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被点到的林暝一激灵，迅速站起大喊了一声到，引得周围人都笑起来。
林暝完全没想到会点到自己，虽然王修淼是之前的班主任，但自己在班里一直都不太张扬，不怎么引人注目才对。
现在来集训，林暝也是想着尽可能在平时保持低调，到最后考核拿最终进队名额时再一鸣惊人。
但这第一课，就给自己点起来回答问题了。
“怎么办啊齐，你应该知道怎么答吧，教教我。”
林暝在内心呼喊，齐则慵懒的回应：“都说了他和我的原理不一样，别问我。自己多学习，自己答！”
“这家伙...”眼看齐派不上用场，林暝也不想直说自己不会——毕竟刚刚起立表现的就挺现眼的，自己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再丢一次面子。
林暝大脑快速回放，在脑海中清晰地复刻着王焚业和曲阳阳所做的每个动作与细节，并与王修淼的动作细节对比着，最后缓缓说出了自己不确定的答案。
“嗯...阳阳同学前后两次施法时，念的咒语是不同的，我想第一次她做出的变化，应该不属于内魔放出的二次变化这个范畴吧？”
“哦！”王修淼露出惊讶的表情，“观察的很敏锐嘛，几乎很少有人能一下注意这种细节，你回答的很好，大家鼓掌。”
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林暝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坐了下来，看着几个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同伴回过头给自己比起大拇指，心里有了很舒适的成就感。
“林暮同学说的不错，曲阳阳同学，刚刚第一次做到的变化，其实不属于内魔的二次变化，而是预先设定好的魔法。”
王修淼看向曲阳阳，“如果在你第一次念咒结束后，我突然制止你，说这次不要让它分裂成小炎枪了，那个魔法是不是也无法停止，最后还是会分裂开落下呢？”
曲阳阳点点头，“是的老师，刚刚我用的是‘炎刺流星’和‘炎枪术’两种魔法，所以念咒的前置才会不同，念咒结束后它们的形态也就固定了。”
“嗯，不过这两种攻击魔法念咒时间如此短，你也很有天赋啊阳阳同学，还有焚业同学的炎刺，威力也很不错。”
王修淼向两人认可地点头，然后一招手，“先回座位吧。”
两人入座后，王修淼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开始讲解起来。
“在这里我先来讲一下，为什么刚刚王焚业同学做不出分裂变化，而阳阳同学可以做出分裂变化。”
“虽然大家截止到现在，无论是从能走路开始就学着修炼，还是身体机能完整后的五六岁开始修炼，都已经修炼十几年了，并且在座的各位，都可以说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但我想，各位中的大部分人应该没有了解过，我们运用内魔战斗的原理以及区别。”
“即使都是利用内魔达成效果，但我们修行之人依旧分了物理与魔法两类职业，便是在内魔的使用方式上有所差异。”
“物理职业使用的战技，包括加强内魔在体内的流转来强化身体，或者释放剑气，刀气等外放远程攻击，这些招式的内魔利用方式，都是来自于本我魔核。”
“也就是说，战技所消耗的内魔都是来自自身魔核储存与生产的内魔。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时间物理职业很少用剑气等远程攻击，而是尽可能用多变的接近战技能。”
“因为自身魔核的存量终究是有限的，外放内魔的招式对内魔的消耗，将远大于对自身的强化所消耗的内魔。”
“而魔法职业所用的各类魔法，包括造各种形态的内魔构体攻击，或筑起盾牌防御，再或者限制敌人行动，削弱敌人，治疗强化我方等等...”
