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看了奶奶一眼,低声说道:“大孙子,这话你听听就是了,可别出去说。你大伯参加的是国军,跟你两个姑姑是对立阵营,解放前有人给我们捎过一封信,你大伯似乎去了海峡的那边。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消息了。”陈朝阳大吃一惊,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大伯经历如此复杂,这事在这个年代,可算是个定时炸弹。
陈朝阳看两位老人都有些疲倦了,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他扶着奶奶站起身,说道:“奶奶,爷爷,你们去睡吧,已经晚了。”平日里,在这个点儿,两位老人都已经安歇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陈朝阳哪里也没去,就在家里陪着爷爷奶奶聊天,下午还带着陈明铁蛋和村子里的几个小家伙抓蚂蚱玩,这些孩子抓到蚂蚱,可不仅仅是玩,这也算是孩子们的小零食。讲究点的用火烤一烤,有些狠人更是直接扔嘴里就吃。
看着这些孩子们毫无压力地吃着蚂蚱,陈朝阳心里一阵子发酸。他从书包里拿出大白兔奶糖,每个孩子都给了两颗,逐渐地,村子里的孩子都知道陈朝阳在发糖。这些孩子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陈朝阳这里,陈朝阳安排孩子们排好队,每个孩子都给了两颗糖。最后还剩下七八颗糖,他直接将剩下的糖,一股脑塞给了陈娟。
每个路过的大人,看着自家孩子吃着陈朝阳发的糖果,都由衷地对他说了声谢谢。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吃饱吃好呢?加上陈朝阳又是送肉,又是送鸡的,这些村民都知道这个城里的孩子心善,在心底彻底认可了他。
陈朝阳知道自己不是啥好人,更不是“圣母”。他只是见不得这些孩子们渴望的眼神,投喂这些孩子,他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可能就是人说的“播种善意,收获暖阳”吧。
晚上吃过晚饭后,陈朝阳还是陪着爷爷奶奶坐在院子里聊天,他能够感受到老头老太太对他即将离去的不舍,爷爷奶奶已经是按天过日子的年纪了,自己有时间,也想着多陪陪老人。
第二天,陈朝阳照例拿上铁锹来到山上,他先在小水潭布下了罗网,随后准备将那些陷阱都填上。结果今天又有了收获,在第三个陷阱处,有一头大野猪被陷阱困住了,这头野猪足有100斤,被困在陷阱里。他将野猪打死,收进空间。
将这些陷阱都填好后,他又回到了小水潭那里,今天可能是他要走了,山神爷都关照他,水潭边的罗网里,居然有三只山羊在进食,罗网里还有四只野鸡。陈朝阳将罗网连同里面的猎物,直接收进了空间。
回到爷爷奶奶家的时候,陈朝阳用麻袋装了一头40多斤的山羊,这些是要留给爷爷奶奶的。今天爷爷和三叔都在小路上等着他,三叔接过陈朝阳手里的麻袋,问道:“朝阳,这也是你在陷阱里抓的?”
“嗯,这山羊掉进了陷阱,没想到临走了,山神爷还在照顾我。”
“朝阳,你那些陷阱都在哪?”
“三叔,你还想探测我的秘密?死了那条心吧,我的办法你用不了。”
“你个臭小子,还跟你三叔保密。”
陈朝阳想了想,说道:“三叔,回去后你就将山羊杀了,晚上我给你们烤羊肉吃。”
回到院子里,三叔和三婶就开始忙活杀羊,陈朝阳安排陈明几个孩子去捡一些树枝,拿回来后他将这些树枝切削好,将三婶拿来的羊肉切成小块,让三个孩子将羊肉串了起来。
陈朝阳在院子里做了个简易的烤炉,升起了柴火,虽然烤肉的味道不如木炭,倒也能对付。他将串好的羊肉串放在火上炙烤,还拿着刷子在肉上刷油,等到羊油滴下来的时候,拿出烤肉料撒在上面,这烤肉的味道一下子就出来了,爷爷奶奶和三叔三婶都被吸引过来,奶奶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三婶惊叫道:“我的老天爷,朝阳,这羊油都滴到火里了,你还刷油?”
陈朝阳摆摆手,说道:“三婶,烤肉就是这样的,刷油是为了防止烤肉太柴了。”
三婶说道:“朝阳,你放那吧,我看明白了,三婶来烤。看你烤肉,简直能心疼死个人。”
奶奶在旁骂道:“你个死丫头,看着心疼你还看,不会走啊?”
三婶走上来扶着奶奶的胳膊笑道:“娘,我已经看到了,就算是走,心里也会想着这事,还是会心疼的。”
陈朝阳将烤好的羊肉串分给众人,爷爷吃了一口,转身就进去拿酒了。三叔感叹道:“我吃了一辈子肉了,还从来不知道这羊肉还能这么吃,真是太香了。”
三婶吃了一串羊肉,就进厨房拿出一个碗来,将陈朝阳撵走,自己开始给大家烤肉。陈朝阳自然乐得清闲,他拿着两串羊肉走到老太太身边,问道:“奶奶,羊肉这样做,好吃么?”
奶奶拍着大孙子的手,说道:“只要是我大孙子爱吃的,奶奶都觉得好吃。”这老太太对大孙子已经失去了底线,完全就是没有道理的爱了。
陈朝阳指着那些调料对陈老头说道:“爷爷,这些调料我都留在这里了,以后你如果想吃烤肉了,就这么做。”
还没等爷爷说话,老太太已经说道:“美不死他个老东西,大孙子不在家还想吃烤肉?这一串羊肉都能做一盘菜了。”
爷爷也不反驳,只是满脸幸福地吃着羊肉,时不时还喝上一口酒。这些人都吃得极慢,似乎每一口,都要充分咀嚼后,将肉里的味道都嚼出来,这才会咽下去。所以,三婶虽然烤得慢,倒也能供应得上。
三婶一边烤肉,一边将要滴下的油接进了碗里,一顿烤肉下来,居然得到了大半碗的羊油。她得意洋洋地向老太太显摆道:“娘,这些羊油还能做菜,炒点白菜土豆的,可能美死个人。”现在的人都缺油水,这半碗羊油,在哪都是好东西。艰难的日子,将每个人都逼成了艰苦朴素的样子。
一顿饭吃得众人都十分享受,奶奶还蒸了一锅馒头,大馒头就烤肉,将陈朝阳吃撑了,小铁蛋更是吃得直翻白眼。饭后,奶奶将两条还有肉的羊腿放在篮子里,让三叔拎回去。三叔笑道:“娘,我们这些天都在这里吃的饭,肉就不拿了吧。”
“让你拿着就拿着,怎么那么多废话。你自己不吃,孩子还不吃么?”
“行,我听娘的。”
“哼,不听我的,打不折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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