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一眼就喜欢上了那张床。
床头雕刻着精美的牡丹花纹,漆面光亮如镜,木料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她偷偷看了眼价签——380元,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了!
“太贵了吧?”她小声对陆砚京说,“看看别的吧?”
陆砚京却已经蹲下身检查床的做工了:“这床结实吗?”
“那当然!”售货员拍着胸脯保证,“这床板是整块红松木的,你就是在这上面跳都不会响一下!”
陆砚京站起身,冲苏窈眨眨眼:“就它了。”
苏窈还想说什么,陆砚京已经掏出了钱包:“同志,能送货吗?”
“能!今天下午就能送。”售货员眉开眼笑地开票,“小同志好眼光啊,这床睡一辈子都不会坏!”
正当他们等着开票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陆副营长吗?”
转头一看,是陆砚京的战友刘建军和他的妻子王丽。
王丽挽着丈夫的手臂,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苏窈,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建军,这么巧。”陆砚京笑着打招呼,“也来买东西?”
刘建军憨厚地笑笑:“王丽非要来看看新出的缝纫机。”
他看了眼售货员正在打包的床,惊讶道,“你们买红双喜?这床可不便宜啊!”
王丽撇撇嘴:“有些人就是爱显摆,一个床花这么多钱,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有矿呢。”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苏窈抿了抿唇没说话,陆砚京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给媳妇买东西,多少钱都值得。”
刘建军赶紧打圆场:“对对对,应该的。那什么,我们还要去看缝纫机,先走了啊!”
等他们走远,苏窈小声问:“那个王丽怎么好像对我有意见?”
陆砚京捏了捏她的手:“别理她。建军之前追过文工团一个姑娘,结果人家嫌他家里条件不好,转头嫁了个干部子弟。王丽估计是把所有漂亮姑娘都当假想敌了。”
办好手续,约定下午三点送货后,两人走出了百货大楼。
阳光正好,陆砚京突然拉着苏窈往街角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街角有个推着自行车卖冰棍的老大爷。
陆砚京买了两根奶油冰棍,递给苏窈一根:“你最喜欢的。”
苏窈惊喜地接过:“你怎么知道?”
“上次看你买过。”陆砚京笑着说,“你吃东西时眼睛会发亮,特别可爱。”
两人站在树荫下,分享着甜蜜的冰棍。
苏窈咬了一口,奶油香瞬间在口中化开,幸福得眯起了眼。
陆砚京看着她,突然凑过来在她唇上舔了一下:“真甜。”
“大街上呢!”苏窈红着脸推他,示意他注意点影响。
另一边,王丽挽着刘建军的手臂刚走出百货大楼,迎面就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温倩华穿着淡黄色连衣裙,身边跟着个穿白衬衫、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两人正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
“哎哟,这不是倩华吗?”王丽立刻松开丈夫,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眼睛不住地打量温倩华身边的男人,“这是跟对象出来逛街了?”
温倩华闻言抬起头,清秀的脸庞泛起红晕。
她生得不算惊艳,但胜在气质温婉,此刻低眉顺眼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丽姐别乱说,”她声音轻柔,“还不算是对象,只不过是承延哥看我没什么首饰,就带我出来买块手表。”
王丽这才注意到温倩华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块崭新的上海牌女式手表,表盘在阳光下闪着低调的光泽。
她立刻夸张地惊呼:“哎呀,这手表得五百多块吧?这位同志可真是大手笔啊!”
那名叫承延的男子推了推眼镜,笑容得体:“倩华从小就受苦,这些东西以后算不了什么。”
“是啊,”王丽立刻接话,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被人鸠占鹊巢二十年,搁谁谁受得了?”
她意有所指地瞟了眼百货大楼方向,“不过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了。这位男同志你要是喜欢我们家倩华可得抓点紧啊,这可是温副军长的亲生女儿!”
温倩华连忙拉了拉王丽的衣袖:“丽姐,快别说了……”
她羞怯地看了眼身旁的男人,眼底却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
刘建军站在一旁尴尬地咳嗽一声,伸手拽了拽妻子的衣角。
王丽却浑然不觉,突然压低声音道:“我刚刚碰到和温渠华交好的那个苏窈了,长得跟狐狸精似的。跟陆副营长出来买床,买的还是红双喜,可真是下血本了。”
温倩华原本含笑的眼眸骤然一凝。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节微微发白。
苏窈?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冷不丁扎进她的记忆里。
按照原着《八零之蜜宠》,嫁给陆砚京的应该是苏安安才对,怎么变成苏窈了?
“倩华?你怎么了?”王丽注意到她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温倩华迅速调整表情,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头晕。”
自从她穿越到这本年代文里,取代了原本的温倩华后,剧情就开始出现偏差。
不过没关系,温倩华在心里安慰自己,既然她能穿书过来,就证明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谁也无法阻止她想要的一切!
“是不是中暑了?”那个叫承延的男人立刻紧张起来,伸手就要扶她,“要不要去医院?”
温倩华摇摇头,顺势往他身边靠了靠:“不用了承延哥,我休息一下就好。”
刘建军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拉住妻子的胳膊:“行了,人家逛街呢,你别在这说三道四的。”
说完,他歉意地朝温倩华点点头,“倩华同志,承延同志,那我们就先走了。”
王丽不情不愿地被丈夫拽走,还回头冲温倩华挤挤眼睛:“改天来家里吃饭啊!”
等王丽夫妇走远,温倩华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怎么了,那个苏窈和她丈夫给你添堵了?”
叫承延的男人眉头微微一蹙,“不过一个副营长,我回去就叫我父亲给他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