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
秦昊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像是酝酿了许久才问出口：“你最近……跟那个周景策，怎么样了？”
“周景策？”舒嫣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地抱怨，“人家对我根本没那个意思，我们也早就说清楚了，以后就当普通朋友。哥，你也跟妈说说，别老是硬要把我们凑一块儿了。”
“他对你没意思？”秦昊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狐疑，“他亲口跟你说的？”
“那倒没有，但我自己感觉的到。我们平时根本就没什么联系。”
秦昊沉默了几秒，又说：“哥有件事想跟你说，就是我高三毕业那年，周景策托我转交一个礼物给你。”
舒嫣闻言，反而笑了笑：“我知道这事，他后来跟我提过。你是不是把礼物给扔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也没关系，那个礼物我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除了礼物，还有一封信。”秦昊再次开口，说完便看着舒嫣，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信？”舒嫣微微蹙眉，随即又释然，“那也不重要了。都过去了，我们已经说好只做普通朋友了。”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尤其怕房间里的林泽琛听到太多不该听的，连忙岔开话题：“不说我了，说说你最近怎么样？你和萧筱呢，发展到哪一步了？”
“就那样吧，一起吃过几次饭。”秦昊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平平淡淡的。
“啊？你们还有约会啊？”舒嫣有些惊讶，紧接着又替自己的好姐妹着急起来，“那你最近……有跟邵思敏联系吗？”
“前天去书店，给她送了一个柜子过去。”
“哥！”舒嫣忍不住拔高了点音量，“那你觉得邵思敏怎么样啊？”
“挺好的一个小姑娘，”秦昊回答得倒是干脆，“我也一直把她当妹妹看。”
舒嫣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气结：“哥！人家邵思敏才不想当你妹妹呢！人家有哥哥！”
舒嫣脑中灵光一闪，话锋陡然一转，“不对啊，哥！邵思敏喜欢你，这事儿你知道？”
秦昊倒是干脆，直接点了头，“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舒嫣追问，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一直。”秦昊的回答云淡风轻。
“一直？！”舒嫣拔高了声调，简直难以置信，“我还是前不久邵思敏因为你相亲哭得稀里哗啦，才后知后觉！”她真是迟钝得可以。
秦昊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带着几分戏谑：“你不知道你脑袋少一根筋吗？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他这话，似乎还藏着别的意思。
说完，秦昊便站起身，“行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
舒嫣赶紧跟着起身，亦步亦趋地将秦昊送到门口。
直到看着秦昊进了电梯，厚重的防盗门“咔哒”一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舒嫣才终于长长吁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舒嫣推开房门，顺手摁亮了灯。
林泽琛阴沉着一张脸，直挺挺躺在床上。
舒嫣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发虚，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没话找话：“你怎么还没睡？”
“为什么让你哥给你上药？”林泽琛的声音冷得能掉冰碴。
“啊，那个啊，谁上不一样嘛。”舒嫣含糊其辞。
“你们这样，不觉得不合适？”林泽琛的质问紧随而至。
“哪儿不合适了？我哥一直都这么照顾我啊！”舒嫣蹙眉，不明白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那你让他牵你手？”林泽琛的声调陡然拔高。
“我哥牵我手怎么了？我们从小到大都这样！”舒嫣听他这口气，火气也上来了。
“男女有别，你不清楚？”
“什么啊！他是我哥！我们小时候还一块儿睡过呢！我们是兄妹！”
“一块儿睡？”林泽琛猛地坐起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过，你到秦家那年，已经十二岁了。你们还一块儿睡？”嗓音里压着即将喷薄的怒火。眼底猩红一片。
“林泽琛，你到底想说什么？”舒嫣也恼了。
“你们这叫什么，你心里没数？”
“林泽琛！你别用你那龌龊的心思去揣度别人！”
“我龌龊？究竟是我龌龊，还是你们不知检点！”
“林泽琛，你滚出去！”舒嫣气得眼圈泛红。她仿佛不认识这样的林泽琛。
她上前就去推他，想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林泽琛却顺势起身，反手一拽，舒嫣整个人重心不稳，惊呼一声便被他狠狠压在了床上。
男人滚烫的身体覆了上来，双手被他死死摁在头顶，接着，狂暴的吻劈头盖脸地砸下，根本不顾她嘴角的伤。
舒嫣拼命挣扎，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
很快，铁锈般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
舒嫣被这股味道刺激得更加剧烈地挣扎。
