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等了三四分钟,身体还是不敢乱动,秦桑随后只好给霍子渊又发了个信息。
【霍总,我等下可能不大方便起身开门,麻烦您等下过来从前台拿卡开门吧】
【好,我知道了】
霍子渊已带着一个佣人在赶来的路上。
他家离秦桑住的酒店其实有点远,不过,现在是凌晨两点多,港城一些街头虽然仍然很热闹。
但他抄人少的街超速行驶,不到十分钟便到了酒店门口。
是自家开的酒店,拿什么都方便,他不但很快从前台拿了房卡,也让前台马上拿了张轮椅给他。
推着轮椅出电梯后,他打了下秦桑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
然后自己刷卡打开房门,跟佣人一起走了进去。
“霍总,您这么快就到了,这么晚真是太麻烦您了。”
“秦副总不必客气,你现在的情况是?”
“我羊水破了。”
秦桑有些窘迫地回道。
这种情况,她想,她只有面对医生和傅霆深才能自然。
不过,霍子渊倒没明显露出尴尬之色。
“哦,这位是李婶。李婶,你先帮秦小姐收拾几套换洗衣服。”
“是,大少爷。”
“秦副总,你应该有准备好待产包吧?在哪里,我去拿。”
“也在衣柜里。”
“好。”
秦桑没想到,霍子渊不仅处理公事雷厉风行,很有章程,处理生活中这种突发情况,也是如此有条不紊,办事周到。
不光带了一个年长的女佣过来,还推了个轮椅过来,还记得帮她拿待产包。
看来她今晚试着先打他电话,还真是打对了。
霍子渊先把待产包找出来,在厅里等她们。
李婶也很麻利地帮她收拾了三套衣服,然后拿了套给她,把门关上,让她先把身上已经被羊水弄脏的衣服都给换了。
还贴心地给她披了件外套。
秦桑换好衣服,坐上轮椅后,李婶推着她,霍子渊拿着行李与待产包,三人匆匆下了电梯。
李婶将轮椅推到霍子渊的车旁边时,秦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霍总,等下我可能会把您的车弄脏。”
“没关系,送去洗一下不就好了吗?”
听到霍子渊这么说,秦桑才感到安心些。
她坐上车后,霍子渊温声提醒了下:“秦副总,李婶坐前面,你可以把腿放到座位上,这样应该要好一些吧?”
“嗯,是,谢谢霍总提醒。”
此刻,秦桑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与优雅了,把腿放到座位上,确实能稍微减少羊水流出来。
她只得把两条腿都抬了上来,身子半靠着横坐在车后座。
霍子渊将车开得又快但又稳。
不多久,便送秦桑到了港城住院生子费用可能最贵,但医疗技术与设施及服务也相对要更好的一家私立医院。
“秦副总,你和李婶先在车里待一会儿,我去推个轮椅过来。”
“好,麻烦霍总了。”
霍子渊全程都安排得很妥贴,很快从医院推了个轮椅过来,秦桑从酒店客房到医院的产科,几乎一步路都不用走。
住院手续,也是霍子渊办的。
李婶大概六十岁左右,做事麻利,又慈眉善目的。
她全程陪着秦桑,也让她心里感到很踏实,生产前的紧张也少了几分。
霍子渊帮秦桑安排进了一间环境舒适,有独立洗手间和浴室,隐私性很好的私家房。
做完检查后,因为她羊水偏少,医生给她挂水输液。
李婶一直在房里照顾她。
霍子渊不便待在病房里,一直绅士地待在外面的走廊里等。
等到快天亮了,宫缩痛了几个小时的秦桑才被推进产房。
她选择打了无痛分娩,但生产时,还是感到很痛。
不过幸好,孩子也算给力,进产房半个小时左右,他便顺利出来了。
“恭喜你,生的是个小靓仔,体重2.7千克。虽然早产了四周,但孩子的各项指标还算比较平稳。”
“哦,谢谢,那我就放心了。”
为秦桑接生的医生和护士态度都很好,生完后,将孩子抱过来给她看了看。
虽然孩子的眼睛还没睁开,但秦桑一眼就能看出,果然跟傅书衡小时候很像。
小家伙和傅霆深到时若见了,应该都很开心。
她也感到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待产的这几个小时,她生怕早产四周,孩子发育还不够健全,需要住保温箱什么的。
看来她孕期能吃又贪睡,且心情一直也算不错,是为孩子打了个好基础。
护士随后将孩子抱了出去。
虽然见产房外只有霍子渊和李婶在,她还是依例询问了句:“请问谁是秦桑的家属?”
霍子渊稍稍顿了下,还是从容回答:“我是。”
“恭喜你,生了个儿子。”
“谢谢,请问孩子的妈妈还好吗?”
“孩子的妈妈还好,不过还需要在里面观察下。”
护士将包在襁褓里的孩子交给了霍子渊,霍子渊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端详了下孩子的小脸。
挺帅气,跟傅霆深长得挺像。
他不由微微扯了下唇角,抱了一会儿后,将孩子交给了李婶,让她先把孩子抱到病房去。
他继续待在外面等秦桑出来。
秦桑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被医生和护士推出产房时,第一眼见到的是一脸关切地向她大步走过来的霍子渊。
她心里顿时又充满感激与感恩,又觉得有些失落与遗憾。
她遇到了一个这个世界上最好最绅士的上司,如果不是他今晚全程陪着她,帮她妥帖地打理好了一切。
她从入院到生产,她知道,绝对不可能如此从容顺利。
这辈子,她想,她欠霍子渊的人情应该是还不清了,只要霍氏还需要她,她愿意为霍氏抛洒热血到退休。
但她心里也感到暗暗的失落与遗憾。
为傅霆深而感到失落与遗憾,因为她不打算再生三胎了。
傅霆深这辈子也将永远错失陪她待产的宝贵体验,她想,他到时心里应该会挺难过的吧。
她这次怀孕,他一直心心念念要天天陪着她,照顾好她,让她做个最幸福的孕妇。
过去九个月,虽也闹了一些不快。
但她知道,他一直在努力地尽他所能对她好。
没想到,临到生产,在他应该最想对她好,最想好好弥补她的时候,他却失去了这次机会。
还真是世事总是难以全部如人愿,人生里的遗憾随时都会发生。
“秦桑,你感觉怎么样?”
当着医生与护士的面,霍子渊没有叫秦桑为秦副总,而是第一次亲切而自然地直呼她名。
秦桑有些小小的感动。
她知道,此时,霍子渊这个更改称呼的小细节,能让她在医护人员面前体面些。
“还好,你一直守在这里啊,孩子呢?”
“我让李婶先抱回病房了。”
“哦。”
怕秦桑消耗体力,霍子渊没再多问她,跟医护人员一起将她推进了病房。
“把你太太抱到病床上去吧。”
医护都是女士,抱秦桑躺到病床上这个活儿,她们自然是照例吩咐霍子渊这个男家属干。
秦桑顿时有些窘迫。
不过,霍子渊微扯了下唇角,说了个“好“字,便马上弯腰将她小心地抱了起来,轻轻放到了病床上。
并且体贴地帮她盖好了被子。
秦桑一直垂着眸子,完全不好意思去看霍子渊。
她原本有些虚白的脸,也微微涌起一抹窘迫的红晕。
心里也在悄悄想着,傅霆深这个醋坛子若是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到时恐怕也不知吃醋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