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白肖你说的「何为人」倒是值得讨论讨论呢!”陆执冷不丁的应和白肖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我说老陆,你干嘛理这个家伙?让他自己在那里说好了,反正他一定没憋什么好屁。”梁重疑惑地问陆执。
“就是,我老公说得对,这种人就该晾着他。”赵小媛附和梁重。
一号和二号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主身们要考虑的事比他们多,所以主身他们有什么想法,在水出石落之前,好与坏都不好说。
因此,一号他们清楚,每当这种时候,他们只要做好当一个合格的听众就好了。
“你二位说得也对,但你们先别管,我当然有我的理由了,但还是待我和他先论道论道!待一切明了你们还困惑,我再与你们说明缘故,如何?”陆执向梁赵两人征求同意。
梁赵两人又能如何,只能纷纷同意。
陆执停顿思考一下后,开口说道:“在我原本的世界里,对「何为人」的定义也是多种多样,毕竟最容易滥用的武器,就是——思想,因为人人都可以拿它来做成主义。何况是关于人的定义权这种级别的思想,想拿它做武器的大有人在。”
“其中我陆执认可的「何为人」,其定义为——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白肖啊!换句话说,我不认为人的本质有什么区别,只有人性才有所区别,而你之前所说的都只是——人性的延续。”
“于人的本质而言,相差甚远。因为从人的本质上来说,我们都一样,并无分别。没有赝人,真人一说。”
“白肖你也没能逃出表面是「定义人」,实际内里却是借「定义人」这把武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的嫌疑。”
陆执说完,白肖瞳孔一震。
但是细想现实困境,白肖还是觉得,这不过是陆执的诡辩。
“诡辩,按你人人平等的说法,显然就是诡辩。我们从未被平等对待过,你说的这些对我们赝人群体来说,可有过公平?”白肖反问道。
“白肖啊!我被问过很多个和你相似的问题,我的回答都是同一个——公平需要实力做后盾。你要的平等,如果不是基于实力对等的情况得来的,强势方可以随时翻脸,所以我们对此的讨论毫无意义。”陆执谆谆回复。
“我们的处境不正如你所说的这样——实力不对等,我们有什么理由相信你们的执行会公平公正?你们会全心全意的帮我们这些弱小者?别忘了你们才是外来者?”白肖又是质问陆执。
他的问题过于犀利,连梁赵两人都露出了关切的表情,因为这个也是梁赵二人关心的问题。
陆执一时无语,但他并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在思考。
“姓陆的,你说呀!我凭什么信你们,你们又不是这个世界的。出事了,你们可以模棱两可,推诿扯皮;事发了,那更简单,你们可以直接插手「熄灭世界」,然后拍屁股走人。”白肖更为疯狂的刁难陆执。
连梁赵两人对这些外来者也暗暗在心中生出了一丝警惕。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人与其他生物也适用。
陆执无奈回道:
“我很难让你,或者说你们都相信我,毕竟自有智慧生灵以来,他心问题,从来没有被公认解决过。只要还有新生的事物诞生,认知总会被隔阂迭代,虽说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所谓他心问题,无非就是基于多个客体而存在的理解性问题,只要抹除个体间的所有差异,直到只剩下共同的属性,就都没问题了。”
“但这和直接灭绝这一类客体的存在有何异?”
“白肖,你也曾是导度者,你认为《导度者守则》是摆设吗?我不这么认为,我要出工就一定要出力,这是我的个人原则。你可以不相信导度者,但你可以相信我。”
“这一点我们保证。”弥倾出声肯定陆执道。
“我想你听过阿执在导度者之间的绰号——拼命三郎。”何星艾也出声应和陆执。
“是你?”白肖震惊,白肖以前刚成为导度者不久时,导度者中就流传出有一个不要命的疯子,从与那个疯子共同参与合作过几次导度任务的同事口中,白肖知道那个疯子就是个为了完成任务不要命的主。
这个疯子竟然是他——陆执,这个除了联合任务完成率不是100%外,他接手的其它类任务至今都是100%完成率。
“拼命三郎,为了完成任务不要命的导度者,名头确实大。”白肖重复道。
“有意思,有意思!那么这位拼命三郎先生,你愿意和我聊那么久,为了什么?请明说吧!”白肖已经意会到陆执不仅仅是要和他论道论道,还另有目的。
“我们的任务是清除你们这个世界的异常源头,而你不是那个异常源头。我们可以合作,合则两利。何必搞得两败俱伤,这对谁都不好,你说呢?”陆执讲明目的,并征求白肖的意愿。
“合作?我只看到对你们是有利的,对我可没什么益处。不但没有益处,反过来我还要受制于你们。你这拼命三郎如果也拉我一起去拼命,我可不干。这对我可没有合则两利,我更喜欢自己能做主的。”
“而且这也违背了我的渴望,你们不会以为我费那么大劲,胜利就在眼前,回报也很丰厚,会害怕仍是由我所控的所谓风险而止步不前。”
白肖说大话了,他并没有把握能控制住现已知的风险,只是现在的主场仍是他的,他还想搏一搏那一丝成「神」的机会。
在白肖看来,「所谓「神」,不过是人类千万年来想要找到的一个能真正做主的王。」
成「神」,就是为了「什么都能自己做主」这件事。
就是做「王」,天地万物的王。
“诸位,看来「何为人」这个命题,我们心里都有答案了——人性的延续,虽说我个人并不怎么承认这个答案,因为不管怎么否认,赝人与人的本质上还是有着尊卑贵贱的区别。只因我暂时无法反驳,姑且暂时承认。”
“那么,白肖想请问诸位「何为神」?”
白肖结束了「何为人」的话题,因为这对他没有讨论的意义了。
“我…我忍不了了,白肖你这混蛋,谈合作又不合作,好好说话又不听,之前是什么「何为人」现在又是什么「何为神」,你把我们当猴耍呢!干嘛要和你辩论这些鬼东西?”赵小媛难得的生气大骂。
白肖仍是淡定,缓缓说道:“因为你们,包括我在内。我们就算能称为「人性的延续」,但从我们一个个身赋异禀的现状来说,我们和神明有何区别?无非就是我们还不够强大,那么你们不好奇「何为神」吗?”
“只是你自己一个人好奇罢了,我们没你想的那种扭捏病态。”梁重直接否认白肖的话题,骂他有病。
“我真搞不懂你俩对我的敌意怎么这么大,明明我们才是同一世界的,你们不帮我就算了,还对我大打粗口。如果没有我,你俩不可能活到现在。”白肖难得生气。
“如果没有你,我们现在就不会在这,能美滋滋的活着,也不会在这里受罪。”赵小媛思路清晰的揪出白肖的故意误导。
“唉!随你俩怎么说吧。但你们无法否定你们和我已是「伪神」,所谓人的道德与我们而言,不过是一纸空文,终有一天我们都会陷入「神的自证」之中无法自拔,然后究其根源,你们回到我说的这个关于神明的最初问题——「何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