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自驾去集安,未下高速就被交警截停,原因是隧道内超速百分之五,只做了警告未罚款。
这里就是《缝纫机乐队》里面的那个集安,可惜大吉他已经被拆掉了。
四点多钟到了市区,办好了酒店入住,趁着夕阳沿着鸭绿江慢慢散步。
江水对面零星立着些朝鲜的岗楼,偶尔还有与我们一样的行人、骑单车的人。
听他念叨对面那山怎么秃了一半,我们身后的山却郁郁葱葱。
又问如果我游到对岸会不会被人开枪打死?
再拿了手机拍照,距离拉到最近,隐约看到岗楼有人,“诶,你看看他是在抽烟还是看手机?”
被他问得多了,便有些恼,“你好好的,别人都是安静的看景和拍照,哪像你说个不停。。。”
回酒店的路上遇到洒水车在浇花,韩一双手合十求了好久,那大叔才把水枪瞄准了过来,还好人做到底,仔仔细细上下左右浇了个遍。
这城市节奏很慢,比我们的城市还要慢。
这城市不拥挤,树后的空间依然被利用起来停自行车和电动车。
这城市群山环绕,鸟语花香。
然而都是他的话,对于我来说,没什么特别感觉。
与他一起的话,哪里都一样的。
第二天起早去了早市,想吃烤玉米,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便只逛了逛,买了些早餐回来。
上午去了烈士墓,开车一个半小时,到达的时候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
坐在车子里看水里的鸭子,远处是戴斗笠走着的农民。
雨滴打在树叶上,落在田埂泥土里,车窗上滑下一道道水痕。
没有网络,没有电话,路过的车子都很少。
远山飘渺,雨声寂寥。
那墓碑孤零零的伫立着,远处卧着三只牛,不时低沉哞哞叫两声。
开来了三辆大客车,人多了起来,迷彩服排了几排,农民凑在一起遥指着这些外乡人闲聊,音调微微有些上扬。
看了一会儿,雨终于停了。
提着杆子的老头拄着木桩抽起烟来。
大肚子推开了栅栏门,隔壁的大姐路过,两人一个在台阶上,一个在马路间,这便聊了起来。
远处导游的扩音喇叭重复着无数遍的故事,迷彩服们成排肃立。
这个地方吹过了几十年的风雨,早已不似当年模样。
炊烟袅袅,烟雾缭绕。
回了酒店,毕竟是小地方,被子上有着去不掉的消毒水味。
闲着无聊,被他在额头中央的位置印了个红点点。
早上起来的时候都还在。
临走前去坐了船,看到了江对岸的朝鲜哨兵,还有顶着东西走的女人。
看到了辆站满了人的卡车。
导游说也许是拉去枪毙的,一船人笑得嘻嘻哈哈。
我看看韩一,他回望一眼,便已了然。
这些讨厌的东西。
对岸,男人骑着自行车,后面坐了个长裙的女子。
其实与我们也没什么不同。
风景很好,远处的山朦朦胧胧,晴天的话也许更美吧。
下午一点出发,五点钟到家,洗了个澡,困意袭来,一觉到了晚上九点。
迷迷糊糊间记得他摸着我的头发问过我饿不饿。
推开门便闻到了葱香。
循着香味一路到了厨房,锅里烧着水,壶里煮着鸡蛋,他坐在椅子上,左边是牛肉香葱馅,右边是包好的一个个小馄饨,一层层的已经包了好多。
抱着椅子坐下来,揉着眼睛,脑袋靠在他肩上,“怎么包了这么多?”
“学你啊,多余的冻起来,然后装盒子里面,想吃的时候直接拿出来煮就可以”
“包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去倒了杯温水,放在他手边,然后再坐下给他包了个好看的。
他傻笑几下,学着样子一个个慢慢包起来,包了两个愈发不像样子。
也不说破,手把手教了一个,这才有模有样起来。
给我煮了十个,又切了一颗鸡蛋。
吃完胃里暖暖的,洗好碗出来,才发现他趁我睡觉的时候洗了衣服擦了地。
我问他为什么不一起打扫。
他说“我多做点,你就能少做点”
他说得理所当然,我不能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