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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天空。

涂牧歌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叶怀,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叶郎。”

“怎么了?”叶怀手中捧着一本书,听到涂牧歌的声音,转头看向他,语气平静,带着他一贯的温和。

“我后悔了。”涂牧歌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决然。

“后悔什么?”叶怀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涂牧歌深吸一口气:“叶郎,我与南素是朋友,我很喜欢他的性子。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出现会让你变得这般是非不分。”

叶怀一怔,随即合上手中的书,目光紧紧盯着涂牧歌,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解:“是非不分?”

涂牧歌抬起头,直视着叶怀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悲戚:“你只相信你看到的和你愿意相信的。我如今,真的后悔答应你来长老院养病了…”

叶怀的眸色瞬间沉了下来,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他紧紧盯着涂牧歌,冷冷问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来长老院之后,除了遇到南素让我心里好受些之外,我一点都不想呆在这里。”涂牧歌垂下眸子,不敢去看叶怀此刻可怕的目光。

他声音颤抖:“你自以为这是对我好,可你故意将师阙派到我身边来。我比不得南素性子那么好,做不到和谁都相处得游刃有余。你这样,让我感觉喘不过气来。”

他抬头看向叶怀,眼神中满是哀怨:“我不止一次求你,能不能不让师阙跟着我。可你呢?却总是以对我好为由,将他强行留在我身边。”

“再来说今日,他本是被我支开去寻找东西,这才没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你呢,依旧怪他,甚至怪南素…”

涂牧歌凄惨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疲惫与绝望:“或许我今日说了这些,明日你便会抛诸脑后,不在意了。叶郎,我真的累了。”

叶怀始终专注地看着涂牧歌,听他慢慢讲完,眼神中虽有一丝波动,却依旧平静:“已经不让师阙在你身边伺候了。”

闻言,涂牧歌怔愣了许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嘲讽:“叶郎,我不信你是真的听明白了。”

然而,叶怀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翻开书,继续看了起来。

涂牧歌只觉得浑身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疼痛难忍。

他猛地一掌拍翻了叶怀手中的书,歇斯底里地喊道:“叶郎!你的关心让我很累!长老院里南素最在意的便是师阙了,可你干了什么!你当着他的面罚师阙,最后恶人却要我来当…我真的好累…”

叶怀只是默默捡起书,转头看向涂牧歌,眼神平静,声音却带着安抚:“你不要动气,师阙的事我会妥善安排。”

涂牧歌面色惨白得吓人,那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内心的痛苦与绝望达到了顶点。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猛然抓过一旁果盘里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

“牧歌!”叶怀大喊一声,眼中满是惊恐。

一名暗卫如鬼魅般悄然现身,单膝跪地,恭敬地立于玄知许身旁:“君上…”

“说。”

玄知许的目光,一刻也未曾从时少卿身上移开。

他紧盯着那清瘦却满含倔强与痛苦的人,深怕错过他脸上的哪怕一丝细微表情。

“启禀君上,涂公子与顾长老方才出了宫门,涂公子便突然自戕了。此刻医师院的人,已然赶赴现场…”

时少卿闻言,如遭雷击,猛地将地上的暗卫一把扯起。

他的双眼瞪得通红,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与颤抖:“你在胡说什么!他怎么会自戕?!方才分明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涂牧歌绝不会自戕!”

玄知许眉头蹙起,一把抓住时少卿的手,将他死死抱进怀里,试图以自己的体温平复他的癫狂:“冷静点!”

