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脚步声渐近,我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心中默念:“来吧,今夜,我们就一决高下。”
我深吸一口气,匕首在手心微微发凉,像一块浸透了冰水的钢。
很好,猎物上钩了。
一阵风声掠过,紧接着是瓦片碎裂的细微声响,黑暗中,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
我去,这排场,堪比好莱坞大片了!
领头的那个,身形矫健,眼神狠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怕是白素和肖景文花了大价钱请来的。
“交出遗诏,饶你不死!”那人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玻璃,难听得要命。
我嗤笑一声,这台词也太老套了吧?
“遗诏?什么遗诏?我怎么不知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怒喝一声,拔出剑,直指我的咽喉。
我一个侧身躲过,身后的沈枧和南宫寒立刻冲了上来,与黑衣人战作一团。
刀光剑影,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我靠在窗边,冷静地观察着战局。
这些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招招致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南宫寒那冰块脸,也难得地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看得出来,这次的对手不好对付。
我眯起眼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肖景文的心腹!
呵,看来,肖景文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啊。
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奔我的面门。
我瞳孔一缩,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娘娘小心!”沈枧大喊一声,奋力扑过来,挡在了我的身前。
“噗”的一声闷响,利箭没入了他的肩头。
“沈枧!”我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娘娘快走!这里危险!”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咬了咬牙,开启了“人心洞察”。
我要看看,这些黑衣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在我集中精神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一幅画面。
“速战速决,格杀勿论!拿到遗诏,回去领赏!”
领赏?白素和肖景文,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可……这赏金,我好像更感兴趣了呢。
我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轻声说道:“南宫寒,留活口……”
话音未落,南宫寒已然会意,手中长剑一挑,将一名黑衣人的腿筋削断,后者惨叫着倒地。
我迅速扫视全场,脑海中浮现出他们的行动路线——左翼三人负责掩护,右翼四人主攻,中间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才是真正的指挥者!
“沈枧,”我低声传令,“你带两个人从左侧包抄,切断他们退路;南宫寒,你在右侧设伏,等我信号。”
沈枧点头,忍痛拔出身上的箭矢,简单包扎后,带着两名暗卫迅速消失在阴影中。
南宫寒则如鬼魅般隐入夜色,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我,则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等待着时机。
黑衣人显然察觉到局势不对,指挥者开始焦急地挥手示意,试图重新组织阵型。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已经看穿了他所有的部署。
我悄然启动事先埋伏在院墙四周的机关。
咔哒——
地面猛地翻转,数名黑衣人猝不及防,跌入早已挖好的陷阱坑中,尖刺、绳网瞬间封住了他们的行动。
其余人顿时慌乱起来,阵脚大乱。
就在这时,沈枧从左侧杀出,剑光如电,精准地点倒两人。
南宫寒也从右侧现身,手中银针飞射而出,眨眼间便点中三名黑衣人的穴道,动作干净利落,毫无拖沓。
我缓步走出,目光锁定那位始终躲在人群之后的指挥者。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暴露,转身就要逃,但脚下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整个人被机关中的绊索拽倒在地。
我走上前,一脚踩住他的手腕,冷笑开口:“跑得倒是挺快。”
那人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你……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
我没有回答,只是蹲下身,俯身贴近他的耳边:“你以为你们是猎人,其实早就是猎物了。”
他瞪大双眼,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但已无力反抗。
我抬手一挥:“把他绑起来,带到偏殿审问。”
沈枧和南宫寒齐声应诺,将那人身上的武器卸下,五花大绑地押了下去。
我站在原地,望着满地狼藉的庭院,心头却异常平静。
今晚这一战,虽然凶险,但也让我摸清了敌人的底牌。
白素与肖景文联手,不惜动用刺客,可见他们对遗诏的渴望有多强烈。
而更重要的是——这个指挥者,一定知道更多内情。
想到这里,我回头看向沈枧,只见他正倚着廊柱喘息,脸色有些苍白。
我快步走过去,伸手扶住他:“你伤得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无妨,只要娘娘没事就好。”
我看着他,心中泛起一丝柔软,却又迅速压下。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回偏殿。”我低声说道,“审问他之前,先让他看到一些‘证据’。”
沈枧点头,我们一同踏着夜色离去,身后留下的是满地残影,以及一场尚未结束的风暴。
审讯室内,烛火摇曳,映得那名黑衣头目的脸忽明忽暗。
他被五花大绑地按在椅子上,神情虽狼狈,眼神却仍带着一丝桀骜。
我坐在主位,手中摩挲着一枚玉佩——这是沈枧从刺客身上搜出的信物,上面刻着肖景文府邸独有的纹饰。
“你说不说,我都有办法让你开口。”我声音不大,语气却冷得像冰,“但若你配合些,或许还能少受点罪。”
头目冷笑一声:“你们这些娘娘们,也就这点手段了。想撬开我的嘴?做梦。”
我淡淡一笑,抬手示意南宫寒上前。
南宫寒递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和时间地点。
是他连夜翻查暗卫记录整理出来的线索,牵涉到白素与肖景文私下交易、调动死士的时间节点,几乎可以拼凑出他们整个计划的轮廓。
我把纸推到头目面前:“你以为你是唯一的知情者?你只是他们用来试探的一枚棋子罢了。”
他瞳孔一缩,显然没料到我们能掌握这么多情报。
“你想当忠臣?可惜你的主子不打算让你活着回去领赏。”
我话音刚落,南宫寒便取出一枚针,在他眼皮底下晃了晃。
“这叫‘穿心引’,专破幻觉、清心智,用多了会让人神志不清,痛不欲生。”我缓缓道,“我说最后一遍——遗诏的事,他们知道多少?谁负责接应?下一次行动是什么时候?”
他咬牙不语,额头却渗出了冷汗。
我知道他在犹豫。
人心洞察再次启动,视野中他的思绪如乱流般浮现——恐惧、不甘、挣扎……还有,对家人的牵挂。
呵,原来如此。
“你有个妹妹,还在北境军营吧?”我轻声说,“若是你死了,你觉得她还能活几天?”
他猛地抬头,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保她无恙。”
沉默良久,他终于叹了口气,仿佛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好……我说。”
他交代的内容令人震惊:白素与肖景文早已联手,不仅安排刺客潜入宫中,还暗中收买了一部分禁军,意图制造内乱,逼我交出所谓“遗诏”的线索。
而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今晚的暗杀,而是三天后的朝会!
他们要在朝堂之上联合一批旧臣,以“私藏先帝遗诏”之名弹劾我,试图将我逐出后宫,甚至废黜身份,彻底断绝我接触真相的机会。
我心中一沉,果然,这一场刺杀不过是虚招,真正的杀招藏在光天化日之下。
但如今,他们的底牌已被我看穿。
“谢了。”我起身,冲南宫寒点了点头,“把人关进地牢,别让他有机会开口对外说话。”
南宫寒领命而去。
沈枧站在门口,神色凝重:“娘娘,我们现在知道了敌人的计划,可也等于暴露了自己的布局。接下来,恐怕他们会更加疯狂。”
我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
是啊,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今夜过后,风起云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