“魔法之所以能具有如此多的功能性，其原因在于，魔法的释放方式是通过咒语释放自己的内魔后，与自然中同属性的内魔沟通，来完成技能的构建。”
“这也是为什么魔法往往范围大，距离远，效果强，却不会巨量消耗内魔，因为体内的内魔通常只是用于聚集自然内魔的引子。”
“当然，魔法自然也有其弊端，那便是如果不念咒语便无法与自然内魔建立沟通，也就无法释放技能，所以在一对一的接近战中，魔法职业对上物理职业反而常常是劣势。”
“虽然也有速咒，默读咒，以及实力高到一定程度后，可以无咒释放低阶魔法，但这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们这节课暂且不表。”
“那么话说回来，原理告诉大家后，焚业与阳阳同学刚刚的技能表现就很好理解了。”
“焚业同学作为物理职业，体内的内魔在放出后，由于内魔脱体，在不明白内魔二次变化的情况下，自然无法对已放出的内魔再做出改变。”
“阳阳同学之所以第一次能做出变化，则是因为她在念咒时便已经设定好了魔法的运行形式，‘炎刺流星’在放出后，不论想不想，它最后都会分裂成小炎枪，在放出时看似变化，实则自己也不能临场操控，其实也不属于二次变化的范畴。”
“哎呀，铺垫的稍微有点多。”抬头看了看挂表，王修淼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拿起讲义，“那理论知识已经铺给大家一部分了，接下来就教给大家我所研究的，内魔放出后二次变化的原理以及实践吧。”
“内魔脱体后，想要再进行二次变化，最重要的是与脱体的内魔进行‘共鸣’。”
“听起来有些抽象，但其实就像魔法师们通过咒语与自然界的同属性内魔建立沟通一样，二次变化是通过内魔的属性特性，让体内内魔与放出的内魔建立联系。”
“举例来说...”王修淼竖起一根手指，一汪水便在其指尖聚气，清澈透明又带着淡淡的青蓝色，即使只有小小一指，也能细看到水滴中的涟漪。
“像水内魔，可以通过其独有的水波纹进行感受与共鸣。”
“类似的，火内魔可以通过炎温感受共鸣，土内魔可以通过尘粒感受共鸣等等...”
“但共鸣所需感受的特质并不唯一，我也见过有人能通过火光来共鸣火内魔，通过震动共鸣土内魔，这些都需要你们自己亲自实践，来抓住自己内魔的特性，达成共鸣。”
“特别是光属性和暗属性的同学，因为一个能转化成任意属性的内魔，一个能吞噬任意属性的内魔，所以其共鸣特征会更杂乱，想做到共鸣并操控二次放出，也会难上加难。”
说着，王修淼扫视了一圈学生们，“嘛，虽然有不少光属性的同学，不过应该没有暗属性的同学吧，毕竟对这个属性管的过于严苛了...”
说完，王修淼捂住了自己的嘴，讪笑道：“不好意思，我不应该对这些戒律擅加评价的，大家还是以课程为中心吧。”
虽然王修淼收话题收的很快，但林暝还是能感觉到，以柳明伦为中心的一些光明教学生有偷偷瞪视自己，但林暝选择了忽视。
只要自己不暴露，抓不到实质性证据，那么在集训期间自己就是安全的！
后面在王修淼的指导下，参与集训的学生们认真研习了放出后二次变化的原理，并各自开始小范围的实践起来。
“大家不用急于求成，这是一种需要反复练习的技术，并不是知晓原理便能信手拈来的。”
一整堂课下来，基本所有人都没什么进展，放出体外再想与之建立联系，比想象中还要困难的多，很多人基本上内魔脱体后便失控，有几个火属性的同学还差点给桌椅烧了。
林暝几人同样如此，看着自己面前因为水内魔放出而湿了一片的桌子，林暝深深叹了口气，“这得练到什么程度才行啊...”