“哥哥,他骗你!你让他走!他走了就不会再骗你…”时少卿用力挣扎着,试图从玄知许怀里挣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满是绝望。

他的发丝被晃得凌乱不堪,眼神中写满疯狂,时少卿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推开玄知许,踉跄着后退两步,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宫门口狂奔而去,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弟弟!”玄知许在身后大喊一声,心急如焚,连忙快步追了出去。

叶怀抱着涂牧歌,宛如一阵疾风,朝着医师院急速掠去。

一众医师手忙脚乱地围了上来,迅速展开诊治,动作熟练而又带着一丝令人揪心的忙乱。

时少卿的眼神死死锁定着地上那一摊刺目的血迹,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发疯一般地冲了过去,在涂牧歌身旁跪下,声音颤抖到几乎听不清:“涂…涂公子…”

涂牧歌睁开了眼睛,那原本明亮而灵动的眼眸,此刻却黯淡无光。

他看见时少卿,嘴角竭力扯出一个虚弱的笑,轻声唤道:“南素…”

那一瞬间,时少卿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脑海中一个可怕的念头疯狂闪现。

他会不会死…

怎么办…怎么办…?

【你的血可以吊着他的命。】

云昭声音在时少卿脑海中响起。

时少卿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毫不犹豫地从空间中掏出一把小刀,割破手掌。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他颤抖着双手,将血小心翼翼地滴到涂牧歌的唇瓣上。

“涂牧歌!我错了…我不该吓到你…你好好的…我求你…”

时少卿紧紧握住涂牧歌的手,仿佛那是他此刻抓住的最后一丝希望,声音中满是哀求与自责。

涂牧歌感觉眼皮有千斤重,艰难地缓缓张开,嘴唇也因虚弱而微微颤抖,艰难地吐出:“南…素…”

“涂牧歌…我求你…你不能死…”时少卿的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恐慌,他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他不会原谅我的…

你若死了,他不会原谅我的…

这个念头如魔鬼般在时少卿脑海中纠缠,搅得他心烦意乱。

涂牧歌看到时少卿手上的一滴滴滑落的血,嘴角勉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拉住了时少卿的手。

“别…别伤害…自己。”

时少卿焦急万分,一把抓住身旁的一位医师,声音里带着颤抖与哀求:“必须救他!!一定要救活他!”

医师们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开始进行止血等急救措施。

玄知许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插手。

他能大致猜到时少卿这般着急的原因。

今日他先是吓到了涂牧歌,让其摔倒,如今又出了这等要命的事,若是叶怀心生恼怒,将涂牧歌的这笔“债”算到他头上…

说到底,他不过是害怕叶怀再次对他冷言冷语罢了。

这般薄情寡义,也不知是从谁身上学来的。

玄知许在心中冷冷地想着,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

见医师们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时少卿这才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一般,瘫软地跌坐在地上。

他急切地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定在叶怀身上,试图从那张熟悉的面庞上探寻些什么。

然而,他只看到叶怀眸子里复杂难明的神色,有内疚,有自责,还有一种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解读的情绪,他看不真切。

自责?他究竟在自责什么?

叶怀神色复杂地凝视着时少卿,许久,他缓缓地别过头,轻轻地推开了时少卿。

随后,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地上早已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的涂牧歌抱了起来。

“师阙,不必再调走了,后日便教你长老院的术法。”叶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一边说着,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去。

怀中的人儿面若金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涂牧歌终究是保住了一条命,可时少卿的心口却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地堵住,沉闷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抬起头,目光有些空洞地盯着师阙,嘴唇颤抖着,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所以,涂牧歌做那么多,只是为了师阙吗?

这个念头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刺入他的心间,让他痛得几乎无法自持。

可自己与师阙最终,也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时少卿的思绪如乱麻般纠缠,满心都是难以言喻的苦涩与绝望。

涂牧歌,你何必如此。

【嘟---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放血救人,积分加10,当前积分:450】

师阙缓缓站起身来,迈步从时少卿身旁走过。

路过他身旁时,脚步微顿,似是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跟上了叶怀渐行渐远的步伐。

那蓝色的衣袂轻轻擦过时少卿的肩膀,往昔那熟悉的感觉似乎已被岁月冲淡,再也回不去当初纯粹的模样。

曾经,师阙可不是这般…

时少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怅惘。

玄知许见状,步上前扶起时少卿,弯下腰,仔细地轻拍他外袍上不小心沾染的灰尘,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珍宝。

“这身衣服不吉利,往后就别再穿了。”玄知许轻声说道,状似无意般开口。

时少卿听闻,抬起头,对着玄知许勉强扯出一抹笑,低声应道:“好…”

自己身上这身红色衣衫,哪里有什么不吉利的?

