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风认同道:“很有可能,江湖之上的确有这种龟息之法,可以暂时闭气,达到假死的目的。丑奴假如真是那个苗女,寻常毒药自然对她没有什么威胁。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与李富贵竟然勾搭到了一起。”
“这个李富贵做事十分小心谨慎,即便是横着抬出去的尸体,他也不会掉以轻心。
定是被识破之后,丑奴为了活命,选择了投敌,并且以王不留行作为她在新主子面前立功的第一道敲门石。”
静初深吸一口气:“既然身份已经确定,那我们就计划下一步。”
“我知道她的住处,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动手吧。”
静初蹙眉:“这个苗女既不能落入对方手中,又不能借调阁中杀手,秦长寂又负了伤,只靠我们三人,想要潜入琳琅阁,再全身而退,只怕要费一番周折。最好能想个办法调虎离山。”
而且迫在眉睫,一天都拖延不得。
三人一筹莫展。
静初最终下定了决心:“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借助官府的力量了。”
枕风有些吃惊:“万一此女落在官府手中,可就麻烦了。”
“即便真的落入官府手里,也比让她与对方联手,掌控王不留行要好。最起码,或许能保住你们的性命。”
“主子您莫非是想求他池宴清?”
静初点头:“此人一向不畏权贵,疾恶如仇,而且李富贵的案子,他正在调查之中。我们便借刀杀人,想办法将这个苗女逼出琳琅阁,我们在外面守株待兔。”
一时之间,三人也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尤其是此事迫在眉睫,多拖延一刻,事情就会生变。
这一次,静初决定,与二人一起行动。
清贵侯府。
枕风依仗着艺高人胆大,并不将这清贵侯府的守卫放在眼里。
她需要偷偷地将这块令牌还给初九,然后再将静初提前写好的情报,交给池宴清。
这样就能让初九在还未怀疑到宿月身上时,就寻回这块令牌。
可她没想到,当她翻过侯府的高墙,跃上屋脊,还未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竟然就被府上侍卫觉察到了行踪。
“有刺客!”
一声呼喝,府上侍卫全都训练有素,迅速将枕风笼罩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
枕风心里叫苦不迭,持剑奋力抵抗。才知道这侯府侍卫并非酒囊饭袋,个个神勇。
尤其是今日来府上的那个傻大个初九,冲在最前边,打起架来就跟玩命似的。
更遑论,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侍卫。
她不敢恋战,狼狈地且战且退。
侯府侍卫哪能轻易放走她,立即有人搭弓射箭。
枕风原本就疲于应对初九的进攻,面对突如其来的流箭,一个不备,竟然连中两箭。
一箭在肩膀之上,另一箭正中胸口,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幸好,初九的那块令牌替自己遮挡住了胸口要害。
枕风挽起一道剑花,虚晃一招,转身疾奔两步之后,便一招回马枪,丢出两尾飞镖。
初九猝不及防,狼狈躲闪,其中一枚飞镖就擦着鬓边直接飞了过去,不由暗道惊险。
第二道如影随形而至,他眼力过人,探手就将飞镖接在了手中。
枕风几个起跃,退出数丈开外,落荒而逃。
身后侍卫穷追不舍。
跳跃的火光下,初九看到了飞镖镖尾上系着的红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他心中一动,解下红绸,凝神细瞧,不由面色一凝,飞身而下。
池宴清已经闻声赶至。
初九将红绸递交给他:“世子爷,这是刚刚那刺客故意留下的,您看。”
池宴清接在手中,只瞄了一眼,也是一愣,念出声来:“杀害李富贵的凶手就藏身琳琅阁后院下人厢房,名为丑奴,乃是苗疆细作。……这是什么意思?”
“她指的该不会是李富贵死后,失踪的那个女人吧?当时搜查她房间的时候,里面就有几个瓶瓶罐罐,里面满是五颜六色的虫子。听说有的苗女就喜欢养蛊。”
“苗疆细作?李富贵的死跟南疆会有关联?这刺客怎么知道?”
池宴清微眯了眸子:“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味儿呢?”
初九摩拳擦掌:“无论真假,事关奸细,宁肯错杀不能放过,属下现在去琳琅阁一搜便知。”
“万一这刺客居心不良,是想要借刀杀人呢?”
追赶枕风的侍卫们毫无收获地空手而归,颇有些懊恼:“对方有同党接应,被她逃了。”
然后将手中一块令牌交还初九:“这是您适才丢的吗?”
初九瞧一眼腰间,果真是自己的腰牌,适才聚精会神打斗,什么时候被削断了挂绳竟全然不知。
他漫不经心地接在手里,顺手往腰间一插:“正是。”
触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又拿出来在火光之下瞧了一眼。
令牌上竟然多了一个很明显的洞,似乎是被利器所刺。
不过看凹痕,又不似那刺客剑尖,反倒像是铸箭的箭头。
怎么回事儿?
刚才替自己挡了一剑?
可那刺客压根没有近自己身啊。
初九还未想明白,就被池宴清打断了思绪:“无论这情报是真是假,你带人去一趟琳琅阁,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个叫丑奴的人。”
初九领命,收敛起疑惑。
池宴清略一沉吟:“算了,本世子也亲自去一趟。那琳琅阁内有暗道机关,你们入内搜查,我率人留在外面,倒是要看看,这琳琅阁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人物。”
琳琅阁。
时辰已晚。
阁内却是灯火通明,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靡靡之音充斥着各个角落。
初九带人入内,亮出腰牌。
闻声而来的老鸨顿时叫苦不迭:“你们的人前脚刚走,怎么又来一波?没完没了的,还让我们怎么开门做生意啊?”
初九不悦:“上次乃是查案,这次乃是搜查奸细。”
“我们可究竟是得罪了哪位大爷啊?一会儿说我们拐卖良家少女,一会儿又窝藏奸细,搜完一波又一波。”
初九一怔:“什么意思?谁来搜查过?”
“就天色刚擦黑那会儿,说要搜查被拍花子拐卖的少女。”
“胡扯!”初九吹胡子瞪眼:“你怕是认错了人。”
“绝对没有!”老鸨十分笃定地道:“就是你们的人,他们二人手里的令牌我瞧得清清楚楚,跟你们这一模一样。还讹诈了我两个金元宝。”
初九十分笃定地道:“你若是说其他衙门的人来查兴许有可能,若是说玄铁令,八成是遇到骗子了。就是假冒了我们来骗吃骗喝的。”
话说完,摸摸自己腰间令牌,心中又疑窦顿生。
他出声询问:“那两个人是什么模样?”
“个头都不高,身形挺瘦,一个满脸络腮胡子,一个面堂黢黑,颌下有一撇山羊胡须。”
个头与身形,与今日擅闯侯府的那个刺客恰好相符!
果真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