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房里腻歪了一上午,穿好衣服,准备下楼吃中饭时。
秦桑不想再因为晚上去风华里住的事,跟傅霆深闹不愉快,顿了下。
还是抬眸看向他。
声音柔和地主动报备:“我想跟你说件事。今晚,我还是想住在风华里,你别又去打扰我。”
傅霆深脸上顿时闪过一抹不快。
“宝贝,你可都接连两个晚上住在外面了,怎么今晚还要住外面?老公不同意!”
“你今天都把我弄得累死了,晚上我想去那边好好休息下。”
为了让男人心里舒服点,秦桑只得找了个向男人示弱的借口。
果然,这个借口很有效。
傅霆深一听她这话,顿时不由有些促狭而愉悦地笑了起来。
饶有兴致,也颇有成就感与暧昧地问:“宝贝,老公今天真的把你弄累了?”
“你说呢?我怕你晚上又要忍不住,今晚,我必须一个人去那边睡。”
见秦桑垂着眸子,娇嗔而羞涩。
傅霆深抬起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低头疼爱地吻了一下她的唇。
这次,他愿意妥协。
“呵呵,好吧,其实老公也怕自己晚上又要对宝贝忍不住,到时把我宝贝给折腾坏了。”
“既然宝贝那么坚持今晚住在那边,那老公不勉强你就是了。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小条件。”
“什么小条件啊?”
“今晚,你得接老公的电话,老公想睡前跟你说说话,这个总能答应我吧?”
“行,我答应你。”
“宝贝今天不错哦,总算对老公不算太小气。那你今晚可不许耍赖,又把手机弄得老公打不通。”
“放心好了,我既然答应你了,自然不会耍赖的。”
秦桑微微白了傅霆深一眼。
觉得自己如果好好跟他说话,态度放柔和点,其实他也挺通情达理的。
并不会一味地对她专横霸道。
“宝贝记得自己说的这话就好,那晚上等老公的电话。”
“嗯。”
“好了,早餐都没吃,肚子早饿了吧,咱们快点下去吃饭。”
“嗯。”
傅霆深一双眸子洋溢着愉悦的光彩,牵着秦桑的手走出了房间,一起下楼吃饭。
他此刻心情很不错。
因为他还从来没和秦桑煲过电话粥。
今晚,他要跟她好好煲个电话粥,要在电话里跟她表白。
他要跟她,把一对相爱的情侣在恋爱期间会做的那些甜蜜的小事。
能做的,都和秦桑一起慢慢体验一遭。
既是补偿秦桑婚前没有和他谈过恋爱的遗憾,也是补偿自己婚前没有和她谈过恋爱的遗憾。
下楼吃饭时,傅霆深一如既往对秦桑很体贴。
又率先给她盛了碗鸡汤,暧昧地嘱咐了句:“老婆今天多喝点汤,好好补一补。”
佣人在旁边看着呢。
秦桑顿时有些羞赧而娇嗔地微微瞪了他一眼,傅霆深被她瞪得一脸灿烂的笑意。
他就喜欢看她表情生动的样子。
而且,是为他而生动。
不过吃饭时,他又想到了送戒指的事,很想探探秦桑的口风。
可又怕这女人在这事上依旧不给他面子,一口说不要,到时又影响了二人吃饭的兴致。
他终还是忍住了暂时没提这事。
心里有些小煎熬地等待,也期待着更合适的时机。
吃完饭,二人坐各自的车去公司上班。
傅霆深让秦桑的车开在前面,陈松载着他,在后面从容地跟着。
秦桑的车开快,陈松便开快。
秦桑的车开慢,陈松便开慢。
秦桑的车停下来等红灯,陈松便也停下来等红灯。
秦桑的车转弯,陈松便也转弯。
秦桑的车向前,陈松便也向前。
傅霆深坐姿正派而略带慵懒地坐在车后座,唇角一直微微扬着。
他一路的目光,一直都放在秦桑那辆白色的车上。
从前。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他一直只喜欢别人追随他,服从他,仰慕他。
他从不喜欢追随别人,服从别人。
因为他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或是低人一等的感觉。
哪怕是对从小栽培他的傅老爷子,他在内心深处其实也不例外。
而能让他仰慕的人,也都是活在历史书中的人。
但今天,一路追随着秦桑的车到公司。
已到而立之年的傅霆深第一次感到,追随这个默默陪伴了他六年多,辅助了他六年多。
把宝贵的第一次给了他,未婚怀上他的孩子。
哪怕做个单身妈妈,也愿意把他们的孩子生下来。
如今让他时而能掌控住,时而掌控不住,让他想得魂牵梦绕,爱得抓心挠肺。
在心里暗自抓狂地骂过她无数遍臭女人的女人。
他是如此心甘情愿,如此甘之如饴,甚至是感到无比的心旷神怡。
一点都没觉得有损一个大男人的尊严。
他知道,这一生,他不能没有她。
他愿意永远让她走在前面,他永远追随在她的后面。
只要停下来后,她愿意与他并肩而立,愿意与他牵手而行。
他便觉得这是莫大的幸福。
只是如今,离这份莫大的幸福,还有很远的一段路要走。
因为秦桑将车停下来后,从不愿意与他并肩而立,从不愿意与他牵手而行。
她始终无比排斥在公司公开他们是夫妻。
今天,亦不例外。
秦桑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瞧都没瞧傅霆深的车一眼,马上一个人先进了电梯。
这个臭女人,在家里与他亲热了一上午。
一到公司,就跟他装不熟。
这个难解的困局,他到底要如何才能破?
傅霆深从车里走下来,凝望着秦桑清冷的背影,眸子顿时变得黯淡。
心里也又有些抓心挠肺了。
下午下班,秦桑比他先走。
他走到秘书办,见她已离开,心里还是感到空落落了一下。
直到挨到晚上十点,儿子早已被他安抚得睡着,他一个人回到清冷的卧室。
留着一盏床头小灯,寂寥地靠在床头。
然后有些忐忑,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地试着拨打了秦桑的电话。
响了三下,她终于接听了。
“老婆。”傅霆深顿时有些激动,嗓音低沉而有磁性地唤了声。
“嗯?”
秦桑把手机放在画架上,将免提打开了。
她一双乌黑的眸子沉静而专注。
仍系着围裙站在画板前拿着颜料与画笔在慢慢画《蓝色幽梦》,只是随口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