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出门散步的时候,二小姐来电话说加班结束过来蹭饭。
换下了刚穿好的外套,整理了晾着未收的衣服,去热了米饭,又准备了两菜一汤。
摆好拖鞋,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敲门声响起。
某人赤脚大步流星的进来,鞋子留在门外,包包一扔,外套落在地上,马尾甩了几下,整个人就瘫在椅子上。
笑着用勺子轻轻敲了她的脑袋,“先洗手去”
二小姐蹦蹦跳跳去洗手,回来路上牛仔裤左右随便蹭蹭就算擦过。
韩一把门外的鞋子踢了踢,关上了门,捡起衣服和包包,放在沙发上。
吃饭狼吞虎咽,说话的声音配着手舞足蹈一刻不停。
我便坐在一边喝着梨汁,不时点头应和。
韩一拿了袋锅巴靠着灶台,看看窗外的万家灯火,再看着正聊天的两姐妹。
同样的马尾,同样的碎发,一边的眼睛像月牙,一边的眼睛像潭水。
“姐,我给你做了个手链”
“。。。太丑了”
“戴一下啊啊啊”
“不行”
“姐,你知道王一博嘛?”
“。。。没听过”
“超帅的”
“姐,等你有孩子了我再开始要”
“那要是一直没有呢?”
“那我就不要了呗”
“别说傻话”
“姐,周末家庭聚会吧?”
“周末要去花鸟鱼”
“花鸟鱼哪天都可以去”
“聚会也是”
聊完了天,披上外套,拿了包包,踩堆了鞋子,向我们挥手告辞。
风一样的来,风一样的走。
提前开了半小时热风,洗澡时还是看到他脖颈间手臂上起了好多鸡皮疙瘩。
他比划着长宽,“厕所要是再大一点,放个浴缸就美滋滋了”
摇摇头,“太麻烦吧”
“上次去的温泉旅馆,那个浴缸就行”
无语,“也太大了。。。浪费水”
从浴缸聊到卫生间,聊到哪里起了新小区,聊到买一楼要花园还是顶层要阁楼,最后聊到我喜欢种满植物的花园,他喜欢高层的景色。
擦着头发,轻轻叹气,“这边好像没有高层带花园的房子”
他刚弄好电吹风的电源,听我这话笑起来,“我又不是非得住高层”
笑着眨了眨眼睛,“我也不是非得有花园”
吹着头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被我传染,也跟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窗外漆黑的,挂了弯月亮。
隐约听到远方火车的汽笛。
卧室里弥漫着氤氲的浴后香气,好像饱蘸了橄榄油的质地,又渗着洗发皂的微甜。浴室门边的空气里还浮着若有若无的雾,慵懒地游弋着,最终似被看不见的手牵引着,逸散到窗外去了。
钢琴声飘飘渺渺,不知从哪一层楼里渗了过来,丝丝缕缕,如刚从晾衣绳上取下的亚麻衬衫,带着阳光和风的气息。
过日子像翻书,不断朝着期待的情节一页页的翻下去。
越有滋味,越不知不觉。
书能反复品味,日子却被时间捆绑着的。
稍一徘徊,就是十几年。
我生些白发,他长些肚腩,习惯了优点,即使缺点也可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