“别急，你晚上还得加班练习白天不能练的暗内魔共鸣呢。”齐笑嘻嘻地在林暝脑内说道，气的林暝特别大声的“啧”了一声。
“哦哦哦！清海，你这是！！”
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令众人的目光都随之望去，只见一个有着青色偏分长发，遮住单眼有些阴郁的学生，指尖聚集出一只细小的箭矢，随后箭矢破碎，化为一滩水。
“清海，再来一次，让我再观摩观摩。”
被叫做清海的青年点点头，随后攥紧拳头，接着手一张，一道水流喷射而出，这道水流飞向天花板，在快要触及时，青年手指一撇，水流聚集成团，又变成了一只小箭矢，回到他指尖，接着再次破碎。
“喔喔喔！”“厉害啊！这不就是！！”
“做的不错啊，萧清海同学。”王修淼鼓着掌走下讲台来到萧清海身边，认可地点点头，“你刚刚所做的便已经属于放出后二次变化的范畴了，只要后面多多练习，便能运用到更大型的技能上去，后面一定可自由掌握二次变化。”
“说实话，极少有人能用一节课的时间做到这种程度，不愧是天才中的天才。”
“过奖了老师，只是恰好我们都是水内魔，才能做到这种程度罢了，我还有很多要学。”萧清海谦虚地摇摇头，聚在他身边的人们都夸赞起他来。
“萧清海...我记得是当时分班时，我们班第一个点到名字的...不愧是聚集了学校最天才一批人的集训，真是开眼界了。”林暝小声说着，坐在他身边的龙万玄和孙傲也点头认同。“看来咱们的修行还远远不够呢，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向咱们同学们学习吧！”
“说的是啊。”
很快，一上午便过去了，在匆匆吃过午饭与短暂的午休后，众学生便很快投入到下午的课程当中。
“这里每半天是一节课，每两天会有一次自由练习日，每六天会有一次休息日...安排的还挺不错的。”翻看着课程表，孙傲说道。
“时间分配挺合理，不过不知道其他老师的课会不会像修淼老师的那么难了。”陈封坤和几人一起，一边走一边在手中继续着二次变化的练习，掉了一地的碎石子。
“喂，小子！”
忽然，林暝几人被一个雄浑的声音喊住，回头一看，柳明伦正双手抱胸，站在那里审视着几人，在他的周围同样还有几个归属于光明教的学生，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
“呃...是在叫我吗？”陈封坤指了指自己，柳明伦哼了一声，“不然呢？你在干什么？走一路掉一路石子？制造垃圾？绊倒别人怎么办？”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在练习上午的学习内容尝试共鸣...”陈封坤立刻鞠躬道歉，“这些石子是我用自己的内魔聚集放出的，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己消散的，不会碍事的...”
“你说不会碍事就不会了？真是自私啊...”柳明伦找茬般挑衅着几人，目光却一直聚在林暝身上，“不愧是物以类聚...”
“哎，朋友，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如果你实在觉得我的行为不道德，我可以现在就把石子收拾了，干嘛要一并骂我的朋友”陈封坤站出一步，柳明伦周边的人立刻也上前一步。
“我这话说的有问题吗？你同伴和你并行这么久都没管你，说明不过是一丘之貉...”柳明伦昂起下巴，对着林暝挑了挑眉。
林暝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且不说石子确实如陈封坤所说，脱体后不久便会自行消散，柳明伦说什么会绊倒人，这里集训的天才们要是有人能被这随手制造的石子绊倒，那才真是天大的笑话。
柳明伦就是在故意找茬，看会不会和他冲突一场然后打起来，让自己暴露暗属性。
看着陈封坤有些急眼，林暝一手拦在他胸口，朝他摇摇头，“别和他一般见识，和他们说不通的。”
说着林暝便要拉着陈封坤走，柳明伦见状快步追来，眼看手就要搭上林暝的肩膀时，孙傲一把拍开了他。
“差不多得了，能别丢光明教的脸吗？”
“啧？孙傲，你小子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看不惯你找我朋友茬。”
“朋友？？”柳明伦吃惊地指指林暝，又指指孙傲，“你真把他当朋友？我还以为你是想潜伏他身边...哼，算我高看你了。”
“我劝你识相点就让开，我今天就教教他什么叫尊重。”
柳明伦欺身上前，孙傲立刻也上前与柳明伦顶在一起，柳明伦身边的人见状也围了过来，这下给龙万玄等人也给惹火了，龙万玄凌云诡掣陈封坤都上前一步，气氛顿时严肃起来。
“唉...不会吧...真要打啊？”站在最后的林暝有些无奈，自己真想避免冲突，但自己朋友们都给自己出头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还龟缩着，那也太恶心自己和朋友们了。
“算了，用水内魔快速解决吧，希望我吸收的还够用。”
林暝将手指放到戒指上，双方剑拔弩张，似是要一点就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