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野鸡只是第一步,如何将它们养起来才是关键。
林风可不希望这些珍贵的蛋白质和羽毛来源轻易飞走。
他用带来的“韧筋藤”绳索,简单地捆住房野鸡的脚,然后找了根粗壮的树枝,将它们两两一对地倒挂在树枝上,扛着回了木屋。
回到木屋,他首先要解决的是鸡舍的问题。
他选择在木屋旁边一块地势略高、相对干燥的地方,开始搭建鸡舍。
他用之前伐木剩下的木料和一些新砍的较细的树干作为鸡舍的框架。
墙壁则用交叉的树枝编织而成,力求坚固,并在缝隙处填充了一些干草和泥土混合物,以增加遮风挡雨的效果。屋顶则用大片的树皮和茅草铺设,并用石头压紧。
鸡舍内部,他用平滑的木板搭了几个栖木,供鸡晚上栖息。地面则铺上了一层干爽的沙土和细碎的干草,便于清理鸡粪。
他还用陶土烧了几个浅口的食槽和水槽。
为了防止夜间可能有的小型食肉动物侵扰,他在鸡舍的门和通风口都用细密的树枝编织了“防护网”。
鸡舍建好后,林风开始处理那些野鸡。
林风抓起一只公鸡,安抚地摸了摸它的羽毛,然后从工具中取出一把锋利的石片。
他抓住鸡的一只翅膀,将其展开,仔细辨认了主翼羽和副翼羽。他知道不能剪得太深伤到翅膀的血管,主要是剪掉飞羽末端的约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破坏其飞行的平衡性和升力。
“咔嚓,咔嚓。”石片划过羽干的声音响起。
野鸡自然是极力挣扎,发出惊恐的叫声。
林风动作尽量轻柔而迅速,剪完一只翅膀后,又处理另一只。
他给每一只野鸡都进行了同样的处理。剪掉的羽毛,他都小心地收集起来,这可是制作床垫的上好材料。
翅膀被剪短的野鸡们显得有些垂头丧气,被放入鸡舍后,它们挤在角落里,惊恐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和眼前这个“两脚兽”。
林风在食槽里放上了一些金狐米和一些切碎的野菜嫩叶,在水槽里放满了干净的溪水。
他没有过多打扰它们,只是在远处静静观察。
起初这些野鸡非常警惕,不敢靠近食槽。
直到傍晚,饥饿战胜了恐惧,才有一两只胆大的开始试探性地啄食金狐米。有了带头的,其他的野鸡也陆陆续续开始进食。
林风心中松了口气。只要它们开始吃东西,就意味着有了驯化的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林风每天都会定时给野鸡投放食物和水,清理鸡舍。
他尽量减少直接的接触,避免惊吓它们。他发现,这些野鸡虽然野性难驯,但对金狐米确实情有独钟。
有了稳定的羽毛来源(虽然目前还不多,但未来可期),林风的床垫制作计划也正式进入了实施阶段。
他将那几张大型兽皮浸泡在溪水中,使其回软。
然后,他用石片仔细地刮去皮板内侧残留的脂肪和肉膜,这个过程被称为“刮肉去脂”。
接着是“脱脂”:他将刮干净的兽皮用草木灰水反复揉搓、浸泡,以去除皮内的油脂,使皮革更容易吸收鞣剂,也更柔软。
为了增加兽皮的耐久度和防腐防虫性,他还进行了一道烟熏工序。
他挖了一个浅坑,点燃一些缓慢燃烧的朽木和特定的芳香植物枝叶,产生浓烟,将鞣制到一半的兽皮悬挂在浓烟上方熏烤。烟雾中的醛类物质可以进一步固定鞣制效果。
接下来,林风挑选出最大最完整的一块鞣制好的兽皮,根据自己床铺的大小,用锋利的黑曜石刀片将其裁剪成两块长方形。
他用骨针(用兽骨磨制而成,尾部钻孔)和“韧筋藤”搓成的细线,开始缝合这两块兽皮。
他采用了细密的锁边缝法,确保接缝牢固。他先缝合三边,留出一边作为填充口。
为了防止填充物移位,他在床垫内侧,用较薄的鞣制兽皮条,纵横交错地缝制了几个大的隔断,形成数个“填充仓”。这无疑增加了工作量,但他追求的是极致的舒适。
然后,他将收集到的植物纤维和羽毛仔细混合均匀,一层一层地填入“填充仓”中。
他一边填充,一边用手轻轻拍打按压,确保填充物分布均匀且蓬松。
当所有“填充仓”都填满到合适的厚度后,他小心地将最后一面开口也用骨针和韧筋藤线细密地缝合起来。
一张厚实、饱满、散发着皮革和淡淡草木清香的原始床垫,终于大功告成!
它看起来没有现代床垫那么规整漂亮,但林风用手按了按,它惊人的弹性和柔软的触感,让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晚,林风将新制成的床垫铺在自己用木板搭建的床架上。他甚至还用一块剩余的柔软兽皮,简单地缝制了一个填充了少量羽毛的“枕头”。
他脱掉兽皮外衣,怀着一丝小小的激动,躺了上去。
“唔!”
