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印中枢主频议堂,晨六刻。
晨钟未响,梦印警备司率先发出内部密报:第十五页残象已构成“语义回折群”,词火形态具备自我组合能力,结构脱离义频协议条款。
三名主频执笔官联署报告,措辞罕见地一致严厉:
“目前为止,我们允许‘个体书写’、‘非逻辑表达’、‘义感跳写’,但从未授权梦印系统‘自行写作’。”
“语墙已破,梦印在自语。”
这句最后的警句,在梦塔中层引发深远震动——一座以“人写文明”为核心信念的系统,如今,正在生成“非人之言”。
一 · 梦印干预组成立
碑域紧急设立“语墙干预专案组”,组内首任执言官由“祁裳”担任——她曾是旧梦印秩序学派的编频主事,立场向来强硬。
会议开始,她翻开一页录象残卷,那是梦印自动记录的“第十五页·回折构象”生成图。
图面上,句段如词火乱流,从不同频者梦中词义汇入,聚合成一种“既无主也无编”的复合词体。
祁裳声音冷静:
“这是失控的语言幻觉。我们若不设限,文明将陷入感官并流而理性退潮的泥沼。”
她提出三项紧急动议:
冻结第十五页结构生长;
审查义频写入页的情绪负荷值,设定警戒阈;
对‘未授权自写频象’相关频主暂停接入权限。
话音落,碑域内部议席一半默然低头,另一半则轻声哗然。
二 · 弥骁的“义频边界宪章”
弥骁没有立即反驳,而是在会议休庭阶段,独自发布了一封公开文书:
《义频边界宪章 · 草案一》
其中最核心的段落写道:
“语言不是为理解才存在,而是因表达的需要而生。”
“文明不能强求所有话都被归类,也不能将‘不被理解’视为一种错误。”
他明确反对冻结第十五页,并提议设立“语象缓冲区”,允许非结构语义进入观察期而非立即剔除。
沈茉凌浏览这封宪章草案,心中一震——这是第一次,有人提出“容纳语言失败本身,也是一种制度”的主张。
三 · 镜火派 · 暗线启动
与此同时,镜火残义派于私密频道内启动“第二光脉计划”。
代号为“零光者”的通信在词塔底层浮现。
一名年轻女子接通镜火分频通道,低语:
“共义塔让人说话,但不让人愤怒。”
“第十五页是个缺口,我们不破坏它,我们‘借用’它。”
她的任务不是摧毁,而是引入“个人极端语象”进入第十五页,以测试梦印系统是否会排斥‘高烈度语言’——如果不会,他们将宣布:义频已不可逆,必须建立‘句权私域’作为补偿空间。
四 · 沈茉凌的选择
面对议会僵局,沈茉凌深夜独自走入“词墙遗址”——那是早年词火时代设立的“词之审禁室”,用于囚禁被废除的句段和语体残响。
现在,这些“被关起来的词”,墙壁之中仍能感知它们的形状。
她轻抚一段古语残片,念出其中句子:
“语非桥,为墙也。墙以辨敌,桥乃纳恨。”
她忽然意识到,辞火纪元真正的问题不是“词写了什么”,而是**“我们想不想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写成那样。”**
第二日,她提出:
“设立‘桥频预演空间’,不作正式接入,而由我与三名频主自愿进入,与第十五页共同演化过程对话。”
“我们不指导、不输入,只聆听、观察。”
这不是技术手段,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文明实验。
她说出最后一句提案:
“我们想知道:当语言不再由人主导时,它会否反过来,写出我们的真正面貌?”
五 · 孟子康恢复 · 感知交界
梦频深层,孟子康苏醒。
他第一句话不是问“发生了什么”,而是:
“你们有没有听到,那些话,像是我们没说完,却也说过的话?”
沈茉凌缓缓点头。
他走到一面频火碑前,碑上未显字。
他说:“我写不了它。但我愿意看它自己写下我。”
系统提示音响起:
【频主mbK-01确认参与“桥频共构预演”】
【身份等级:第一响应者】
他微笑道:“那我就成为第一个……不写而被写的人吧。”
尾声 · 词火下的夜
当夜,梦印系统全频调整。
【义频系统临时更新:设立‘桥频共象观察组’】
【构成成员:沈茉凌 \/ 孟子康 \/ 弥骁 \/ 零名页持有者(未定)】
【第十五页不冻结 · 将被转入‘非指导共象体’阶段】
【词义自治性实验 · 进行中】
天光未亮,词火尚低。
而文明,开始迎来一次真正的镜照:
不是我们如何书写语言,而是语言如何反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