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看不到，他也并不认为毫无头绪。
这反常的现象本身便透着诡异。
先前隐约可见法则之光，如今却消失不见。
仅能说明已被刻意隐藏。
并且此前曾被驱逐意识，祖巫们乃至江伍晨本人也被迫离开盘古殿。
然而此刻这般平静，总令人感到不妥。
“咚！”
江伍晨周身大道环绕，神辉闪耀，破妄之眼洞察本质，追寻最纯净的本源。
忽然，他在磅礴的气血之力中捕捉到一道稍纵即逝的法则光芒。
“原来如此。”
江伍晨眼神一凝，那消失的法则之光始终在此处。
只是分散开来，融入气血之间。
若非拥有破妄之眼，根本无法察觉。
只是先前的驱逐意识未现踪迹，这令他颇为疑惑。
“盘古大神，请现身一见。”
江伍晨注视着心脏空间的浩渺景象，缓缓开口。
“咚！”
“咚！”
低沉的轰鸣声仍在持续。
除此之外，别无动静。
江伍晨目光幽深，稍作等待。
“轰！”
瞬间，江伍晨周身显化无上的力之法则，那强大的力量仿佛撕裂天地，打破混沌。
圆满的力之法则散发出极为玄奥的气息。
“轰隆隆！”
随着力之法则的运转，盘古心脏内无数气血沸腾翻滚。
江伍晨目光冷峻，静静观察这一幕。
汹涌澎湃的气血之力在翻腾，最终凝聚成一道巨大的虚影。
这虚影并无实体，纯粹由海量气血交织而成。
“盘古……”
江伍晨心中猛然一震，凝视着眼前这一幕。
这个虚影和都天神煞大阵演化出的盘古影像如出一辙。
更重要的是，先前见到的那团法则神光再次浮现，汇集成形。
自己的推测果然正确，盘古确实未亡！
“力之法则，已臻至道！”
“你何时参悟到这一步？”
一双血红巨目陡然锁定江伍晨，声音低沉而威严。
“见过盘古大神。”
江伍晨嘴角含笑，语气平和。
盘古乃开天辟地之祖，于众生而言，是造世主。
即便是三清见了盘古，也要称其为父神；鸿钧道祖见了，也得唤一声道兄。
“轰隆！”
一阵沉闷声响后，无尽气血骤然散去。
那团法则之光化作一道朦胧的道体，近乎透明，却无实体。
相比之前的气血之躯，如今的高度不过丈六。
“未曾想，除了我之外，竟还有人将力之法则修炼圆满。”
盘古目露异彩，注视着江伍晨。
“不过是机缘所致罢了。”
“若非显露，盘古大神怕是不会现身吧？”
江伍晨淡然一笑，目光落在盘古身上。
“你的瞳术颇为独特，竟能窥探我的道念。”
盘古眉宇间透着几分惊异。
“此为天赋神通。”
“盘古大神此刻的状态，既非元神，亦非真灵。”
江伍晨眸中闪过一丝精芒，低声说道。
他能感知到其中蕴含的生命气息，却捕捉不到丝毫本源或法则之力。
那股气机难以形容。
“这是道念，一旦存在便不会消亡。”
盘古神情淡然，缓缓说道：“一念存在，便不会消亡。”
江伍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意味着，只要有一念存在，就永远不会消失。
那么，什么方法才能彻底抹杀它？
又或者，盘古已经成功证道了？
“不用怀疑，要是我证道成功，还会保持现在的状态吗？”
盘古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话虽如此，凭我的神通广大的能力，只要有一念存在，就能重新归来。”
江伍晨却摇了摇头，一念不灭这种能力都有了，只要活着，再次归来并非不可能。
准确来说是重生，因为盘古根本没死，自然也谈不上复活。
“我的身躯化作万物，本源转化为道蕴，赋予天地生机，所有根基都已散去，其实并不容易重生。”
“你叫江伍晨？”
盘古突然将目光转向江伍晨，缓缓说道。
“正是。”
江伍晨点头答道。
不容易重生，说明终究还是可以重生的。
“你为何一定要探查我是否还活着？”
“这对你很重要吗？”
盘古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如果没有探索的精神，又如何追求大道？”
江伍晨目光坚定，语气铿锵有力：“有志气是好事。”
“难得后天生灵中还能有你这样的资质。”
盘古微微点头，打量着面前的江伍晨。
“伍晨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探究你是否还活着，二是想求解疑惑。”
“什么疑惑？”
“混沌之外，究竟是什么？”
江伍晨忽然开口问道。
