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恒打招呼的人是泰城分公司的首席技师曾宏宇。
两人是在去年总公司举行的创新成果发布会上认识的。
当时他们座位挨着,对生产和技术方面有很多相似的想法,聊起工作来滔滔不绝,有点相见恨晚的架势。
时隔一年再见也是一样。
曾宏宇说:“你去年搞得那个创新成果,已经在我们公司投入使用了。效果非常好,不愧是苏首席。”
苏恒说道:“海城分公司也在小批量的按照你的成果对设备进行改造,但是改造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我进行了修正,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好一些……”
苏恒也不吃饭了,开始和曾宏宇讨论起工作。
卫宁见苏恒不吃饭,便说道:“苏工,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这边做饭用的是羊油,要趁热吃才好。”
来的路上苏恒跟卫宁说过,到了阿依克让别的同事听到他一口一个嫂子的,影响不太好。于是卫宁就还是像以前一样,叫她苏工。
卫宁话音刚落,曾宏宇就抬眼看向他。
曾宏宇长得不是很帅,但是却很有棱角,头发很短,干净利落,是一种很有男人味的长相。
他看向卫宁的眼神也很凌厉,像是对卫宁的打扰感到不满。
但卫宁天天面对的是什么人?不是顾沅甫就是卫淮朔,那两人的压迫感一般人还真比不了。
他回看曾宏宇的目光很轻松闲适,这让曾宏宇心里对他有点重视起来。这人看起来这么年轻却比他想象中的沉稳大气。
曾宏宇收回视线,对苏恒说道:“我是这次志愿队的队长,这几个月里,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苏恒客气的应下,心里却没有这个打算。
第二天上午,等剩余的十个同事都到了以后,大家就准备坐大巴车去阿依克了。
几个接待人员陆续从大巴车下来,帮着他们往车上搬行李。
有人过来帮苏恒拿行李,苏恒说着“谢谢”抬头,结果看清那人的脸把她吓了一跳。
“新瑶姐?!”
苏恒使劲眨了眨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姜新瑶,根本控制不住震惊的表情。
姜新瑶笑道:“我是来这边整顿企业医务室的。”
可是她明明前几天还在海城。
姜新瑶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海城分公司那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我也是两天前刚过来。我现在是志愿团队的随行医生。”
“哦。”苏恒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很难说见到姜新瑶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拿过自己的行李说道:“我自己来就行。新瑶姐,你到了这边要注意身体。”
苏恒没有别的意思,她觉得姜新瑶得了那种病,应该好好休养,这样到处乱跑实在不明智。
但听在姜新瑶的耳朵里这话就变味了,她总觉得苏恒无时无刻不在她面前展现着优越感。
长得比她好,嫁的比她好,身体比她好。要是只有这些优点就算了,苏恒要是老老实实当个花瓶,她也就认了。
可是她工作方面也很优秀,业务水平高,能帮顾沅甫处理很多问题,两人在一起有商有量,有那么多共同话题。
不像她,只能不断的用陈年往事提醒顾沅甫,不要忘了她。
她本不想来这么远的地方,她的身体也确实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但是她在海城分公司的工作期限到了,正愁怎么继续留在顾沅甫身边,就得知了苏恒要来阿依克分公司支援。
苏恒要来,顾沅甫一定也会来的。
想到这里,姜新瑶问道:“你来这么远的地方,沅甫没陪着你一起吗?”
苏恒边走边说,“他有那么大的公司要管,我也有我的工作,哪能拖他后腿。”
姜新瑶状似开玩笑的说,“你们不会闹别扭了吧?”
苏恒突然顿住脚步,回头冲她笑笑:“新瑶姐,你不会希望我们吵架吧?”
姜新瑶神情一滞,赶忙说道:“怎么可能!”
“我开玩笑的,沅甫说了,你就像他的亲姐姐一样。亲姐姐怎么会希望他过的不好呢。”苏恒一边说着,一边提着行李上大巴车的台阶。
卫宁在车上伸手接她的行李箱,“嫂、苏工,你放着我来就行。”
这时候有另一只手抢过了苏恒的行李箱,“我来吧。”
卫宁一回头,又是曾宏宇。
这小子怎么老是抢他生意,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对着苏恒嘘寒问暖。
上车以后曾宏宇主动邀请苏恒一起坐。
卫宁哪能同意,他刚要反对,姜新瑶就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说道:“卫秘,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曾宏宇见状也对苏恒说道:“刚好我们再探讨一下关于设备改造的问题。”
这个话题对苏恒的吸引力很大,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从省会到阿依克有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因为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来西疆,一开始大家都很兴奋,车厢里叽叽喳喳的。
沿路能看到天山的风景,还有一片片的葡萄园。
这里地广人稀,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开阔的,心也跟着宽广起来。
不过,几个小时以后大家就都蔫了,一个个睡得东倒西歪,不时还有呼噜声传出来。
苏恒也困了。昨天她一直在担心顾沅甫,在想那对戒指,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根本没睡好。
车上的气氛适合睡觉,她本想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一会儿,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她脑袋晃来晃去,前后左右的摇晃。
曾宏宇把苏恒的头放到自己肩上的时候,姜新瑶刚好回头。
看到这一幕,她悄悄打开了相机。
画面里,苏恒睡得香甜,静静地靠在曾宏宇的肩膀上。而曾宏宇则是低头看着她,他的嘴唇离苏恒很近,从照片的角度来看,几乎已经亲到了她的额头。
苏恒没睡一会儿就被卫宁叫起来了。他不经意的回头看到苏恒靠在别的男人身上,吓得小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儿飞出来。
这要是让顾沅甫知道,非得把他的头拧下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