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楼在楼外看是古色古香,楼内更是让人目不暇接,名唤柔娘的老板带着寒江和徐慎穿过大堂,路过天井,上了二楼,单看一路上经过的屏风都件件是珍品,青竹斜影、寒梅立雪、月下牡丹……上面的花样就没有重样的。
楼内空间很大,在上楼的楼梯旁边甚至引了两道暗渠,栽了高低亭立的荷花,此时不是夏季,花与叶却都精神抖擞,路过就能闻到阵阵荷香。
寒江一边上楼一边好奇地问徐慎在这里吃饭得花多少钱。
徐慎但笑不语。
柔娘在一间挂着墨绿色牌子的厢房前停下了,浅笑着对二人微微福身,伸手替寒江掀起门口的湘妃竹帘,竹帘带动一旁的六角铜铃轻轻摇晃,响起一阵清越的铃声。
这下,里面的人都知道有人来了。
“来的好慢啊,你们两个。”
寒江走在前面,徐慎在后面,她一进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那个东倒西歪躺在沙发上的人不是符洛是谁?
“?”寒江瞅了一眼徐慎。
你怎么没说他也在?
“……忘记了。”徐慎若无其事地说道。
包厢从外面看起来小,其实一点儿也不小,里面一共分为了三个区域,除了摆着中式圆桌的饭厅,还有一左一右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休息区。
左边的休息区偏现代,有沙发,茶几,前面甚至还有高清投影,符洛和一个寒江不认识的男生就坐在沙发上看投影。
寒江来黑原这么久,还从没在黑原看过任何的网络节目,她很好奇符洛在看什么东西,但现在还不是坐过去一起看的时候。
徐慎既然带寒江来,就有职责为她介绍在场的其他人,也向其他人介绍寒江。他首先指了符洛旁边的那个人:
“这是拓跋浪,来自一个跟我们很像的原世界,你们可能会聊得来。”
拓拔浪从看见寒江二人进来就直起了身子,他身形精壮,和他的名字一样,长得充满了异域风情,眉弓很深,鼻梁高挺。
他身上带有一种来自草原的豪爽气质,一开口,洪亮的嗓音就传遍了整个包厢。
“幸会幸会!想体验骑马射箭一条龙,就随时来找你浪哥,一定给你安排妥!”
寒江连忙伸出手去和他握手,心中想的却是黑原竟然有马。
“……他目前在风灵谷经营着一家马场,大概是出于某种思乡之情。”
被徐慎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拓拔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寒江嘿嘿一笑。
寒江: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八万。”
右边的休息室传来宋双双清脆的声音,只是如果寒江没听错,这个声音当中还透着一股隐忍的不甘。
徐慎带着寒江往右走,掀起了那道隔开两个空间的珠帘。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质地上好的木桌,四面都雕着人物走兽缠枝纹,抽屉下面还坠了一排天青色的流苏——但这也改变不了它就是一个麻将桌的事实。
“杠。”
宋双双的牌刚打出去就被对面的男子笑盈盈拿走了。
那人虽是男子,却留得一头漆黑如瀑的墨色长发,用一根青玉簪半束起来,他眉眼温润,穿了一身月白色的云纹银丝锦衣,外面松松的披了件青色的长衫,拿牌的手干净漂亮,莹润如玉。
好一位风光霁月的古代贵公子。
“这是明诀。”徐慎为她介绍着宋双双对面的人。
“来自一个古代世界,正在努力熟悉现代生活。”
明诀含笑对寒江点点头,寒江也礼貌地对对方笑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真的古人,不由得新奇地多看了两眼。
“也是你刚刚在车上提到的人。”
她提到的人?
寒江努力回忆,她提到了什么人?
“奸商!奸商!”宋双双气得要拍桌子,这也不怪她,寒江打眼一看牌桌上,明诀旁边已经放了三副杠牌,指向的都是宋双双。
太狠了吧!怎么老指着她一个人薅啊?
不过这一喊倒是让寒江想到了明诀的身份——宋双双的老板,那位神秘的店主。
这下,寒江倒也能理解,为什么她说出自己的猜测时,徐慎会在旁边暗自发笑了。明诀的形象的确与她所想的精英女强人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仔细回想,那家小店的气质的确与明诀的气质十分相像,似乎也十分合理。
“你好你好你好,你好呀!我是张念星!我的异能是占卜,可以让我给你算算塔罗牌吗!”
坐在宋双双右边的女孩子已经按捺不住的主动和寒江打招呼。
她外貌十分惹眼,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大而圆,海蓝色的卷发蓬蓬地散落在肩膀上,她戴着星星耳坠,星星项链,连裙子上都缀满了小星星的装饰。
她满脸期待地看着寒江,眼睛里仿佛也充满了星星,如果她是一条小狗的话,尾巴已经摇成螺旋桨了。
……好可爱。
寒江诡异的脸红了,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太好啦!”张念星开心地笑了,主动为他介绍起了坐她对面,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的男人:
“这是乘歌,他不爱说话……但其实这家伙很容易害羞来着,你以后来多了就知道啦~”
突然被张念星点名,乘歌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僵硬住,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寒江,几乎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又低头看面前的牌了。
好吧,看出来很害羞了。
宋双双终于从连续被杠三次的打击当中恢复过来,她对寒江随意的扬了扬下巴:“我就不用介绍了吧?你只是去过了个副本,又不是失忆了。”
哪有人让你介绍啊!真想介绍就帮我介绍介绍其他人啊你这个混蛋宋双双!
寒江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内心腹诽。
“好啦,人到齐了,终于可以开饭啦,呜我都快饿死了!”张念星伸了个懒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宋双双连忙跟着站了起来,像丢烫手山芋一样丢开手中的麻将,若无其事地说道:“是啊是啊,我也好饿,这把就玩到这里,我们吃饭去吧!”
你小子那是饿吗?是怕输的裤底都不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