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乾隆与萧云的身上。
“弘历,不是早就说要去傅大人家看戏吗?怎的还未动身?”
乾隆眉头轻皱,神色间透着几分不情愿:“我不想去了。”
“这是为何?这傅家的戏宴每年你都会去,现在不去,怕是不妥吧。”
“你又不去。”
乾隆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嘟囔,眼神却紧紧地锁在萧云的脸上。
萧云微微一怔,旋即浅笑道:“你们男人的聚会,我一个女子前去,总归是不合时宜。况且我也正想趁着这个时机去慈宁宫陪陪老佛爷,尽尽孝心。”
“我不放心,你我从未分开过。”乾隆握住萧云的手,就是不太愿意自己一个人前去赴宴。
“这有何放心不下的?你不是早已安排了暗卫在我身边吗?再者,我也并非那等任人欺凌的柔弱之人,这宫中又有谁敢轻易招惹于我?你只管放心去吧。”
萧云反握住乾隆的手,目光坚定而温柔。在萧云的再三劝说下,乾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皇宫,前往傅恒家。
待乾隆走后,萧云身旁的丫鬟琥珀轻声问道:“娘娘,您为何不与皇上一同前去呢?奴婢瞧着,您分明是舍不得与皇上分开呀。”
萧云轻轻叹了口气,坐回榻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傻琥珀,弘历虽宠我,但我也不能事事都随着他,他走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这成何体统?旁人会如何议论弘历?虽说弘历不在乎这些,但我却不能不顾及他的名声。”
“娘娘,是琥珀思虑不周,咱们娘娘自是这世上最疼皇上、也最是为皇上着想的人。”琥珀面露愧色,忙不迭地说道。
“琥珀,等你日后有了心仪之人,便会明白这其中的滋味了。”
琥珀微微摇头,眼神中透着几分迷茫:“娘娘,奴婢哪有这般福气。奴婢只盼着能在这宫中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旁的便不敢再有奢望了。”
“真是个傻丫头。”
萧云轻笑着嗔怪道:“你又不是要将这一辈子都耗在这深宫里,早晚是要出宫的。倘若日后出宫,有幸遇到一个能托付终身的人,难道你还要拒之门外不成?”
“娘娘,如果可以,奴婢愿一辈子服侍娘娘,不想出宫。”琥珀说罢,微微垂首,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萧云将琥珀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明白她定是有着难以言说的隐衷。既是如此,萧云也不愿多加追问,只轻声说道:“若你实在不愿出宫,便留在我身边吧,左右我也离不开你这贴心的丫头。”
“谢娘娘!”
“罢了,陪本宫去慈宁宫走一趟。”
“是,娘娘。”
萧云由琥珀搀扶着,款步迈出养心殿。未行多远,却冤家路窄,迎面正撞上愉妃。自上次乾清宫外那次碰面后,二人便再未照面。
愉妃心底纵使有千万般不愿,此刻也不得不强压情绪,向萧云行礼问安:“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吉祥!”
“起来吧。”萧云神色淡淡,语气不辨喜怒。
“谢贵妃娘娘。”愉妃起身,微微垂首,目光却有些闪烁。
“瞧你这行径方向,可是要去寻皇上?”萧云目光敏锐,瞬间洞察其意图。
愉妃心头一紧,忙道:“贵妃娘娘,臣妾确有要事,亟待面呈皇上,还望娘娘能予通融。”
萧云听闻此言,柳眉轻蹙,心中暗自思量:这“通融”二字从何说起?本宫何时阻拦过她见皇上?这分明是欲将脏水往本宫身上泼洒。
思及此处,萧云俏脸生寒,莲步轻移,向前逼近一步,几乎与愉妃面贴面,冷声道:“愉妃,你入宫多年,这宫中的规矩礼仪竟是半分未学?这般不知轻重的话也敢脱口而出,本宫何时说过不许你见皇上?你这“通融”二字从何而来?”
“本宫可没那等越俎代庖的权力去阻拦后宫诸人求见皇上,你如此行径,莫不是蓄意将这无端罪名扣于本宫头上?你这般放肆,倒真是有胆量!嗯?”
愉妃心下大骇,不自觉地连退两步,双手在袖中微微颤抖,强自镇定道:“你……你意欲何为?休要乱来,我……我乃皇上亲封的愉妃,我儿子五阿哥是皇上最钟爱的儿子,你若敢动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萧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可本宫究竟做了何事,竟让你这般惶恐,还屡次对本宫言语冒犯,举止无状?”
萧云目光如炬,直视愉妃双眼,声音愈发清冷:“再者,你与本宫说话竟还敢以‘我’自称,这祖宗传下的规矩和尊卑,愉妃是全然不放在心上了?莫不是仗着五阿哥受宠,便以为自己可凌驾于祖宗规矩之上?如此行径,与谋逆何异!”
萧云这话不可谓不重,在这个规矩森严,尊卑有序的皇宫里。谁要是被扣上了不遵祖宗规矩和谋逆这两顶帽子,那便是没有几天好活了,愉妃还蠢笨的将自己的儿子拉下了水。
“不……臣……臣妾绝不敢有不遵祖宗之意。”
“哦?你只是不敢,而不是不想,像你这种想法可是很危险的。是要被砍头鞭尸的,你的儿子也救不了你,说不定还会被你连累呢。”
“不……贵妃娘娘,臣妾绝没有这样的想法,求贵妃娘娘明鉴。”
愉妃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给萧云磕着头。她的这一举动瞬间引起了一些宫女太监的注意,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萧云和愉妃这边。
萧云在心底冷笑一声,这点伎俩也不知道她怎么混到妃位的。要装是吧,姑奶奶我今天就陪你装一装,我倒要看看谁更胜一筹。
萧云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手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愉妃,本宫何时得罪过你?皇上要去谁的宫里歇着,是皇上的自由。后宫嫔妃谁都可以去见皇上的,本宫哪里有那个本事去左右皇上的意愿,去阻止皇上见你们。”
“你硬要污蔑是本宫从中作梗,才不让你们见皇上的,你这是妥妥的污蔑啊,你这是要把本宫往绝路上逼呀!”
“你逼本宫也就算了,你竟然还公然威胁本宫,说你的儿子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要让本宫吃不了兜着走。”
“愉妃,本宫真的很痛心,本宫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五阿哥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如此放肆,不顾祖宗规矩,不顾尊卑有序。对着本宫也没有丝毫敬意。”
“你……你……”
萧云被愉妃气的连话都还未说出来,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