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Jessica突然逼近,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她将酒杯塞进覃枫手里,指尖故意划过他的掌心,\"我对你很好奇啊,覃总。\"
覃枫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琥珀色的液体溅出几滴:\"王小姐,请你自重。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的房间。\"
Jessica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转身从手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别这么无情嘛~看看这个再赶我走也不迟。\"
覃枫警惕地接过文件夹,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一份城投公司的内部文件,上面明确标注着服装厂地块即将被重新规划为\"文化创意产业园\"的决议,落款正是赵倩的亲笔签名。
\"这...\"
\"怎么样?\"Jessica靠坐在窗台上,月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轮廓,\"这份礼物够诚意吧?\"
覃枫快速翻阅着文件,心跳越来越快。这份决议一旦实施,他的改造计划将彻底泡汤。
更可怕的是,文件日期显示决议是在三天前就做出的,而城投公司今天才通知他终止贷款——明显是有预谋的连环套。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覃枫合上文件,声音低沉。
Jessica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她突然正色道,\"张明远想借赵倩的手吃掉你的项目,而我...恰好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覃枫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月光下,她眼中的算计和野心一览无余。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和张明远闹掰了?\"
\"聪明~\"Jessica轻笑一声,\"那个老狐狸想独吞整个宁州市场,连口汤都不打算给我留呢。\"她仰头喝干杯中的酒,\"所以,要不要合作?\"
覃枫没有立即回答。
他走到窗前,俯瞰着宁州的夜景。
覃枫的手指在窗框上收紧,骨节泛白。
窗外的宁州灯火阑珊,远处服装厂工地的照明灯在夜色中倔强地亮着,像散落的星辰。
\"你想要什么?\"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身后传来丝绸摩擦的窸窣声,Jessica赤脚踩在地毯上的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直到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后颈上,覃枫才惊觉她已经贴得这么近。
\"你。\"这个单词被她咬在红唇间,带着馥郁的酒香和危险的甜蜜。
覃枫猛地转身,后背抵上冰凉的玻璃窗。
Jessica就站在咫尺之遥,酒红色睡袍的领口大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琥珀色,像是盯上猎物的猫科动物。
\"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覃枫别开脸,声音绷得很紧。
\"是你分的,我没分!\"Jessica突然拔高了声调,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攥住他的领带,\"覃枫,你以为躲到宁州这种小地方就能摆脱过去?\"
她的力道大得惊人,覃枫不得不低头对上她的视线。
那张精致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他突然想起五年前在香港,她也是这样揪着他的领带,只不过那时她眼里噙着泪,而现在只剩下赤裸裸的占有欲。
\"Jessica...\"他试图掰开她的手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过去?\"Jessica冷笑一声,另一只手突然按在他的左胸,\"你这里装的还是那个破厂子的执念!十年了,你连梦里喊的都是'服装厂'!\"
覃枫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念头刚闪过,就被Jessica接下来的话击得粉碎:
\"没有我,你斗不过赵倩和张明远,你也拿不下服装厂那块地皮,你更没办法安心做你的服装厂生意!\"她每个字都像刀子般精准,\"你以为林悦会帮你?她早就和张明远穿一条裤子了!\"
\"闭嘴!\"覃枫猛地推开她,力道大得让Jessica踉跄着后退几步。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闪过那些照片——林悦微笑着接过檀木盒子的画面。
Jessica稳住身形,却不怒反笑。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睡袍,突然从领口抽出一张折叠的支票,在覃枫面前晃了晃:\"认识这个吗?\"
覃枫眯起眼睛。支票上那熟悉的签名让他胃部一阵绞痛——是父亲的字迹,日期正是被捕前一天。
\"当年张明远就是用这张支票陷害了你父亲。\"Jessica的声音突然放轻,像毒蛇吐信,\"三百万,买断一个老厂长的尊严和毕生心血。\"
覃枫的呼吸变得粗重,他伸手去抢,Jessica却灵巧地后退,将支票塞回胸口:\"想要?拿你自己来换。\"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覃枫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血液冲击着鼓膜,发出轰鸣。
那张支票是父亲被诬陷的导火索,也是他追查多年的关键证据,没想到竟然在Jessica手里。
\"为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Jessica走到床边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睡袍下摆滑到大腿根:\"因为我以前以为时间能让你忘记那个破厂子。\"
她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直到我发现你偷偷回宁州买地,我才明白——你永远都是那个为执念发疯的覃枫。\"
烟雾在她面前缭绕,模糊了表情。
覃枫站在原地,感觉十年的时光在这一刻坍缩成奇点。
父亲的心愿,自己的誓言,还有眼前这个曾经深爱又亲手推开的女人,全部纠缠在一起,解不开理还乱。
\"条件。\"他终于开口,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
Jessica的红唇勾起胜利的弧度:\"第一,我要你。\"她伸出两根手指,\"第二,我要张明远那块地皮的控股权。\"
\"不可能。\"覃枫斩钉截铁地拒绝,\"服装厂必须完全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