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五十九分,老式座钟发出齿轮卡顿的声响。我蜷缩在沙发里,盯着电视屏幕右下角跳动的倒计时——00:00:00。遥控器上的电源键明明已经抠掉电池,可这台老旧的电视机,却在七天前开始每晚准时播放一部从未见过的电视剧。
第一夜,画面里是空荡荡的老式居民楼走廊。声控灯忽明忽暗,镜头缓慢推进,楼道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当镜头终于对准楼梯转角时,我差点把饮料打翻——那里站着个穿碎花睡衣的女人,长发遮住整张脸,脖颈以诡异的弧度扭曲着,正一下一下撞向墙。
更诡异的是,第二天我发现那栋楼竟和我住的小区一模一样。此刻,屏幕上的画面切换成女人扭曲的脸突然抬起来,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瞳孔里倒映着我的脸。电视机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屏幕右下角弹出一行猩红小字:“下一个,是你。”
“肯定是恶作剧。”我关掉总电闸,可黑暗中电视屏幕依旧泛着幽光。画面变成了我的卧室,镜头缓缓扫过我的床,最后定格在枕头下——那里露出半截泛黄的录像带,而我清楚记得,我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第二天清晨,我在玄关发现了那盘录像带。录像带外壳印着“第三集”,边缘沾着暗红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好奇心作祟下,我翻出闲置多年的录像机。雪花屏闪烁片刻后,画面里出现了我昨晚的样子——我正对着黑屏的电视机破口大骂,而电视机里,隐约有个女人的身影在笑。
更恐怖的是,画面突然切换成我熟睡的模样。一个黑影从床底爬出,它的关节扭曲得不成人形,手指长着锋利的爪子。黑影慢慢爬上床,俯身贴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录像带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画面彻底变成雪花。
从那之后,每晚的电视剧愈发惊悚。第四天,屏幕里出现了我的同事。她被困在电梯里,监控画面显示电梯不断下降,楼层数字从-1跳到-18,最终停在一个鲜红的“尸”字。当电梯门打开,无数只腐烂的手伸进来,将她生生拖进黑暗。第二天,我得知她在检修电梯时,意外坠亡。
第七天,电视里播放的是我的葬礼。亲朋好友们围在灵堂,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镜头拉近我的遗照,照片上的我双眼空洞,嘴角上扬,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电视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画面变成满屏血字:“今晚十二点,准时赴约。”
我找到小区保安,却发现他们的值班室里堆满同款录像带。保安们目光呆滞,嘴里反复念叨着:“该追剧了,该追剧了......”他们的制服下,隐约露出皮肤上的红色印记,像是被电视屏幕灼伤的痕迹。
走投无路的我联系了电视台,工作人员却告诉我,根本没有我描述的电视剧。“不过,”对方压低声音,“二十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起命案。一个疯狂的编剧,为了追求极致的恐怖效果,将演员们锁在片场,拍摄他们真实的死亡过程。最后,他自己也吊死在摄影棚里,手里还攥着未完成的剧本。”
午夜十二点,门铃准时响起。猫眼外一片漆黑,可透过门缝,我看见电视屏幕已经自动打开,正在播放最新一集——我站在玄关,身后站着那个穿碎花睡衣的女人,她的舌头垂到腰间,正对着镜头露出渗人的微笑。
“欢迎收看最终章。”电视机里传来沙哑的男声,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电视机。屏幕里伸出无数只腐烂的手,将我拽进了那个充满恐怖的世界。而现实世界里,电视机前的茶几上,一盘崭新的录像带正在播放,封面上印着“观众特辑”。
自那以后,小区里时不时有人失踪。每个失踪者的家里,电视机都在循环播放同一部电视剧。有人壮着胆子录下画面,却发现镜头里只有空荡荡的房间,直到画面突然闪过一张扭曲的人脸,对着镜头说:“下一个主角,会是你吗?”
深夜,当你独自在家,电视机突然自动打开,播放一部从未见过的电视剧时,请记住:千万不要好奇,更不要看完。因为,你可能已经成为了剧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