:“许是割腕…许是放火,总之,他一心求死,害怕自己活在这个世上。身上满是伤口,连镯子下面都有刀口。”

“镯子…”柳弦喃喃自语,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腰间,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追问:“那镯子现在何处?”

玄知许缓缓伸手,将一个白色锦帕包裹着的物件递到柳弦面前:“镯子。”

柳弦双手接过,打开包裹,当看到那熟悉的模样时,心中一阵刺痛。

他紧紧盯着镯子,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是他送给时少卿那一个。

玄知许深深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刻刀放下,半晌,才缓缓说道:“我将他带去了长老院,原本打算一个时辰后去接他。可谁曾想,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他便自己回来了。”

“火是从里往外烧的。”玄知许的声音一顿,垂下眸子看着手中的牌位:“是他自己放的火。”

柳弦的呼吸陡然一滞,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长老院…”

玄知许苦笑一声,眼中浮现出一丝悲哀:“他不是恨叶怀。”

“他是恨我。”

“是我一直在强迫他,让他无法逃脱,让他渐渐失去了对生的渴望。”玄知许垂下眼眸,声音哽咽:“他刚回来那日,曾对我说,他再也不会离开了。”

“我早该明白的…”

玄知许再也说不下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真是太傻了…”玄知许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他将手中的牌位轻轻放到桌上,许久,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牌位,仿佛在触摸着时少卿的脸庞。

“他连尸首都不愿留给我做念想,所以他放火,索性将自己烧得面目全非,烧到谁都认不出。”

“他害怕死不成,还割了腕。”玄知许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可柳弦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块牌位,眼中满是悲痛与无奈。

“节哀。”柳弦沉默了许久,终于吐出了这两个字,仿佛这两个字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玄知许听到这两个字,身体猛地一颤,原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更是变得毫无血色。

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柳弦,突然像发疯了一样,猛地伸手抓住了柳弦胸前的衣襟。

“你让我怎么节哀?是我害的!他的死是我害的!”玄知许的声音嘶哑而凄厉,仿佛要冲破云霄。

他的手紧紧地揪住柳弦的衣襟,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身体也因为情绪的激动而不停地颤抖着。

柳弦被他这么一扯,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步。

他低头看着玄知许,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早干什么去了?”柳弦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冷漠:“现在这般,平白恶心了他的轮回路。”

长老院。

师阙轻手轻脚地走到叶怀桌前,垂首低声道:“大人,二公子…”

话未说完,叶怀便抬手打断,语气冷漠:“他的事情不必再与我说。”

师阙抬眸,面露焦色:“大人,您需要听。”

“他的所有事情,都不必再告诉我。”叶怀冷冷回应。

师阙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大人,您真的需要听!”

听到这执拗的回应,叶怀眸子里的寒意又深了几分,冷声质问:“他又想做什么?”

师阙的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说要告诉他,时少卿死了?可他会相信吗?

犹豫片刻,师阙只能先说道:“他不会再做什么了。”

见叶怀依旧没有答话,师阙深知必须说出实情,于是狠下心继续道:“二公子…他死了。”

叶怀手上的动作一顿,手中的毛笔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死了?这又是什么新把戏?”

“四日前,皇宫大火,小公子死了。”

四日前,正是时少卿来找叶怀的那日。

“皇宫怎会有火?” 叶怀眉头微皱,眼神中满是狐疑。

“据说是二公子自己放的,柳家少东家已经到宫里了。”师阙低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叶怀敛下眸子,陷入了沉默,许久都没有答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冷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消息传得这般快,是想让玄知许知道,他来找我后回去就放火了?真是好算计。”

任谁都能看出,此刻的叶怀不愿再听关于时少卿的任何事情。

师阙无奈,从怀中拿出折子,递了出去:“大人,域主派人送来了拜帖。”

叶怀扫了眼师阙手中的折子,伸手拿起拜帖,大致浏览了一下后说道:“果然如此。收拾收拾,回帖。”

师阙张了张嘴,想要提醒叶怀,柳弦乃药神阁少东家,玄知许能将柳弦唤去,想必所传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可看到叶怀那冷峻的侧脸,他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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