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有的。”
徐慎沉思了片刻，看见白色光团在寒江的手上悄悄打转，一副喜悦又蠢蠢欲动的样子，他又补充了一句：
“但谁影响谁还说不定。”
“这样啊。”
寒江将光团胡乱捏了几把，又上下抛了抛，光团乖乖地任她玩弄，一点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这位神明……出乎意料地乖巧呢。
“还蛮意外的。”寒江感到颇为新奇。
“还以为神明都是很高傲的呢。”就像斛神一样，不把普通人类放在眼里。
“诶，不对，你那时候在副本中看见的是个人影，怎么现在变成一颗球了？”
她一边问一边把光团还给了徐慎。
徐慎把光团收了起来，解释道：“他的确可以变成人形。但他现在很虚弱，为了节省能量就是这样子了。”
“虚弱？他受伤了吗？”寒江关切地问道。
不知道结契的神灵受伤会不会影响到玩家自身的安全……她暗中打量了徐慎好几眼，也没看出什么虚弱或受伤的痕迹。
“没有受伤。”徐慎摇了摇头，“只是耗费了太多能量，权柄都往下跌了好几级，一时半会儿养不回来。”
听见徐慎这么说，寒江暗暗松了一口气。
徐慎却已经将地毯上的棋子都收好，笑着看向她：“怎么样，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他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向她分享他的事情，她看起来确实心情好了一些，证明他努力的方向是没错的。
徐慎何等聪明的人，这些信息在脑子里一转就意识到了寒江生气的原因，好笑之余，心中又涌起几分难言的愉悦。
她在试图靠近他。
寒江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总是说这样的漂亮话，就像那句“最重要的存在”一样，徐慎惯会用这样的话来糊弄她。
“只要我能说的，都能告诉你。”
他说得很认真，听在寒江耳朵里却像废话一样——究其根本，能不能说的还不是由他自己去决定的吗，她又不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她心里是这样吐槽的，口中也不小心把心声念叨出来了。
徐慎无奈地坐得离她更近了一点。
四目相对，寒江清浅的黑瞳对上徐慎幽深静谧的双眼。
“就我个人而言，没有任何东西是想要主观欺瞒你的。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够让你看见全部的我。”
“但你身上没有神灵掩盖气息，有些东西哪怕只是在你的脑海中留下痕迹，就会立马被监测到。如果招引了他们的视线，往后的每一步都会变得艰难。”
“所以，在你还不够强大时，那些事情不能告诉你。”
“但我一直在等能告诉你的那一天。”
徐慎说这话时的表情尤其严肃，眼眸中藏着寒江看不懂的锋芒。
“被什么监测到？”寒江不自觉地问出声。
“命运的同类。”
也就是……神灵。
徐慎口中的神灵必然不是斛神那样被困在某一个副本中的弱小神灵，而是权柄超脱了副本，所辖范围已经渗透进黑原的神。
如果有这样的神存在，什么样的内容会让它们如此在意？
寒江想起徐慎在观星楼中对她的科普，神灵的本能有两种，一是好奇心，二是获取权柄。
这样小心翼翼地防止秘密泄露，一定不是防止好奇心那么简单，而是笃定神灵得知了那个秘密后会采取对应的行动——那就只能是获取权柄。
“嘘。”
徐慎突然伸手捧住了寒江的脸，食指轻轻按在她的太阳穴。寒江感到一股清凉又温柔的力量从他指尖接触的地方涌入脑海，霎时间她忘记了自己在思考什么，只呆呆地看着眼前之人，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么，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要问我的？”
等到寒江的目光渐渐平静下来，徐慎松开了扶着她的手，继续问道。
寒江莫名觉得两人之间的对话像是一场记者对名人的访谈。
“嗯，那我又要问那个问题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寒江对这个问题莫名很在意。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而徐慎几次三番的避而不答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她的记忆为何会凭空模糊掉那一段？在幻象中看见的关于幼年徐慎的画面是否确有其事？
这一次，徐慎没有再沉默。
“在你还没有成为你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第一次见面也是那个时候。”
见寒江听了他的话，先是震惊，再是冥思苦想试图回忆起来的样子，他有些哭笑不得。
“别回想了，你想不起来的。”
他轻轻捏了捏她放在地毯上的手。
“是不是一对气质很特别的男女将我放在你怀里的时候？”
寒江问道。
这是她在那个幻象中看见的内容，但是第一次和徐慎说的时候，他不以为意，现在想来，那种不在意或许是他装出来的。
徐慎摇了摇头。
“在那之前。”
果然！
寒江猛地睁大了双眼。
她就说，那个幻象中的小小徐慎怎么那么真实，原来真的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但这样说的话，那对男女又是谁呢？现实世界中真的存在夜宫那样的地方吗？还是说徐慎是真的，其他的一切都是年幼的她记忆加工夸张后的产物？
寒江问出这个问题，徐慎眼中闪过一闪而逝怀念的神色，又很快被他很好地掩藏起来。
他伸手点了点寒江的额头，在寒江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按着她的额头将她往后面一推。
猝不及防跌倒在地毯上的寒江：？
徐慎眼中浮现几分满意的笑意：“好了，今天的问答环节到这里就结束了。“
“如果这位寒江小朋友还有其他的疑问，敬请期待下次的问答时间。”
怎么就结束了！
刚刚不是还一副随便问的大方样子吗！怎么一眨眼又变回那个谜语人徐慎了！
可恶，她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呢……比如徐慎的异能，命运的作用，他是怎么和神察所搭上关系的，等等等等。
寒江只恨没有把握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