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宛冰在豹哥的尸体上翻找起来,他相信豹哥身上一定有接头用的信物,很快孟宛冰就将豹哥身上的物品都收了起来。她将尸体拖到远离火堆的阴影处,这尸体得处理一下。
“孟姐姐……”小六蜷缩在火堆旁,他被刚才两人说话的声音吸引,就看到孟宛冰将豹哥杀了的画面,那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让他心头怦怦猛跳。
“嘘!”孟宛冰朝他示意,“天亮就动身,睡吧,我守着。”
“嗯!”小六重重点头,他要跟着孟姐姐好好学,将来他才会有能力保护其他人。
天蒙蒙亮时,孟宛冰让几人把剩余的干粮打包,熄灭余烬,继续出发。
没有人多嘴问那个豹哥哪里去了,仿佛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这辆马车太破了,他们的粮食也不多,总得找个城镇重新安置一番,才好继续出发。孟宛冰心里盘算着,沿着驿道走,总归是能路过一些城镇的。
由于马车太破烂,拖累了速度,一行人,又走了一天,还是没有到下一个城镇,不过倒是遇到了一个破庙。
“既然能遇到寺庙,看来我们应该到城郊了,明天一定能到城镇里。”孟宛冰说道。
破庙是真的破,土坯的墙垣塌了半边,残存的屋顶勉强能遮挡风雨。庙内蛛网盘结,供奉的土地神泥胎落满灰尘,半边头都不见了。
几人合力简单清扫出一片空地,升起了小小的火堆。有个地方安身总幕天席地强些,经过一天的接触下来,大家都熟悉了,三个女子都只愿抛弃过往,重新开始,旧日的名字也无须再提了。
孟宛冰按照她们的年龄,给她们重新起了名字,就按照花中四君子来取名,愿她们将来也能不折不弯。最大的女子20岁,取名叫孟梅儿,排行第二的女子18岁,取名孟兰儿,孟宛冰今年16,她为了掩饰身份,于是给自己取了假名,孟竹儿。最小的姑娘今年才15岁,叫孟菊儿。
小六嘟嘴,“姐姐们的名字都好听,只有我叫小六,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逗得几人都笑了起来,最后小六坚持要跟着孟宛冰姓孟,孟宛冰自然同意了。
众人正在休息的时候,突然,庙门被一脚踹开,七八个穿褪色号衣的汉子涌进来。
孟宛冰站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为首的疤脸汉子看到破庙中有火光,心中起了疑,就带着人进来查看,“四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小孩。”他的刀朝着几个人一一点过。
孟宛冰认出了为首那人刀鞘上的记号,正是平原伯府的标识。
“不知几位官差大爷来此所为何事?”孟宛冰又问道。
“哼,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条道上盗匪横行,就凭你们几个女人小孩也敢上路?”后面的一个汉子叫道。
疤脸汉子的脸色丝毫没有放松,他此来的任务就是来找一个女人,一个从平原伯府逃走的侍女。
面前这么多女人,他可一定要好好排查一番。
孟宛冰丝毫不慌,“我们是去玉门关投奔亲戚的。”
疤脸汉子审视地看着这些女人,看起来都是脸色蜡黄,气色并不好,显然过得并不好。“玉门关可还远着呢,你们从哪里出来的?”
孟宛冰:“平原府。”
这几个官差神色一凝,一个人立刻拿着一幅画像走到为首汉子身边,“老大,你看!”
那疤脸汉子一边看画像,目光一边在几个女人脸上扫过。画像自然是孟宛冰,只是孟宛冰容貌过于出色,完全不是眼前这些女人能比的。
“老大,应该不是!”拿着画像的人也在打量着这些女人,但随后,他又露出一副淫邪的表情,“小娘子们,你们大老远地赶路很辛苦吧,正好,我们也要在此休息一番……”那官差涎着脸,话没说完,粗糙的手就朝离他最近的孟菊儿脸上摸去,“不如……”
“滚开!”一声低喝,孟宛冰抬手捏住那个官差的手腕。
“啊——你快放开我!”那个官差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般。
疤脸汉子心头一惊,本能地按住了刀柄:“放肆!”
孟宛冰正准备将这些人打杀了,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来了。
随即孟宛冰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我看几位官差大爷是平原伯府上的吧。”
疤脸汉子被孟宛冰说中,也不藏着,点头道:“小娘子眼睛倒是毒,能认出我们是平原伯府的人。”
“既然是伯府的人,又有差事在身,为何要为难我等弱女子?”孟宛冰冷冷道。
“小娘皮,大爷我看能看上你,让你伺候是你的荣幸,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之前被孟宛冰掐住手腕的男人叫嚣道。
“呵,你们当真在平原伯府当差,不见得吧。”孟宛冰冷笑,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平原伯府的府兵,这些人身上衣服破旧,原本该是绣着平原伯府标识的位置被故意拆掉了,只是还能看到些印子。
这些人怕是平原伯私下养得运送私盐的盐枭喽啰,帮着平原伯府办脏事的。
疤脸汉子冷笑:“姑娘何出此言?”
孟宛冰还没说话,就听到马蹄与铁甲摩擦的铿锵声骤然从驿道方向响起,火光自远而亮,一队身披铠甲的骑兵身影,急速朝着破庙奔过来。
“边兵!边军精锐游骑哨!”远远有人清清了来人,叫了起来,顿时这一队人都有些惊慌。他们被派出来找人,就临时换了平原伯府府兵的旧衣服,但是他们这些走私私盐的人最怕的就是边军游骑哨,被逮到就是个死。
孟宛冰听到来人是边军精锐游骑哨,心下一喜,来得正是时候,说不定能把平原伯府给一并处理了。
一个骑士率先冲入庙前空场勒住战马。
马上军官铁甲覆面,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他冷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