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的缝隙,在玄关处投下斑驳的光影。
丁浅听到敲门声时,凌寒正在书桌前开视频会议。
她轻手轻脚地拉开门,接过快递员递来的邮政特快专递。
关门的瞬间,她瞥见面单上烫金的法院徽章,心脏猛地一缩。
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拆封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
当判决书上的文字映入眼帘时,她的呼吸骤然停滞:
丁父,数罪并罚,有期徒刑七年;
王麻子,非法拘禁、强奸未遂(无暴力情节),有期徒刑三年;
胡医生,多次伪造病历致人伤害,有期徒刑三年。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声带像被冻结般发不出声音。
四肢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只剩下神经质的颤抖。
那份轻薄的判决书在她指间簌簌作响,如同秋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
她想呼唤凌寒的名字,想冲过去与他分享这个消息,可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
眼前开始泛起黑雾,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视频会议中的凌寒突然察觉到异样的寂静——签收快递怎么会这么久?
他下意识转头望去,只见丁浅僵立在玄关处,单薄的身影剧烈颤抖着,宛如狂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下一秒,他箭步冲过去,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她的身体冰凉僵硬,像块冻僵的寒玉。
他的手掌一下下轻抚着她颤抖的脊背,声音温柔而坚定:\"浅浅,不怕,我在这里...\"
时间仿佛被拉长,直到感受到怀中的颤抖渐渐平息。
她终于缓过神来,默默将那份被攥得发皱的判决书递给他。
凌寒接过纸张的瞬间,目光扫过那几行冰冷的判决结果,顿时明白了她方才的失态。
他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
此刻无需言语,他温热的胸膛就是最好的避风港。
凌寒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手臂稳稳地托着她的背脊和膝弯。
经过书桌时,他修长的手指一勾,笔记本应声合上,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他抱着她走向沙发,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襟不放。
\"都过去了...\"凌寒将她整个裹进怀里,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令人心安的力度。
他的手掌一下下抚着她僵硬的背脊,像是要揉散那些经年累月的伤痛。
丁浅的额头抵着他的胸膛,终于在这熟悉的温度里找回了呼吸的节奏。
凌寒的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感受到怀里的身体渐渐柔软下来。
她突然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冰凉的唇瓣颤抖着贴上他的嘴唇,咸涩的泪水顺着交缠的呼吸滑入唇齿之间。
凌寒微微一怔,随即温柔地含住她发颤的唇,像对待易碎的琉璃般轻柔辗转。
他的指腹抚过她湿漉漉的脸颊,拭去的泪水很快又被新的温热浸透。
这个吻里带着太多难以言说的情绪——解脱、痛楚、还有深不见底的爱意。
丁浅的指尖深深陷入他的后颈,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木。
凌寒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将这个泪水的吻不断加深。
阳光在他们相贴的睫毛间跳跃,将晶莹的泪珠照得闪闪发亮。
当终于分开时,他的唇上沾着她的泪水,而她红肿的眼睛里,终于映出了晴空的模样。
\"我又打扰到你开会了...\"她靠在他肩头,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淋了雨的小猫。
\"傻子。\"凌寒吻了吻她哭红的眼皮,突然收紧手臂,声音里压着怒意:\"三年...太便宜他们了。\"后槽牙咬得发紧,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丁浅感受到他压抑的颤抖,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她遗憾的说:“唉,当时他要是打我就好了,这样就能判重点了。”
丁浅话音未落,凌寒的瞳孔骤然紧缩,捏着她下巴的指尖微微发颤。
他声音低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闷雷:\"再让我听见这种话...\"
话未说完,突然将她狠狠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她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破胸膛。
凌寒的唇贴在她耳畔,气息不稳:\"你知道我每次想起你身上的伤...\"声音戛然而止,化作一声沉重的喘息。
丁浅这才惊觉,原来最深的伤痕都刻在了这个抱着她的人心上。
她伸手环住他颤抖的脊背,掌心下的肌肉紧绷如铁。
\"我错了...\"她小声呢喃,却被他突然封住嘴唇。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直到她缺氧般轻捶他的肩膀才松开。
凌寒抵着她的额头,眼底还翻涌着未散的怒意:\"我要你完好无损,永远不许拿伤害自己当筹码,就当是为了我。”
余下的话语化作落在她右肩上的一记轻咬,那里曾经有过最深的淤青,如今只留下他烙下的红痕。
丁浅突然摸出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还带着泪痕的脸上:\"得告诉兰姨这个好消息。\"
自从回来后,她们每天雷打不动的视频通话,今天这样的重要时刻自然不能例外。
视频刚接通,兰姨的大嗓门就炸开了:\"哎哟我的宝!这眼睛怎么肿成核桃了?\"
镜头猛地凑近,像是要穿过屏幕来查看,\"是不是小凌欺负你了?等着,姨的剁骨刀呢?\"
\"兰姨——\"凌寒无奈地拖长音调,把手机拿远了些。
画面里顿时出现他靠在丁浅肩头的模样,发丝还乱糟糟地翘着。
兰姨一愣,丁浅已经开口:\"案子判了,我爸七年,另外两个三年。\"
\"真的?!\"兰姨的嗓门瞬间拔高八度,转身就朝餐厅方向吼:\"今早全场免单!我请客!\"背景音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兰姨,我想你了。\"丁浅的指尖轻轻触碰屏幕。
画面里的妇人突然红了眼眶,手掌抹了把脸:\"傻孩子,都过去了。\"
她突然瞪向凌寒:\"你小子要是敢欺负她...\"
\"我哪敢啊。\"凌寒笑着把丁浅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搁在她发顶。
阳光透过纱帘,将三人隔空相望的笑容镀上同样的金边,连眼角的泪光都闪烁成相似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