一声满足的轻哼从林风口中发出。
他的身体瞬间陷入了云朵之中,每一寸肌肤都被温柔地承托着。
鞣制过的兽皮外罩触感温润,内部蓬松的羽毛和植物纤维提供了无与伦比的柔软和包裹感,而底层的干草和内部隔断又提供了恰到好处的支撑,不会让人完全陷进去。
白天劳作的疲惫,在这一刻 都被这柔软的床垫所吸走。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放松。
林风养鸡的日子,比预想中要平顺,却也充满了琐碎的细节。
最初几天,那些被剪了飞羽的野鸡们依旧惊魂未定,缩在鸡舍的角落,对林风的靠近报以极大的警惕。
林风也不急,每日定时投放清水和食物——主要是金狐米,偶尔会掺杂一些他特意采集的、野鸡爱吃的草籽和剁碎的野菜嫩叶。
旺财对这些新来的“邻居”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时常会趴在鸡舍外,好奇地盯着里面的动静,偶尔还会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像是在打招呼,却也把里面的野鸡吓得够呛。
魅影则对这些吵闹的家伙不屑一顾,它更喜欢安静地趴在木屋的屋檐下,或者林风的肩头,优雅地梳理自己漂亮的蓝紫色皮毛。
大约过了一周,野鸡们终于渐渐适应了鸡舍的生活。
饥饿是最好的老师,它们开始大胆地走出角落,啄食林风投放的食物。那只领头的公鸡依旧保持着警惕,但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一惊一乍。
母鸡们则显得更为温顺一些,它们会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林风,然后埋头苦吃。
林风注意到,这些野鸡虽然被圈养,但野性仍在。它们会在鸡舍的沙土地上刨坑,进行“沙浴”,清理羽毛中的寄生虫。它们也会为了争抢一颗饱满的金狐米而发生短暂的啄斗。
公鸡则会在清晨和傍晚时分,昂首挺胸,发出一阵阵响亮的啼鸣,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看来,想让它们彻底变成温顺的家鸡,还需要时间。”林风心想。
最大的惊喜,发生在圈养的第十天左右。
那天清晨,林风如常去鸡舍投放食物,在角落铺垫的干草中,他惊喜地发现了一枚小巧的、带着淡淡斑点的浅褐色鸡蛋!
“下蛋了!”
林风心中一阵狂喜,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尚带着母鸡体温的鸡蛋捡了起来。
这枚鸡蛋虽然比现代超市里的鸡蛋要小上一圈,但它代表的意义却非同凡响。这意味着,他的蛋白质来源将更加稳定和多样化。
他将这枚珍贵的鸡蛋拿回木屋,用陶碗盛了清水,将鸡蛋轻轻磕开,打入碗中。蛋黄呈现出诱人的橙黄色,比他记忆中家养鸡蛋的颜色要深邃得多,蛋清也更加浓稠。
他没有复杂的烹饪工具,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水煮或者烤。他想了想,决定用陶锅煮一个荷包蛋。
火堆升起,陶锅中的水很快沸腾。林风将搅打均匀的蛋液缓缓倒入沸水中,看着蛋液在水中迅速凝固、翻滚,散发出淡淡的蛋香味。
很快,一个形状不太规整,但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的荷包蛋便煮好了。
林风将其捞出,撒上一点点粗盐。
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唔!”
一股浓郁的、带着野性鲜香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蛋黄的口感沙糯醇厚,蛋清则q弹爽滑。这味道,比他前世吃过的任何一种鸡蛋都要来得纯粹和鲜美。
“太棒了!”林风由衷地赞叹。
这第一枚鸡蛋,极大地鼓舞了林风。
他开始更加用心地照料这些野鸡。他会特意去捕捉一些昆虫和蚯蚓,作为它们的“零食”,补充蛋白质。他还会在鸡舍周围种植一些它们爱吃的野菜。
随着时间的推移,母鸡们也越来越适应圈养的生活,下蛋的频率也逐渐稳定下来。虽然不是每天都有,但隔三差五,林风总能在鸡舍里捡到几枚新鲜的野鸡蛋。
这些鸡蛋,一部分被他直接煮食或者烤食,另一部分,他则有意识地积攒起来,准备等天气暖和一些,尝试让母鸡孵化小鸡,扩大鸡群的规模。毕竟,只有三只公鸡五只母鸡,羽毛的产量还是太有限了。
每天清晨,去鸡舍捡拾鸡蛋,成了林风生活中一项充满期待的日常。
看着那些圆滚滚的、带着生命气息的鸡蛋,他心中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有了鸡蛋,他的早餐也变得更加丰富。烤肉、野果,再加上一个香喷喷的荷包蛋或者烤鸡蛋,让他在开始一天辛劳之前,就能获得满满的能量。
然而,在享受着鸡蛋带来的美味时,林风心中却也生出了一丝小小的遗憾。
“要是有一口铁锅就好了……”
他看着在陶锅里艰难翻炒,总担心粘锅或者受热不均的炒鸡蛋,忍不住喃喃自语。
陶器虽然解决了有无的问题,但在导热性、耐用性和烹饪的多样性上,与铁器相比,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他怀念铁锅爆炒时那锅气十足的香味,怀念铁锅炖肉时那均匀持久的热力,怀念铁刀切肉时的干净利落,怀念铁斧劈柴时的势如破竹。
这个念头一旦在林风心中生根,便如同荒原上的野草般疯狂滋长。
“必须想办法炼铁!”
林风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知道,炼铁的难度,远非制陶和制玻璃可比。
那需要更高的温度,更复杂的工艺,以及对材料更精确的认知。
但他骨子里的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以及对改善生活品质的强烈渴望,让他决定迎接这个挑战。
当然,他首先要找的就是铁矿,尤其是纯度极高的赤铁矿。
林风开始在他活动范围内的区域仔细搜寻。
几天下来,他无功而返,但他并没有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