玄知许言语间,分明是在暗示,自己从今日起,已然与曾经大不相同了。

在他心中,时少卿始终是那个善良温和,不善言辞的温润公子。

可谁能想到,今日的他,竟展现出了另一面。

变得狠毒善妒,还时常歇斯底里,全然没了当初的模样。

回到寝殿后,玄知许从书柜旁那个精致的盒子中,精心挑出止血的药粉。

他拉着时少卿的手,让他坐在榻边,然后轻轻将药粉洒在时少卿受伤的手心。

时少卿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目光望着一旁,双眸失焦,不知思绪飘向了何方。

“哥哥,我之前是什么样子的?”时少卿湿漉漉的眸子抬起,那双眼眸里透着无助,看起来无害极了。

玄知许微微一怔,随即开口,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之前嘛,挺犟的。明知有些事没有结果,却还是愿意咬着牙,死磕到底。”

时少卿听闻,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垂下头,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气氛一时陷入了寂静。

玄知许握住时少卿被包扎好的手,声音带着几分苦涩:“哥哥宁愿当初从未寻找到过你。至少在那时,你是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何至于落得如今这般模样……”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继续说道:“哥哥不想再将你圈在身边了。哥哥只盼你能过得开心些。即便…你回去找叶怀歌,也无妨,只要你能展露笑颜…”

时少卿抬起头,怔怔地盯着玄知许,眼神中透着迷茫与不解。

他的目光如同探寻真相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玄知许脸上移开。

许久,时少卿低下头,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那笑里满是复杂与无奈。

“笑什么?”玄知许微微皱眉,还未等时少卿回答,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被时少卿扑倒在榻边。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玄知许的下巴上,让他浑身一僵。

玄知许的后背抵上墙壁的瞬间,下意识地伸手护住时少卿,生怕他一个不稳掉下去,满是担忧地说道:“弟弟,你怎么…”

“谢谢你…”时少卿的声音有些哽咽,将头埋在玄知许颈间,像是在汲取温暖,又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玄知许的脸微微泛红,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氛围。

他顺势将时少卿揽入怀中,轻声问道:“弟弟,你可知道三月后的今日是什么日子?”

时少卿乖巧地趴在玄知许身上,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伸手轻轻抓住玄知许垂在胸前的发丝,满不在乎地说道:“莫不是花宴之后还有别的宴席要办?”

玄知许笑着抓住时少卿那只作乱的手,喉间溢出一抹低笑:“是柳老爷子的生辰。你与柳弦交情甚好,作为晚辈,也该去凑个热闹。”

时少卿垂眸不语,似是在思索,又似是在逃避。

玄知许有些疑惑,忍不住追问道:“难道你不想再去见见柳弦?”

见时少卿依旧提不起兴趣的样子,玄知许心中虽满是疑惑,但还是好言相劝:“坊间有传言,柳弦心悦丹师堂座师裕轻云。你当真不想去见见他,确认一番?”

时少卿仍然垂着眸子,不知心思飘向了何处,沉默不语。

玄知许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接着说道:“据说柳初宜已经备好了聘礼,只等合适时机提亲。若是你再不去,恐怕……”

时少卿听到这里,终于抬起眸子,目光坚定地看着玄知许,吐出一个字:“去。”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三月后。

马车内,阳光透过车帘的缝隙洒在时少卿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清俊的轮廓。

“哥哥,裕轻云是何人?以前从未听说过。”时少卿微微偏过头,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困惑,目光落在玄知许手中的请帖上。

玄知许手中拿着一本精致的请帖,微微抬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随即轻轻合上请帖:“裕轻云不仅炼丹术精湛,在各派青年才俊中也是声名远扬。”

“她…”时少卿微微蹙眉,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随即轻叹一声,“罢了,待见到柳弦,直接问他便是。”

玄知许握住时少卿放在膝盖上的手,温柔地说道:“可是生气了?”