林泽琛的吻却愈发凶狠，带着惩罚的意味，从她的唇，到脸颊，再到纤细的脖颈。
刺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舒嫣身上的睡衣被他粗暴地扯开大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晃眼。
舒嫣彻底慌了，声音带着颤抖：“林泽琛，你冷静点！你听我说！不要这样！”
此刻的林泽琛哪里听得进劝。
脑子里全是秦昊看舒嫣时那毫不掩饰的眼神，那种男人都懂的占有欲。
耳朵里更是魔音一样回荡着舒嫣那句轻飘飘的：“我们还一起睡。”
妒火和怒火交织，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和自控。
他一只手牢牢钳制着舒嫣不断挥舞的双手，另一只手粗暴地扯掉了围在腰间的浴巾。
炙热的皮肤相贴，带着滚烫的温度。
她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恐惧像冰冷的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手脚冰凉。
她猜到林泽琛接下来要做什么，她不要，至少不是用这种方式。
她用尽全身力气去推拒压在身上的沉重躯体，可这点力道，在盛怒的林泽琛看来，却更像是欲拒还迎的把戏，无疑是火上浇油。
舒嫣痛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不受控制地溢出眼角，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呻吟。
舒嫣疼得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反应，双手胡乱地拍打着林泽琛的脊背和肩膀，带着哭腔，声音破碎不堪：“林泽琛……你混蛋……滚开……”
他抚掉舒嫣眼角的泪珠。“乖，别怕。放松一点。让我做完。”
“真的疼。”舒嫣的声音带着颤抖。
林泽琛渐渐冷静下来，放开她。
伸手，从床头柜抽了纸巾。
先擦舒嫣眼角的泪，又去擦她嘴角的血。这才留意到，她嘴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舒嫣绷着脸，偏头躲开他的手。
她皮肤那么白，能清晰看到刚刚自己留下的红痕。
他先开了口，“对不起，我错了。”
舒嫣抬手挡住眼睛。
手臂上紫红的伤，更加刺目。
嘴角的血，被他弄得她身上也有。
他一点点给她擦拭。越擦，越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直到那抹米白色床单上，两枚硬币大小的嫣红映入眼帘。
林泽琛的心情，古怪地松快几分。
愧疚，也随之更深。
舒嫣猛地扯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林泽琛神色愧疚，“我不是故意的，是我一时没忍住。”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去触碰舒嫣，却被她瑟缩的动作挡了回来。
林泽琛的手僵在半空，随即慢慢掰过舒嫣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舒嫣，我喜欢你，比我自己想象中还要喜欢你。”他的声音微颤。
“我怕别的男人觊觎你。你是那么优秀，那么好。让我忍不住一步步想要靠近你，占有你。”
“我不该那样说你和秦昊的关系，更不该……用那种粗暴的方式发泄我的嫉妒。”
被子里的身体微微一颤，过了许久，舒嫣才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声音沙哑：“你嫉妒我哥？”
“对，我嫉妒得发狂。”林泽琛毫不掩饰地坦白，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和痛苦，“我嫉妒他可以那么自然地照顾你，触碰你，而我却要小心翼翼。”
“我嫉妒你们之间的亲密无间，那种默契仿佛与生俱来，我怎么都插不进去。”
“更嫉妒他知道你所有的过去，你的喜怒哀乐，你的每一个小习惯，而我却像个局外人，只能靠猜，靠打听。”
“那种感觉快把我逼疯了！”
舒嫣静静地看着他，眼眶里的湿意再次凝聚，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错。”林泽琛有些慌乱，隔着被子将舒嫣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着。
“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别再哭了，嗯？”
舒嫣翻了个身，拿脊背对着他，一动不动，摆明了不想搭理。
没过一会，感觉身后人起身离开。
随后传来浴室哗哗的水声，没多久，林泽琛带着一身冰凉的水汽出来，却依旧驱不散他身上的燥火。
他没再上床，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
接着，舒嫣听到冰箱门被拉开，然后是微波炉“叮”的启动声。
林泽琛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到床边，嗓音是哑的，带着点小心翼翼，“嫣嫣，热了杯牛奶，喝点再睡，嗯？”
他伸手，想扶舒嫣起来。
舒嫣没反抗，也没力气反抗，就那么僵着身子让他扶坐起来。
林泽琛又转身去衣柜，翻出她柔软的棉质睡衣，动作有些笨拙地帮她换上，生怕再弄疼她。
舒嫣垂着眼，任由他摆弄，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牛奶喂到嘴边，她小口小口地喝完，重新躺下，拉过被子蒙住头。
林泽琛在床边站了许久，才轻轻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长臂一伸，把人圈进怀里，这次没再有别的动作，只是抱着，很轻，像怕碰碎了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