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周末，按照地址，沈翊一大早就来到了卡希尔所在的实验室。这里位置十分偏僻，要不是跟着导航，沈翊根本就想不到学校附近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按照指引，沈翊穿过迷宫一样的重重通道，一进门他就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
一个个装满不明液体的容器中浸泡着许多的器官，甚至还有虫化后的完整虫体。
看起来像电影里变态科学家的基地。
这场景，太刑了。
看到沈翊有些僵硬的脸色，卡希尔难得主动解释了一下：“这里的研究是帝国允许的，所使用的器官也是自愿捐赠的，因为需要更快地解开虫族精神力的奥秘，虫体实验是必不可少的。”
“……原来是这样吗？”
003：【卡希尔说得没错，他是帝国特聘的精神力研究员，除了在学校任职，还参与军部的研究，不然您以为为什么没有雄虫敢动他。】
沈翊反问：【宋离不就敢吗？】
003：【……虽然但是，您要知道这原本就是个小黄文呀。】
沈翊：【……】
“好了，可以开始了。”
一边说着，卡希尔毫不在意地缓缓脱下了外衣。
实验室里，惨白的灯光打在一片冰冷机质的仪器上，卡希尔抿着唇，纤细的手指几下解开了扣子，露出贴身的衬衣。
他的身形本就单薄，现在这样卸下防备的样子更衬得他纤弱。
卡希尔垂眸坐在了一旁的试验台前，看着沈翊说道：“过来。”
沈翊：！
什么意思！
这场景太熟悉，好像他又回到了刚刚穿越虫族，身处医院的时候。
“开始什么？”沈翊试探着问了一句。
卡希尔显然对他的犹豫有些不解。
“不是要练习精神力的应用吗？从实用的角度来看找一个雌虫进行精神梳理是不错的选择，况且在这个过程中也更能提高运用的精准度。”
卡希尔将一边的一个圆形的仪器戴到了头上，“这边的显示器能实时显示精神海的数据，记录你的实操情况，明白了吗？”
“原来……”
沈翊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卡希尔会犹豫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所谓的练习就是要亲身上阵，对象还是那个高冷淡漠的卡希尔。
“为什么不先通过仪器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代替来练习，你不是说如果做不好的话，梳理的过程会很痛苦吗？”
蓝星上的医学生们也没有说看了书直接就拿手术刀往病人身上招呼的，怎么也得先用小白鼠练练。
卡希尔摇摇头，“雌虫的精神海极为复杂而且各不相同，梳理也是需要对症下药的，目前你还接触不到能够模拟雌虫精神海的设备，所以要练习就只能找雌虫来。”
卡希尔偏头看着沈翊为难的样子，不明白一向干脆利落的雄虫在顾忌什么。
“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毕竟……”卡希尔还患有罕见的信息素失感症，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沈翊还是有些迟疑。
倒是卡希尔又一次刷新了对沈翊的看法。
一般这种事对雌虫来说确实是带着痛苦的，但怎么说他们也都是受益的一方，毕竟比起暴动而死，一时之苦算不了什么。
而雄虫每次梳理的时候无一不是高高在上，仿佛施舍一般。从来没有虫会像沈翊一样在乎雌虫的感受，尊重更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这是第一次，他在雄虫身上看到了同情心。
卡希尔原本决定接受沈翊的精神梳理是打着为研究献身的目的，因为他病症的特殊性，发生精神暴动的概率是很低的。
但现在他却觉得或许受点苦也没有那么勉强了，卡希尔眼中泛起点点温度，安慰沈翊道：
“这不过是一种训练的形式，而且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帮你，我也可以收集需要的数据，算是一举两得，你不用想这么多。”
“……好。”
沈翊顿了顿，最终还是决定继续。
这段时间以来，随着他对这个虫族世界的了解逐渐加深，沈翊也知道，其实很多雄虫都对精神梳理这件事有着一种病态的看法。
他们将雌虫的精神领域视为贞操的一种，一旦雌虫接受过其他雄虫的精神梳理，那么他们就会视其为不忠。
他没想到卡希尔能有这样的勇气和觉悟，这个时候如果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于是沈翊定下心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深吸一口气，回忆着教科书中的内容和最近练习时的感觉，将精神力慢慢地释放出来，小心控制着，一点点入侵到卡希尔的精神海中。
躺在试验台上的卡希尔微微皱了皱眉，沈翊的精神力并不霸道，仪器上的数值也在正常的区间内，但这种被侵入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得格外难受。
进入到了精神海内部，沈翊只看到一片的迷雾。
他记得卡希尔曾经说过 ，每个雌虫的精神海内部各不相同，但他们无一例外都会有一个‘眼’，就像身体的病灶一样，而这就是平息暴动的关键。
沈翊漫无目的地走着，身边却是什么都看不清。
他试着将精神力外化。
在意识世界里沈翊能直接看到自己精神力的形态，若隐若现的光点从他的身体里逸散出来，连成了一条条线，伴随着他的控制变换着各种形态，试着拨开浓雾。
周身的温度越来越低，沈翊甚至感到微微刺痛。
“滴滴滴滴————”
警报声惊醒了沈翊，睁开眼只看到卡希尔白着一张脸，上面全是冷汗。
“卡希尔，你没事吧？”沈翊担心地扶起卡希尔。
“……没事。”雌虫有些虚弱地靠在沈翊身上，脸上不复一直以来冰冷的样子，显得格外疲惫脆弱。
沈翊想着是不是自己操作有误才把卡希尔弄得这样狼狈。
“真的没事吗？是我……”
“已经没事了”，卡希尔试着一点点坐直身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原本就有感知障碍的症状，这也影响到了我的精神海。虽然很多时候我都感觉不到痛苦，但并不代表就真的没事，相反因为失去了感知，让我对自己的情况缺乏正确的判断。”
卡希尔将手搭在沈翊手臂上，借一点力。
“不用自责……虽然没有成功，但我能感觉到你在精神力的形态变化上极有天赋，想来如果能多练习，以后在应对别的雌虫时成功率会大大提高。”
卡希尔虽然痛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但他也真的为沈翊的天分感到高兴。
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雄虫了，这让他心中对沈翊产生了些说不清的期待。
之后两虫没再继续练习，只是就沈翊刚才在卡希尔精神海里看到的情况讨论了一下解决的方法。
卡希尔原本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但沈翊一个劲地询问着他的问题，努力想着该如何解决。
雄虫时而皱眉，时而沉思，全心投入，卡希尔看着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原本疼痛不已的精神海都好像平息了下来。
等卡希尔的身体不再难受的后，两虫就决定回到学校了。
卡希尔因为工作的原因平时就住在学院，所以沈翊想着先送卡希尔回去，如果对方有需要的话可以帮他做顿饭，就当赔罪了。
003：【恩将仇报说的就是您吧？】
沈翊：？
【你在狗叫什么？没看到我最近勤于练习，已经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了吗？】
003无情吐槽：【成绩我是没有看到，不仅如此，郁宇我也看不到了，您懂我意思吧。】
沈翊：“……”
我要见我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