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莘听出了身后池珩非的声音,她先是手忙脚乱挂断电话,把手机藏进包里,然后才慌张地转身看向他。
池珩非逆着玻璃门内的璀璨灯光,一步一步走向阮莘,不疾不徐。阮莘看不清池珩非的表情,下意识扣住手包,他身上的压迫感令她止不住后退,没退两步后背却就已经抵上了护栏。
池珩非在阮莘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阮莘几眼:“没谈拢?”
阮莘没听懂:“什么?”
池珩非走近了些,阮莘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拿着酒杯。
“他不是想睡你?”
阮莘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池珩非在说刚才和她搭话那个男人。她的脸一瞬间涨红了,不明白池珩非怎么能这么平淡地说出这种无耻的话。她一时语塞,扭过头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这幅样子落在池珩非眼里,恰恰像是默认。
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厌恶:“今天到场的每一位背景都不一般,阮小姐真该努力抓住机会才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池总还是说笑了,哪有能比得上您的?”
阮莘没忍住,拿话刺了池珩非。然后她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种地方幼稚地和池珩非逞口舌之快,又借着机会转向正题。
“既然如此,池总以后就别再叫我来了。免得我碍您的眼。”
“碍眼?”池珩非冷笑一声,“阮小姐是觉得我碍眼,耽误了你的好事吧?”
话里的隐喻带着明晃晃的羞辱。阮莘脸色一白,不想再和颠倒黑白的池珩非继续胡搅蛮缠。
“......随你怎么想。”
池珩非听见阮莘的话,脸色一冷,但他没再说话,只是抬手喝了一口酒杯里的酒。
既然没得聊了,阮莘也不打算留在这里,她绕过池珩非,想要离开,却突然被一股力气从后扯住了头发。
阮莘惊呼一声,失去平衡,向后倒在了池珩非身上。她还没来得及挣扎,脸颊忽然被用力扣住,然后池珩非压下来,双唇相贴,趁着阮莘没反应过来,往她嘴里渡了一大口酒!
一切发生得太猝不及防,阮莘有些被呛到了,本能吞咽下池珩非渡给她的酒。酒液入喉辛辣,呛得阮莘一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
池珩非不急不慢地松开了阮莘,垂眼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抬手用指腹擦了一下自己唇上的酒液。
阮莘连连后退,弓着身子,捂着嘴巴止不住地咳嗽干呕。
没过半分钟,阮莘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无力感。她四肢虚软,冷汗直流,明明那一刻就连轻柔拂在她身上的晚风都觉得凛冽刺骨,身体里却又像是燃着一团火一样快把她五脏六腑都烧尽了。
那种熟悉的感觉,令人恐惧的渴望,让阮莘立刻就意识到酒里有东西了。当下,她混沌一片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字,就是逃,从池珩非身边逃。她想要从玻璃门再进到室内人多的地方,却连往前迈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重重摔倒在地上。
在药效的影响下,阮莘的身体变得比平时敏感得多,痛觉也就来得更强烈。她因摔倒这一下痛得泪流满面,却咬住唇一声也没吭,她强忍住疼痛,拼尽全力朝着玻璃门那边爬去,却被冷眼旁观了许久的池珩非从后面拦腰抱起。
她一瞬间绝望了,因药效浑身瘫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被池珩非轻而易举锁在怀里。
“......酒里有什么?”阮莘不解,不懂池珩非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艰难地发问,“你为......为什么?池珩非......”
“不知道。”池珩非淡淡地答,“你应该问想给我下药的人。”
池珩非抱着阮莘,把她的脸按在怀里,从室外的一条小路离开。路上遇见了几个在外吹风闲聊的人,但此时外面太暗了,阮莘又乖乖被池珩非抱在怀里,不吵不闹,那些人只以为池总的这位女伴是醉了或害羞,只朝着两人抛来暧昧的目光,没人意识到不对,更没人没眼力见地上前阻拦。
再说,那可是池珩非,想要什么女人弄不到,怎么可能去强迫谁?
阮莘一直在哭,她不懂发生了什么,甚至已经说不了话,只是一直流泪来宣泄自己的情绪。等到池珩非把她抱上车时,阮莘的眼泪已经顺着池珩非的衣领流进去,润湿了他的胸膛。
阮莘的意识变得彻底模糊了。她一边用被不断侵蚀的理智告诉自己要逃,一边又因药效控制不住地想要贴近池珩非。正因这一切都曾经在她身上发生过一次,提前知晓了接下来事情走向的阮莘才会更加绝望。
然而她无力阻止,无法挣扎,甚至是亲眼见证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沉沦。她告诉自己要清醒,一定要清醒,可清醒时的痛苦又令她痛不欲生。人类无法背叛本能,阮莘亦是如此。
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哪,在车里,在床上,又或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她只知道池珩非从后抱住她,蓄意已久般用牙齿咬住她颈后的丝带,像拆开礼物那样把她拆开。
她昏昏沉沉侧过头去,在被捏住下巴接吻时短暂清醒了一瞬,立刻发狠地用力咬了池珩非的唇。血腥味在两人舌尖绽开,池珩非只轻轻皱了下眉,就用那只手滑向阮莘的颈间掐住,动作变得更加凶狠,像是嗅见血腥气就会变得兴奋的兽。
阮莘止不住哀叫,崩溃的求池珩非,他却置若罔闻。
池珩非手一松开,阮莘就再也支撑不住,脱力地彻底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