听罢此言，盘古眉宇间微露思索之色，片刻后才开口：“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尚早。天地浩瀚，超乎你的想象。既然承袭了我的法则，今日便赐你一份造化。”
“我可以帮你融合心脏，助你境界再攀高峰！”
盘古平静地注视着江伍晨，徐徐道来。
“我不需要。”
江伍晨毫不犹豫地回绝。
“为何？难道你不渴望突破混元的限制，成就混元天极？”
盘古眉心微蹙，声音低沉。
“当然想，但若非自身修行得来的力量，我宁可不要。”
江伍晨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他连天道功德都不愿炼化，更别提融合盘古的心脏，即便这样做能带来极大益处。
他不清楚盘古究竟是敌是友，贸然接受这样的造化显然不明智。
“哈哈，未曾想到，你的道心竟这般坚韧。”
“既然如此，我就传授你法门。”
盘古忽然展颜一笑，眼中闪烁着欣赏之意。
很少有人能在如此巨大的机缘面前依旧保持冷静，尤其是对准圣而言。
融合盘古心脏这种逆天机缘，甚至可能立刻成就圣位！
即便圣人，也能至少提升三个境界，之后的修行也会受益匪浅。
盘古没想到江伍晨会如此果断地拒绝。
“不必了，我已经有了法门。”
江伍晨摇头拒绝。
盘古拥有的完整法门确实强大，但他早已修炼万道天衍诀，远胜任何 弟子 。
“那你是否想要我的证道法宝——开天神斧？”
“我可以教你融合三大开天至宝的法门。”
盘古眉头微蹙，心中暗忖，江伍晨的定力实在惊人，面对混沌至宝灭世大磨这样的 弟子 ，居然毫无所动。
江伍晨神情坚定，决意不接受盘古提供的任何机缘。
眼前的机遇，可能埋下未来的隐患。
盘古隐匿于此，绝非仅因重生艰难。
这一点，江伍晨深信无疑。
至少，他必须弄清盘古的真实立场。“你什么都不索取？”
“那么，你想得到什么？”
盘古满是疑惑，如此巨大的机缘竟被拒绝。
世上竟有这般生灵？你的需求无关紧要。”
重点在于，盘古大神您有何目的？难道仅仅因为欣赏我才赐予机缘？”
江伍晨凝视盘古，语气沉稳。
听罢，盘古收起表情，紧紧盯着江伍晨，似欲看透其内心。
江伍晨坦然相对，与盘古对视。
“哈哈！”
“有趣！你与那些所谓的圣人截然不同！”
盘古突兀发笑，声音震彻血色空间。
你说得对，吾不会无缘无故赠你机缘。”
需要你为吾完成一事。”
盘古收住笑意，眼中泛起一丝感慨，缓缓开口。“何事？”
江伍晨心中一动，察觉此事绝不简单。
“杀鸿钧，执掌天道。”
盘古眼中掠过一道杀气，平静地说出此言。
“杀鸿钧，执掌天道。”
当江伍晨听到这句话时，内心震撼至极。
盘古的杀意毋庸置疑。
他确实想除掉鸿钧。
“为何？”
江伍晨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问道。
“不必问为何。”
“我可以传授你无上的修行法门，掌控天道。”
“成就混元天极大罗金仙，易如反掌！”
盘古双眼中流转着法则之光，沉稳地说。
“你知道鸿钧是我的师公。”
江伍晨微蹙眉头，缓缓回应。
“这有何妨？”
“为了证道，任何事物都能成为垫脚石，杀了师公又如何？”
“难道你不渴望吗？”
盘古突然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轻声说道。
“若我拒绝呢？”
江伍晨目光愈发锐利，注视着盘古的道念。
“你将无法离开此地。”
盘古神情冰冷，坚定地说道。
“未必能困住我。”
江伍晨摇头，冷冷回应。
若是巅峰时期的盘古，江伍晨绝无反击之力。
但如今只是盘古的一缕道念，情况便不同了。
“轰隆隆！”
顿时，整个血色空间剧烈动荡！
恐怖的气血之力肆虐，力之法则贯穿天地，横跨时空。
即便混元圣人面对此威，也会感受到巨大压力。
江伍晨眉头紧锁，果然这次进入盘古殿并非易事。
若非自己已证混元，实力深厚，恐怕真的难以脱身。
此刻，盘古心脏中的强大力量笼罩着江伍晨，一旦他拒绝，便会立刻被抹除。
以目前积蓄的力量，灭杀一位圣人易如反掌。
“你可以试试离开。”
“既然知晓了我的存在，你已无退路。”
盘古平静地看着江伍晨，缓缓开口。
“盘古殿，会是你最好的归宿吧？”
江伍晨忽然一笑，随意说道。
“那又怎样？”
盘古微皱眉头，反问。
“鱼死网破又能如何？”
江伍晨眼中寒光闪烁，沉声开口。