时少卿没有立即回答,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手却不自觉地轻轻握紧了膝盖上的衣袍,指节微微泛白。

“生气他不告诉你?”玄知许见他沉默,又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时少卿抬起头,目光与玄知许的眸子相对,那眼神里有挣扎、有隐忍,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

“没有生气。”

他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却重若千钧:“只是担心的紧。”

玄知许听了,心中一紧,手指不由自主地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柳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云集。马车缓缓停下,柳府众人早已整齐地分列两旁,恭敬地行礼。

玄知许率先走下马车,修长的手朝车内伸出,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切。

时少卿微微颔首,伸手握住玄知许的手掌,借力从马车上轻盈地走下。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迅速扫过,一眼便瞧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柳弦今日一袭红袍,那是他少有的明艳色彩,映衬得他整个人光彩照人。

时少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墨绿色的袍子,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淡淡的莞尔。

柳弦亲热地领着时少卿来到客房。

岁月似乎让他多了几分沉稳,少了几分年少时的轻狂。

时少卿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玉镯,递到柳弦面前,语气淡淡的:“戴上。”

“嗯?”柳弦诧异地看着递到面前的镯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边接过镯子,一边笑着开口:“前些天爷爷就告诉我,你会来祝寿,我还不信来着,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时少卿看着柳弦将镯子戴在手腕上,目光专注。

那玉镯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他开口说道:“难为你费心了,还亲手刻一个。”

时少卿抬眸,目光落在柳弦脸上:“原是不想来的,毕竟我这身子…可一想到,下次见面不知是何年何月,又觉得不来实在可惜。”

柳弦的右手始终轻轻摩挲着刚刚戴上的镯子,许久才道:“你身子看着比上次又差了些。”

“听说你要结亲了?可是真的心悦人家?不知人家又如何想的?”时少卿话语一转,直戳柳弦心事。

“就猜你会问这个。”柳弦无奈地叹了口气,早已预料到时少卿会提及此事。

“你想清楚了吗?”时少卿目光紧紧锁住柳弦,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些端倪。

“轻云人还算不错。”柳弦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

“那你可喜欢她?”时少卿步步紧逼。

柳弦唇张了张,似乎有千言万语,却许久才道:“大抵是喜欢着的。”

时少卿看着柳弦的反应,心中便有了数。

他接着问道:“可是因为柳潇?”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柳弦不禁苦笑一声:“若让爹知道潇潇的想法,只怕他不能再留在柳府了。我是他哥,他…着实荒谬了。”

“那裕姑娘又该如何?你这般可对得起她?”时少卿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我会护着她,好的东西也会先紧着她,必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柳弦连忙解释道。

“她可知道这件事?”时少卿盯着柳弦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她不必知道,我与潇潇绝无可能。若潇潇敢对轻云动手,我也必不会再护着他了。”柳弦信誓旦旦地说道。

时少卿唇张了张,只觉得昔日的好友也被这时光蹉跎得变了模样。

“你是如何知道的?”时少卿疑惑地问道。

柳弦微微皱眉,回忆起那日发生的事情:“先前爹带我去认了些宗亲叔伯,那日喝了不少酒…”

柳弦的话音戛然而止,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他如何?”时少卿追问道,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扶我回房时想亲我,被我装醉躲过了。”柳弦终究还是说出了口,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

时少卿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终是伸手拍了拍柳弦的肩,试图安慰他:“柳潇可知晓你要求娶人家?”

柳弦抬着眸子,眼中溢出冷漠:“他作何要知道?我都吩咐下去了,下人不敢将这些捅到他面前。明日再将他派远些,待他回来了,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时少卿想要开解柳弦一番,可看着他如今这般沉静,却让自己不知该作何反应。

一时之间,客房内气氛凝重,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见时少卿许久没有说话,柳弦伸手握住他的手,语气温和地说道:“老时,你不必担心我。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时少卿看着柳弦,眼中满是关切:“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些。不要为了这些琐事,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烦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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