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阅之让木祖过来。
“这是人证。”
木祖将西邦王和废太子的计划细细告知。
曜成帝听得闭上了眼,脸部些微抽搐。
片刻后猛地睁开,眸子一片肃杀。
“传令,立刻回京!”
他指着桓阅之,
“琰王随朕左右,护驾回朝!”
桓阅之拱手:“臣遵命。”
一路上,曜成帝抓住他的手。
“朕此番若不是你,尸骨都凉了……朕欠你一条命。”
曜成帝喘了两口气,又道:
“朕之前心太软了,这回必须要把东宫一族铲平!一个都不能留!”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中带着一种狠劲。
“朕要诛他们九族!”
他仿佛彻底从噩梦中醒来。
“废太子不配做朕的儿子,更不配做储君!”
他留着废太子,确实是想着还可制衡下一个冒头的皇子。
这天下必须是他说了算。
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没想到被吃了的棋子也要造反!
诛九族?
桓阅之听到这句话,眼底微动。
他想起了那位冷宫的皇后。
桓阅之很清楚,东宫将从此覆灭。
火焰已熄,整个渡口恢复了平静。
车马连夜疾驰。
人还未到京城,太子那边已经收到风声。
“他没死?”
太子死死盯着手中的加急密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那个桓阅之怎么会突然出现?”
亲信跪在地上,头贴在地毯上不敢动。
“臣也不知,会不会是西邦王走漏的消息?”
“西邦王?那个狗贼不会是已经投靠琰王了吧……”
太子咬牙切齿,
“老狐狸果然还是靠不住!”
“罢了,事已至此。”
他重新坐下,冷静下来,眼中却多了几分狠辣。
“他们要回京,那就让他们回不去。”
“给我调集人马设伏!再通知左将军,琰王已谋害陛下,让他出兵剿灭乱党。”
他嘴角浮出笑容。
“桓阅之,你把我害得这么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
以防西南再生变,曜成帝命赶来救援的西南驻军回去继续留守本地。
曜成帝带来的兵马也死伤大半。
只剩下桓阅之带的羽林军精锐。
桓阅之不放心,建议曜成帝调集周边驻军来支援。
“你觉得回京路上还会生变?”
曜成帝虽然受了惊,但觉得太子翻不出什么风浪。
毕竟这些日子他已经逐步清除东宫的势力。
黔渡之战应该已经耗尽他们的余力。
桓阅之却不这么认为。
“谨慎些总是好的,臣只带了少量精锐,实在不敢冒险。”
他本想调动西疆驻军,但是考虑到曜成帝疑心重。
情急之下救了他的命,当下感激之情达到顶峰。
自然相安无事。
但当皇帝清除所有威胁之后。
夜深人静,说不定就忽然想起来。
琰王,随便就能动用兵符。
若是哪日也生了叛乱之心,又该如何?
所以桓阅之不愿冒这个险。
调兵的权利永远要在曜成帝的手上。
果然,曜成帝也挑不出毛病。
动身之前,便让禁军前去调兵。
“这条官道不对劲。”
走了两日,桓阅之勒马停步,凝望前方山道。
过了半个时辰,前方暗探回报。
“收到消息,前面山口有埋伏。”
“他们果然真敢动手。”
拓跋翊皱眉。
“等的就是他们,我还怕他不来!”
桓阅之唇角勾出一丝冷笑。
“陛下,有埋伏!”
曜成帝坐在马车中,听得怒意更盛。
太子,竟然还不死心,果真将他置于死地。
“好!很好!朕今天要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谁要叛朕!”
山道之间,伏兵以为他们藏得天衣无缝。
桓阅之布好阵,命数百禁军将曜成帝围在中间。
然后令拓跋翊为冲阵主力,剿灭叛军。
拓跋翊手中长枪如风卷雷霆,一马当先杀入伏军之中!
“杀!”
他一声令下,羽林军紧随而上。
一时间,箭矢如雨,喊杀震天。
埋伏的叛军压根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快,刚准备放火就被彻底打乱节奏。
火还没点着,后路就被琰王的人绕后截断。
“琰王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叛军副将慌了。
“这领头的是哪位将军?杀得这么勇猛?”
拓跋翊枪杆一扫,直接掀飞三人!
曜成帝自小征战沙场,宝刀未老。
虽然琰王说要保护他,让他呆在后方。
但他毫无惧意,掀开帘子,冷眼观战。
他心里有气。
堂堂一国之君,在自己的地盘上。
竟然要躲到后方。
要不是琰王拦着,他此刻就要拿枪去戳死那些叛军。
“那个不肖子来了吗?”
桓阅之用望远镜看到了太子。
他正在后方高台观战。
“来了,太子亲自指挥!”
曜成帝气得从马车上下来,
“这个逆子,朕要亲手杀了他。”
桓阅之假装阻挡。
“陛下息怒,您的身体还未恢复,待将士们将太子拿下送到您面前,您再处置吧。”
说到下毒,曜成帝更加生气。
顿时觉得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琰王,你给我把他拿下,要活的!朕要亲手收拾他!”
桓阅之暗笑领命。
冲到前面大喊。
“活捉太子,陛下重赏,加官进爵!”
将士们听了,士气更足!
太子本想先让伏兵刺杀曜成帝。
只要他一死,琰王就成了叛党。
待后面赶来的左将军将他剿杀。
一切水到渠成。
可现在桓阅之让人把曜成帝围起来,根本无处入手。
他急得上蹿下跳。
“冲啊!你们倒是给我冲啊!”
副将看到拓跋翊带的这帮悍将出手狠辣,吓得魂儿都没了。
一人可抵三人,力大无穷。
一杆银枪戳下去,五脏六腑都烂了。
“殿下,别说冲进去了,我们挡都挡不住,要不……撤吧?”
“撤?现在撤,皇位拱手让人?!”
太子咬牙切齿。
“就算我要撤,也是死路一条!”
太子忍不住了,抢过一杆枪。
“废物!全都是废物!连个病秧子都对付不了!”
可他从未习武,连枪都搬不起,差点扭到腰。
前方旗帜已被夺下。
桓阅之高高站在阵中,披甲策马。
他举起军旗,拿着大喇叭高呼。
“太子谋逆,祸国殃民,立刻投降,可留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