“就凭你？”
盘古冷笑一声。
“轰！”
顿时，汹涌的气血之力铺天盖地而来，将江伍晨彻底笼罩。
“苍天圣劫光！”
江伍晨迅速施展圣苍镜法宝神通，刹那间，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弥漫而出。
气血崩裂，空间破碎，巨大的盘古心脏剧烈震颤。
“住手！”
盘古突然喝止，瞬息间收回所有力量，气血与规则归于平静，最终放弃了针对江伍晨。
见状，江伍晨也停止了神通的运转。
“这是什么神通？”
盘古目光如炬，注视着江伍晨，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刚才那一刻，他竟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即便硬拼下去，能否击败江伍晨尚且未知，但他清楚，盘古殿与盘古心脏必定难保。
“足以摧毁盘古殿的神通。”
江伍晨眼神深邃，徐徐说道。
盘古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凝视着江伍晨。
“盘古大神，咱们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
江伍晨挥袖之间，两张座椅浮现，他自行落座。
这一战，终究不会爆发。
盘古忌惮江伍晨的苍天圣劫光，而江伍晨也无法确定能胜过盘古。
即便这只是对方的一缕分身。
但以这样的实力，盘古巅峰时更加强横，谁知道是否还隐藏着其他手段。
盘古凝视江伍晨片刻，缓缓坐下，决定心平气和地交流。
“比起那三个不成器的小子，你倒是有些出息。”
盘古端坐席上，低声感慨。
江伍晨听后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盘古所指的正是三清圣人。
三清乃盘古元神所化。
盘古欲杀鸿钧，三清却对鸿钧行礼，似有不满。“言重了。”
“盘古大神如今可否解释，为何要杀鸿钧道祖？”
“弑师之事，岂能轻易施行？莫非你没有师父，所以说得这般轻巧？”
江伍晨注视着盘古，平静地说：“鸿钧是天道的化身，若想掌控天道，成就混元天极大罗金仙，唯有杀了他。”
盘古神情淡漠，从容回应。
“开天辟地前，他的实力远不及你，没道理让你如此痛恨他。”
江伍晨挑眉道：“至于掌握天道，确实需要除掉鸿钧。”
若非江伍晨持有天道法鉴，几乎就要被说服。“他收我化生的灵物为徒，勾结天道，操控巫妖三族，破坏不周山，毁我所造万物。”
“他违背我的权威。”
盘古眼中杀气涌现，缓缓说道。
江伍晨默然，这理由看似牵强，却又合乎逻辑。
毕竟盘古过去从未正眼看过鸿钧，如今鸿钧却成了洪荒首屈一指的天道圣人，四处施威。
在盘古眼中，这无疑是小人物过于嚣张。
可惜盘古仅存一缕残念，重生归来的时机尚不可知。“你何时能回归？”
江伍晨突然问道。
“至少在鸿钧完全合道之前无望。”
“不然也不会求助于你。”
“我若归来，杀他易如反掌！”
盘古目光冰冷，沉声道。
“好，我愿意追求天道，但杀鸿钧的事，我不确定会去做。”
江伍晨眼神深邃，低声说道。
江伍晨的主要目标，一是平安度过封神劫难，二是 弟子 鸿钧控制众生的布局。
如今，又多了一个目的。
那就是弄明白盘古究竟在计划什么。
盘古言之凿凿，但江伍晨仅信其半。观察盘古对自己的态度，江伍晨察觉此事恐非表面那般简单。加之他对自身感知的信任，以及对罗暇、杨眉、鸿钧等人的了解，深知这些混沌魔神个个心思深沉，手段非凡。
盘古身为三千魔神之首，绝不可能轻易行事。这是江伍晨与混沌魔神交往中的深刻体会。
“看来你对玄门仍有牵挂？”
盘古冷笑一声，“生死大权尽在我手。我定能掌控天道？”
江伍晨坚定回应：“天地由我开辟，我所传之法必行。”
盘古则显出十足自信。
盘古授法于江伍晨，“若你不杀，待我归，自会动手。”
一道玄妙道蕴从盘古指尖浮现，江伍晨收入囊中。
“如此，告辞。”
江伍晨起身，笑语盈盈，“此事，你知我知。”
盘古注视江伍晨离去，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上次入神殿时的元神异动，是否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