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初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要么拼命,要么死。
而且,自己没有时间与她废话。
“我很同情你,可是为了王不留行,我绝对不能让你带着母蛊离开这里,助纣为虐。受死吧!”
“就凭你,也敢与那人为敌?简直蚍蜉撼树!”
“那我也要拼力一试!”
白静初不与她过多废话,欺身而上,三人战在一处。
论身手,丑奴肯定不能是宿月的对手,很快便落于下风,节节败退。
她自知在劫难逃,只能服软。一边狼狈抵抗,一边试着利诱。
“放过我,那些宝藏大不了我分你一半。”
静初仍旧毫不手软。
“一多半!你是知道的,只有我才能依靠感应找到那人,逼着他将宝藏吐出来!
你我有挥霍不尽的金银,又有王不留行守护,难道不比为那死太监卖命要好?”
她且战且退,已经难有招架之力。
突然,一支羽箭破空而至,径直朝向她的后背。
不等静初二人反应过来,丑奴就已经身中羽箭,直透胸口,不曾挣扎一下,便砰然倒地。
静初大吃一惊,知道是有人在暗中杀人灭口。
宿月已经朝着箭矢的方向纵跃而去。
静初顾不得许多,弯下腰,见单薄的月色之下,丑奴已经从眼睛鼻子渗出血来,心道不好。
这箭上肯定是淬了剧毒,毒素会随着血液迅速流走全身,她身上的血已经无法用于解蛊。
现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她体内的母蛊。
而且,一旦毒气攻心,母蛊势必也将被毁。
这也就意味着,王不留行所有人会全部覆灭。
对方发现丑奴行踪暴露,又有官府埋伏,难逃此劫。无法通过她掌控王不留行,就要毁灭。
静初当机立断,手腕一翻,取出数支银针,护住丑奴心脉,不被毒气攻心。然后用剑割破丑奴胸口衣裳,在她心口划下一道透骨十字。
咬破手指,将自己干净的血液滴在伤口之上。
丑奴血跳骤停,母蛊得到感应,立即撑破十字伤口,从她的胸腔里破肉而出,寻找新的宿主。
静初用提前准备好的瓶子,将母蛊收入其中,封好瓶口,这才舒缓一口气。
宿月很快无功而返,得知静初已经取得母蛊,心中大喜。二人放出信号,示意秦长寂二人撤退,先行返回古玩店。
等了大概三炷香的时间,秦长寂与白胖子方才返回。
白胖子腿部受伤,而秦长寂身上也落了两道鞭痕,旧伤同样渗出血来。
一进古玩店,白胖子便狠狠地啐了一口:“谁特么跟我说这个池宴清是个废物纨绔的?他手里的紫金蛇骨鞭属实厉害。
若非舵主您提前给我们准备了毒药脱身,老子今儿差点就死在他的手里。”
秦长寂则关切询问:“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静初摇头:“有宿月保护我,我安然无恙,只是那个苗女中了毒箭,被人灭口了。”
秦长寂与白胖子全都大吃一惊。
宿月忙兴奋地接道:“不过主子眼疾手快,捉到了母蛊。主子说,她可以利用母蛊解蛊。”
“真的吗?”秦长寂满含希望地问。
静初点头:“的确可以,只不过要费一番气力,而且至少需要七天的时间。毕竟阁中这么多人,母蛊却只有一只。”
“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需要一些鸡血,一个大瓮,里面收集蚂蟥,越多越好。”
秦长寂点头:“明日我就命人准备。”
简单交代清楚,宿月已经准备好金疮药与棉布,静初帮两人将伤口处理妥当,叮嘱二人明日暂避风头,躲避官府追捕。
然后不敢耽搁,立即与宿月返回白府。
天色已然破晓。
清贵侯府。
池宴清鸣锣收兵,垂头丧气地返回侯府。
自己管辖之下,竟然接连发生命案。
凶手还如此嚣张,利用官府引蛇出洞,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人,然后又利用毒烟,逃脱了自己的追捕,逃之夭夭。
被杀之人,死状凄惨。七窍流血,身中剧毒,胸口还被人划开十字刀,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工具,在心口钻了一个洞。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手段简直太狠辣了。
下手的,还是两个女人。
他伸出指尖拧了拧眉心,十分懊恼,而且毫无头绪。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对李富贵,还有这个苗疆女子赶尽杀绝?
而且,那男人武功出神入化,为何如此忌惮一个小小的妓坊?竟然不惜惊动官府,调虎离山,委实令人费解。
他命人缉拿了琳琅阁的鸨娘,连夜审讯,务必要撬开她的嘴,引出幕后之人。
初九围着他的门口,转了好几个圈,不敢入内。
池宴清没好气地道:“你属驴的吗?”
初九低垂着头,走到他的跟前:“世子爷,属下有重要情报向您汇报。”
“说!”池宴清有气无力地道。
“就是,就是……”初九吞吞吐吐地道:“我的令牌可能被人偷走过。”
“什么意思?”
“昨儿有人好像拿着我的令牌,去过琳琅阁,假冒我们官府办案,在里面搜查了一圈。”
池宴清猛然抬脸:“你的令牌?”
初九不好意思地将令牌交到池宴清跟前:“我令牌上突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洞,可我确定,昨夜与那刺客交手的时候,她手里的剑并未近我的身。”
“然后呢?”池宴清正色询问。
“昨日那刺客曾经中过两箭,一箭在肩上,另一箭在胸前。可她逃走的时候,不像身受重伤的样子。”
“你怀疑,当时你的令牌是在她的身上,这块令牌帮她挡了一箭?”
初九笃定点头:“我对比过,这个凹痕很像是被箭尖射击的痕迹。”
池宴清蹙眉,食指指尖摩挲着鼻梁:“可是你的令牌,怎么会跑到刺客的手里?”
初九惭愧地低垂着头:“我也想不通。”
“想不通就行了?”池宴清没好气地道:“这玄铁令可就相当于官印,至关重要,你究竟什么时候丢了竟然不知道?”
初九老老实实地道:“昨日去白府的时候,这令牌我还带在身上的。回府不久,就遭遇了刺客。”
“你确定?”
初九红着脸:“确定。”
“那你离开白府的时候呢?令牌可还在?”
初九更加惭愧:“属下并未注意。不过……”
“不过什么?”
“在白府的时候,属下曾经与静初小姐的婢女撞了一下。当时她手里端着茶水,泼溅了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