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淡淡一笑,递给他一张单子,上面是以红薯为原料制作的各种吃食,后面还附上制作方法。
“红薯饼、红薯粥、拔丝红薯、红薯淀粉……”江彦的眼光扫过单子,越看眼睛越亮。
“姑娘这回想怎么合作?”江彦直接问道。
“红薯我单独卖给你,至于这些吃食方子,你需要的话也可以买下。”云岫没有打算靠红薯方子获得分成,毕竟这方子,说白了,有点经验的人只需花点心思就能琢磨出来。
江彦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没有客气,直接按照云岫说的办,定下了红薯产量的八成。
倒不是他不想都拿下,而是云岫想留下一些。
“对了,这是这段时间的分成收益。”
正事说完后,江彦递过来一个匣子。
云岫接过打开,里面躺着厚厚的一沓银票,面额都是一百两的,粗略估算,起码有五千两。
“多谢江东家。”云岫很满意,有这门生意在,她以后可以躺着收钱了。
“这是你应得的。”江彦说得真心实意。随即他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今天怎么没见到陆逍,他又去打猎了?”
“不是,他出远门了。”其他的,云岫没有多说。
“这样啊,看来这次见不到他了。”江彦有些失望。
送走江彦后,云岫坐下来,视线看向远方。陆逍走了十来天,想来早已到了京城,只是不知道他的事情顺不顺利。
被惦记的陆逍,此刻正坐在京城一间茶楼的角落,听茶客讲京城各家流传的新鲜事。
一天下来,他对京城权贵之间的关系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别家的他不甚在意,但是当听到靖远侯府时,他立刻竖起耳朵认真听。
“听说靖远侯世子要承袭爵位了?”有人突然提到京城最近比较轰动的事。
“靖远侯世子是哪位?”
有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立刻就有人为他解惑。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兵部尚书、长公主驸马陆成林啊!”
“也不怪你觉得陌生,毕竟他这个世子之位也是刚到手不久。”
“说起来也是稀奇,像他这个年纪才当上世子的,这在京城也是头一份。”
权贵家的私事,一向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些议论引起了更多人关注,他们纷纷参与进来。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们年轻不知道,如今的靖远侯世子并不是嫡长子,如果不是意外,他根本没有资格袭爵。”说话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
“还有这事?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靖远侯还有另一位嫡长子?”
有这样疑惑的人不在少数。
“对啊,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
“那还用说,哪个家族没有一点不为外人所知道的事。”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如今的靖远侯夫人其实是继室,前头夫人好像也生了一个儿子。”
“这就难怪了,不过怎么没有那个儿子的事传出?”
“这还用问吗,你看看如今的世子是谁,一切就明白了。”
陆逍听了半天,有用的消息没有多少。他不在乎侯府谁是继承人,他的目的只有报仇。可是在京城待了几天,他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至于告状什么的,他没有想过。且不说他现在明面上是死人,就算别人接受他还没有死的事实,他也没有证据证明当初害他的是陆成林。
那一战虽然惨烈,但东璃国却是胜利的一方。上位者才不管过程怎么样,他们只会看结果。
陆逍知道,如果他豁出去,他的身份或许可以恢复,甚至官职也能保住,但这不是他的目的。
报仇!陆逍的目的只有这一个。
来到京城的第二天,他就想夜闯靖远侯府,可惜侯府到底是老牌世家,府里的守卫极其森严,他一时还找不到突破口。
他也曾在陆成林上朝的路上埋伏,但京城是天子脚下,日常巡逻非常密集,他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在陆逍心里,他如今已不是一个人,他不会为了报仇而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听着茶客的议论,陆逍没什么反应,他对靖远侯府的恩怨不感兴趣。不过……袭爵的话,陆家应该会大摆筵席,这或许是他的机会。
心里有了计较,陆逍回到住宿的客栈,思考这次来京城的第二个目的。
不错,除了报仇,他还想打探养父的消息。
养父已经失踪了快十年,陆逍曾猜测过他的家族就在京城,只要找到他的家族,说不定就能找到他。
想到这里,陆逍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竟然浮现今天在茶楼听到的话。
靖远侯也曾有一个嫡长子!
陆逍摇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测抛掉,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自己想要找的人,跟自己的仇人是一家。
殊不知,有时候人的灵机一动,却是离真相最近的一刻。
靖远侯府,侯爷陆鸣忠的院子。
中风在床的陆鸣忠盯着床帐,眼角有些湿润。
半个月前,他派出去找儿子的下属传回消息,说是找到人了。
他满心欢喜,可等来的却是噩耗。
下属带回来儿子身故多年的消息,他不愿相信,可是那代表身份的玉佩却告诉他,那就是他的儿子。
陆鸣忠找了儿子二十多年,一直未曾放弃过,多年的希望一朝成空,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悲伤过度之下,他中风了。
沉浸在悲伤中的陆鸣忠,直到眼前出现一个黑影,才发现屋里进了人。
“你……来……”
陆鸣忠看着陆成林的脸,有心想骂,却语不成句。
“父亲大人别这么看我,你的宝贝儿子出事,犯不着怪到我头上。”
陆成林看到自己的父亲半瘫在床上,眼中却没有一丝伤心,反而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的惨状。
“父亲,您都这把年纪了,还想这么多干什么,您要是早早接受我那好大哥离世的消息,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
“是……不……是……你……”陆鸣忠盯着陆成林的脸,一个字一个字地质问。
“我的好父亲,您可不能冤枉我,他的死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成林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他也的确没有说谎,因为陆劲现在就在他书房的密室里,尽管状态不太好,可总归还是活着的。
不错,陆劲身死的消息是他伪造的。
自从他被封世子,几十年不露面的陆劲时不时被人提起,似在讽刺他的世子之位来路不正。
既然如此,那他就让陆劲在明面上死去,如此看别人还怎么编排他。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因为悲伤过度中风了,这倒是意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