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不想再被傅霆深无耻的纠缠。
她脑海里也浮现了前几天他在办公室里抱着白玉烟。
那么投入地吻着她的画面。
还有,白玉烟光着腿,穿着他的白衬衣,跟他手牵手下楼的画面。
想起这些画面。
想起他们经常在一起亲热和滚床单。
想起他每年送各种奢侈品给白玉烟就跟流水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昨晚竟然还希望她稀罕他送的那个破戒指。
还希望她能像个白痴与花痴一样,对她一点示好就马上投入他的怀抱。
觉得他是个好东西。
秦桑顿时觉得无比恶心,愤慨。
下午照的那些全家福,她此刻都觉得恶心无比。
等回到风华里,她第一时间就要将这个无耻男人的头全部剪掉。
他不配跟她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
她狠狠地看了傅霆深两秒,默默缓和了一下心中的愤慨。
她知道,她必须要用商业谈判的从容姿态来与傅霆深交手才行。
而不能用带私人情绪的男女交往间的态度。
而商业谈判,不在于声高。
也不在于话多。
相反,很多时候交谈声调越高,语气越激动,说得越多。
越容易落入下风。
越显得你的表达不严谨,无分量,甚至完全无效。
根本让对手听不出你的重点,领悟不到你要表达的核心。
秦桑随后轻轻笑了下。
慢条斯理地抬起抱着儿子的那只手。
轻轻扯了下傅霆深身上面料高级的浅灰色衬衣领子。
语气很轻柔地问道:“傅总,您这件衬衣,白小姐喜欢穿吗?”
打蛇打七寸。
戳人戳心窝。
傅霆深只配秦桑给这样的待遇。
他原本有些嬉皮笑脸的笑意,顿时有些缓缓地凝固住。
眸子也闪过一抹窘迫与晦暗。
因为他自己也马上想起了前几天的那个晚上,白玉烟性感地穿着他的白衬衣。
而他还该死的亲热地牵着她的手。
还是在晚上那么晚的时候,竟与刚回家的秦桑面对面地碰上。
他当时对她那么冷漠,一句话,一个解释都没给她。
她不鄙视他,不记恨他才怪。
傅霆深真想为自己之前做过的这些蠢事甩自己几巴掌。
也更觉得自己真是鬼迷心窍。
当初为什么会同意白玉烟跟他一起踏入澜山别墅?
为什么允许她穿他的衣服出现在那里?
就算他和秦桑之前关系疏离,但那终究是他和她的家。
他不应该带任何女人踏入这个房子才是。
他不应该让任何女人穿他的衣服才是。
那是对秦桑的侮辱,也是对她这个女主人明晃晃的挑衅。
还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为了一个肤浅的白玉烟,他真是给自己挖了一堆坑,埋了一堆雷。
堵死了自己一堆的路!
想要秦桑原谅他,不记恨他做的这些蠢事,看来真是比登上月球还难。
傅霆深眸光黯然。
神情窘迫而颓丧地自觉缓缓松开了抱着秦桑的两只手。
身子也缓缓坐正了。
与秦桑隔着一点距离。
此刻,他无言以对。
他知道什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因为他与白玉烟过往的亲热,都是她亲眼所见。
而且越解释,只会越加深秦桑对这件事的深刻印象。
秦桑眸子冰冷。
微微扯起唇角,露出一抹带着恨意与讥讽的轻笑。
车里的氛围顿时显得尴尬而凝重。
陈松在后视镜里瞧见他们夫妻恐怕又要开启冷战模式了。
不过,这次调换过来了。
是妻子处于主导地位,要对讨好她的丈夫实行冷战。
他不由在心里替傅霆深暗自叹息了声。
傅总,这都是您自找的!
谁让您这五年宠妾灭妻呢!
该!
秦桑一句四两拨千斤的轻讽,让她清静了一路。
直到夜色降了下来,车子也开到了澜山别墅。
傅书衡也醒了。
她抱着孩子下车,跟他牵着手走进厅里。
与刘妈交谈了几句后。
蹲下身子柔声对儿子说:“衡衡,妈妈晚上还有工作,得去加下班。”
“你等下乖乖吃饭,吃完就让刘妈给你洗澡,然后乖乖睡觉。等明天你一睁眼,你就能见到妈妈了,好不好?”
“妈妈怎么又要加班啊?”
“衡衡乖,因为妈妈是大人,大人都要工作,都需要不时加班的啊。你看刘妈晚上要做饭,要给你洗澡,这不也是在加班吗,对不对?”
傅书衡撅着嘴,不大高兴。
秦桑眼眶微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好了,我的衡衡好宝贝,妈妈向你保证,你明天一早就能见到妈妈。妈妈会陪你一起吃早餐,然后送你去上幼儿园,嗯?”
“那我明天早上要爸爸妈妈一起送我去上幼儿园!”
“好,都听衡衡的,那妈妈去加班了。”
秦桑安抚好儿子,亲了他一下,转身就要离开。
傅霆深一直站在他们母子身后。
底气微弱。
神色有些黯然地开口挽留秦桑:“天都黑了,你肚子应该也饿了,在家里跟衡衡吃个饭吧。”
“我赶时间,傅总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一个月我都得加班。”
秦桑没瞧傅霆深一眼,冷淡地一语双关提醒他。
如今,她跟他可是在走离婚程序。
这个房子,已经不是她的家,也从来都不是她的家!
还吃什么饭!
她随后匆匆走出大厅,马上开着自己的车驶出了澜山别墅。
见她就这么一溜烟走了。
宁愿饿着肚子,也一刻都不愿在这个家里多逗留,也不愿陪他和儿子多吃一顿饭。
更不愿在这个家里多睡一晚。
傅霆深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失落与挫败。
他真的深深意识到,过去五年,他实在错得太离谱了!
如今就算他想主动对外公开他和秦桑是夫妻关系,他爱的人是他的妻子秦桑,都不是时候了。
因为一定会弄巧成拙,反而让秦桑这个真正的傅太太成为傅氏和云城的笑话。
从而把她越推越远。
让她越来越恨他。
因为傅氏秘书办,甚至整个傅氏,都知道白玉烟是他女朋友。
都知道这五年,他这个总裁对她这个女朋友宠爱不已。
就在前几天,他还吩咐汪曼华帮白玉烟订包包和项链,且还是大咧咧地当着秦桑的面吩咐的。
他要如何对秦桑及对外解释这些事?
他根本无从解释。
白玉烟这辈子遇到他,是遇人不淑。
因为他要跟她断交,此生绝不会娶她!
他这辈子遇到白玉烟,也是遇人不淑。
因为她让他迷失,让他成为了一个让自己妻子恶心的男人!
他把自己和秦桑这段婚姻的处境。
联合一个不淑的女人,一直在一步步往一个死局里作。
把能挽救的路都给堵死了。
傅霆深心里的懊悔,如秦桑开车离开后的夜色,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