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剑云从来没有面对此刻环境的经历,也没有接受过被围攻的训练。他清楚自己绝对无法同时面对所有敌人,知道手里的钢叉木柄太粗,用着不顺手。趁着那些长柄农具砸到身上之前,他再一次跳向被自己撞过两次的男人。
他早已知道这人功夫很差,举起钢叉当长枪刺向那人胸口。
那人没想到东郭剑云会首先攻击自己。他虽然举着剑,却感觉长剑与钢叉相比太短。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却不知道是应该后退,还是该向前跟东郭剑云拼命。
东郭剑云不知道他犹豫的原因,也不想知道,一边刺穿他的胸骨,一边跳出包围圈,又顺手抢过他手里的长剑。然后再向南猛跑好几步,转身攻向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中年男人。
这人长着一张大黄脸,龅牙突出在嘴唇之外,手里举着三齿钉耙,对着东郭剑云的脑袋就筑。东郭剑云一边曲腿向前,一边挥剑横削他的腰腹。
长剑过后,那人的肠子与鲜血喷涌而出。嘴里发出漏风的哀嚎,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搁在以往东郭剑云肯定会对他的遭遇难过半天,此刻他顾不上这些,蹬直双腿全力跳向右前方的矮个男人。
这人刚刚用手里的铁锹,拦腰把老刘铲下马背。他看见东郭剑云扑向龅牙,没过脑子就打算故技重施。用铁锹铲向东郭剑云。
东郭剑云在剑士团连续两年的负重奔跑在这一刻显出威力。他的身体如窜天猴般直接跳过铁锹,用剑自上而下猛劈矮男人的大脑袋。
矮男人只看见人影一闪,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脑袋就被利剑从中间劈开。
东郭剑云落地后,急忙蹿向东南,他感觉出这些庄稼人打扮的家伙与剑士团门口的黑剑士不同,是真正的农民。他知道自己只要不被包围,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打定主意,他接着向南跑。
其他人也是到此时才发现这个年轻人竟是一个剑术高手。心里挣扎,脚步就慢很多。
一个跑在前边的年轻人没有减速,继续朝东郭剑云追去。他还一边跑,一边举起锄头。
东郭剑云听见有人靠近。急忙回头观看,看见是一个长腿的年轻人。
他心想好吧!谷禾他们一共八个人,自己至少也得杀够八个人抵命。
他先减缓速度,然后往前伸直右腿蹬着地面。草地松软,他的右脚如铲子般推开草丛切进软土里。在此之前,他已经弯曲左腿平衡身体,左手也摁着地面支撑上半身,右手长剑直接刺向长腿男人的胸口。
他伸直手臂才发现自己的剑距离对方胸口还有十公分。
这长腿男人昨天还代表主人参加长跑比赛。既没有干过农活,也没有参加过战斗,眼看着利剑杵在胸前,一时无法做出反应竟直直地撞在剑上。
东郭剑云看自己虽然得手,却是靠幸运。又看见其他人都停在原地,他有些犹豫是主动攻向他们,还是就此脱离战斗。好在他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趁着对方愣神大声问:“你们不是杀手,是谁让你们这样干的?”
那些人木然地看着南方,既不回答他的问题,也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东郭剑云发现他们的怪异,也转身看向南方。他只看见一望无际的荒草,依旧高悬的太阳,怡然自得展翅飞过的大鸟。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回身对着那些人问:“你们要是不想死,说出是什么人指使,我向大人们求情,他们或许会从轻发落。”
那些人听见他的话,相互看起来。
东郭剑云看他们还是不吭声,正犹豫此时要不要主动攻向他们。不久前喊动手的中年人再次大喊:“别等着了。咱们只有一条生路,就是杀死他。要不回去也是死。”
听到他的提醒,人们纷纷再次围过来。东郭剑云心想,自己总不能再次被他们包围。
他打定主意,转身再一次向南跑去。
那个脖子上有记的男人,想想自己做奴隶时的工作。把手里的铁锹,当做鱼叉对东郭剑云投了过去。
特意打磨过的铁锹脱手之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夺命的弧线。
东郭剑云没几下就蹿出三米远,正打算回头,突然感觉自己右边小腿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他的身体也在这一刻失去平衡,一头栽到地上。
他在心里大喊一声,不好,急忙坐起来查看。他发现自己的外袍被撕开一个长口子,裤子也被破开一个洞。小腿的皮肤直接被切开,肌肉像嘴唇一样翻起来。
他抬头看一眼那些人,心说,我不能死。我还要给谷禾报仇,我还要拯救这个星球。我已经死过两次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活下去。
他心里说着,左手提着外袍,用右手的剑割下一片布当作绷带。
布片被拉紧后,直把东郭剑云痛得龇牙咧嘴,剑上的血污也让他心想,但愿那四个家伙没有艾滋病,但愿地上的黄土没有病毒。
不等他系好,这群衣衫褴褛,形同叫花子的人再度围上来。东北侧一个只剩下半拉耳朵的家伙,不等包围圈合拢,率先对东郭剑云举起木榔头。
东郭剑云放弃检查布片有没有包好,重新拿起剑,连滚带爬向他扑去。
残耳朵看东郭剑云朝自己扑过来,立马改变榔头的角度,朝地上的东郭剑云砸下来。
他身体两边的人也没有闲着,看东郭剑云靠近,举起钉耙和钢叉,心有灵犀般同时对着东郭剑云猛劈。
东郭剑云一不做二不休,一边收拢身体,一边跪着挥剑迎向他们的武器。
钢铁钉耙与长剑相交,喷出一片火星,铁钉化作飞溅的钢雨。木制榔头从中间被一分为二。
钢叉比较幸运,逃过东郭剑云的长剑,砸在他脚边的地上,发出噗的一声响。
东郭剑云不等钢叉再次被挥起来,左腿用力猛蹬,让整个身体离开地面蹿向右侧,与此同时,他再次挥剑削向钢叉主人的脖子。
伴随着鲜血飞溅,他的右脚落在地上。紧接着是一股让他无法忍受的疼痛从小腿冲上神经中枢。
他一边用左脚接地,一边和钢叉的主人同时嚎叫起来。
他没有时间思考下一步的动作,本能反应让他向着左侧,单腿跳一下。
榔头主人看着自己手里粘着马毛的兵器还在发愣,东郭剑云反手一剑又劈向他的胸口。
他立足未稳,身体不自觉地倒向左侧。利剑早已挥出,没有劈中榔头主人的胸口,却斩断他的双臂,也把他手中榔头的木柄砍成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