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了，不过……刚才关总不是说了，让你带薪休假几天，不用上班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给这女孩腾出个地方，示意她可以坐下。
她小心翼翼地在我旁边坐下，然后给我和钟天志倒了酒，一脸诚恳地端起酒杯说道：“哥，刚才真的谢谢你们，我也不会说什么话，总之谢谢，我先干了。”
她仰头一口就把酒杯清空了，但是有点喝急了，不住咳嗽起来。
我也喝光了杯里的酒，然后给她递过去两张纸巾，这时候钟天志打量了她两眼，问道：“听你口音，东北的？”
女孩擦着嘴角，说道：“嗯，我是吉林白城的。”
钟天志又问道：“刚才那几个人，为什么要找茬欺负你？”
女孩低下头说：“本来我们只陪喝酒，没有别的项目，那个人就……就动手动脚的……”
钟天志看着她，又问：“但是据我所知，你们这个地方也没那么干净，只要钱到位，出去过夜也是可以的吧？”
女孩赶忙摆手：“哥，我不做那个，我在这里半年了，从来没出去过，否则的话，刚才那几个人也不会动手了。”
这话说的倒是，看来这女孩虽然在这种夜店工作，还算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钟天志摸了摸鼻子没吭声，女孩转头看向了我，端起酒杯说道：“哥，我再敬你一杯。”
我笑了笑：“不用了，你头上还包着纱布，意思一下就行了，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不算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女孩看了我一眼，不知怎么脸有点红，低声说：“哥，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我不由一愣，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钟天志却是在一旁噗嗤笑了出来。
“沈道长，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啊。”
我看了钟天志一眼，心说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莫名其妙，到底啥意思啊？
不过既然他让我问，我还真想出一个问题，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
“那个……什么都能说吗？”
“嗯，哥你说吧，什么都行……”
女孩脸又是一红，也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怎么了。
我想了想，便开口问道：“那我就说了啊……其实我很想问一问，你是因为什么才走上这条道路的？”
钟天志一听这话，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口把嘴里的酒都喷出来了。
“兄弟，你这也太直接了，啥都问啊？”
女孩一脸尴尬，但还是老实回答：“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生病去世了，去年妈妈也生病了，需要很多钱来治病，我弟弟还小，要上学……”
她刚说到这里，钟天志又是噗嗤一口，这回把酒都喷自己衣服上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情况，不能喝就别喝了，你总喷什么酒……”
钟天志拿了个纸巾擦着衣服，忍着笑说：“没事没事，你们俩聊吧，我去那边转转，顺便办点事。”
他很快起身走了，身影消失在某个角落，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这里就剩下我和那女孩，此时独自面对，我多少有点不自在，但想起她刚才所说的话，还是同情地对她说：“这么说的话，那你的情况确实挺特殊，你在这里每个月能赚多少钱？”
她低下头说：“也没多少，我才来几个月，还不太熟，总有喝了酒的客人动手动脚，我很抗拒，就不讨人喜欢。而且别的姐妹很容易就能陪好客人，我的客人都很少买酒……”
我不由大为同情，心想这姑娘太不容易了，因为家庭原因不得已来到这里陪酒，还不愿堕落，很难得啊。
只可惜，我身上也没什么钱，不然的话，我都想买几瓶酒了……
想到这里，我摸了摸身上，发现就带了二百多块钱，因为今天钟天志说请客的，我觉得带钱也没啥用。
不过他们这里的酒水单我也看了，二百块钱也只能买几瓶啤酒，实在是不好意思。
咦，不对，关总刚才给了大红包的……
我忽然想起那个红包，便伸手去拿，想着帮这姑娘开个单。
厚厚的两沓钱，我数出一千块，对她说：“这些钱你看看能买什么酒……”
她一见赶忙摆手：“不行的哥，我不能要你的钱，你也不用买酒，你是我们关总的客人，再说刚才你救了我，我怎么能让你消费……”
我笑道：“没事，反正也是你们关总的钱，用他的钱，买他的酒，等于还是他请客。”
她却还是不肯：“这绝对不行，应该是我请你，不能这样的。”
我拿起钱就塞给她：“没事你拿着，哥给你的。”
她往旁边躲闪，嘴里不停拒绝：“不行，不能这样，哥……真的不行，不要这样……”
我一见她这哀求的语气，忍不住笑了：“大妹子，你别用这种语气行不，人家听见还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坏事。”
她也噗嗤笑了，但还是站起身说：“哥，我真不能让你给我买酒，我只是过来感谢你的，我不是那种人……”
她这话音刚落，钟天志从一旁走了过来，开口说道：“哟，你们进展挺快啊，这是聊到什么内容了？”
我解释道：“别误会啊，我刚才想帮她开单，买点酒，她不同意，没有别的内容……”
钟天志一笑，对我说道：“人家不同意就算了，咱们事也办完了，酒也喝完了，该撤了。”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口袋，悄悄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明白他的意思，看来他来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确实该走了。
于是我也没再坚持，便起身告辞，那女孩还一直把我们送到电梯口，不住跟我们招手。
“哥，我叫阿薇，你要不嫌弃的话，下次记得找我……”
我回头笑道：“好，下次我来给你买酒。”
电梯门很快关上，钟天志伸手狠狠掐了我一把，我不由吃痛，说道：“你掐我干什么？”
他瞪起眼睛说：“你是不是傻，夜场里姑娘说的话，你也能信？爹死娘病弟读书，刚做不久还不熟，这都是她们惯用的套路话术，就是忽悠你这种老实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