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后,阿海扶着朱江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契爷,我发现你变了,以前你可没这么聪明。”
朱江没好气地瞪了阿海一眼。
“还不是为了给你们三个收拾烂摊子,走吧,我已经在你们以前最爱吃的那家餐馆定了位置,今晚你们哪儿也别想去,乖乖跟我回家。”
朱江带着阿海、阿占、红豆去吃饭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高档餐厅,而是他第一次认识他们时带他们去的那家路边小馆。
已经十几年过去了,这里的饭菜味道依旧没变。
四个人这顿饭吃得很开心。
回家的路上,红豆挽着朱江的胳膊走在前面,阿海和阿占跟在后面。
“喂,你注意到了吗?从我们进餐馆开始,附近就一直有人在盯着我们。”
“早发现了,不用说,肯定是冲着它来的。”
阿占拍了拍肩膀上挎着的画筒。
阿海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看来还真被朱江说中了,曾雄对他们根本不放心,不然也不会派人一直盯着他们。
路过街边一个电话亭时,两人停了下来。
阿占留在外面望风,阿海进去给曾雄打电话。
“干爹,我们已经到港岛了。”
“什么,你们已经到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吃饭了吗?”
“刚吃过。”
“画带了吗?”
“就在我们身上。”
“画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明天把画送到中环新开的瑞丰银行,就说是法国的安德森先生委托你们将这幅画存放在瑞丰银行的金库里,为期三个月。”
拿着话筒的阿海脸色瞬间变了,这和他们之前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如果画不直接交到曾雄手里,江尘还怎么抓人?
“干爹,安德森已经死了,银行那边……”
“你放心,安德森的死暂时被法国警方压了下来,现在没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我之前和安德森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正好有他的身份证明资料,我已经和瑞丰银行商量好了,明天你们直接把画送过去就行。”
挂上电话,阿海从电话亭里走出来。
阿占迎上去,问事情进展如何。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回到朱江家,阿海把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一遍。
红豆一脸担忧地说:“会不会是干爹已经发现我们和警方合作了?”
阿占看了一眼那边皱着眉头的朱江,摇摇头说道:“应该不会,不然他肯定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要画。”
阿海还在琢磨曾雄到底想干什么,没有说话。
这时朱江开口了。
“前两天我在报纸上看到关于瑞丰银行金库的新闻,他们号称那是全港岛最安全的金库,水泥墙就有两米厚,大门用的是特殊合金,连炸弹都炸不开。”
阿占耸耸肩说道:“关键是,哪个劫匪会傻到去打这种守卫森严的金库的主意?东西放在那里当然安全了。”
所以这家银行才敢和保险公司联手放出消息,如果客户放在他们金库的东西丢了,保险公司会按物品价值的两倍赔偿。
朱江话还没说完,阿海突然打断了他。
“契爷,你刚才说金库里的东西丢了,保险公司会双倍赔偿,对吗?”
“没错,怎么了?”
朱江疑惑地看着阿海。
阿海眼睛一亮,肯定地说:“我知道曾雄在打什么主意了。”
接到阿海的电话时,江尘刚洗完澡出来。
“你是说曾雄打算把画存进金库,然后让你们再偷出来,骗银行的保险赔偿金?”
“这种艺术品要是被盗,过几年再出现,价格会更高。
曾雄不只是为了保险金,还想借失窃炒作画的价格,等过段时间把画拿出来卖,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那幅画如果真的放进瑞丰银行金库,你和阿占真能再偷出来?”
“江警官,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
“至少有六成把握,当然需要更多时间和周密计划。”
江尘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
六成把握已经不错了,反正正常情况下,他也想不出怎么才能把那幅画从金库里偷出来。
“你确定曾雄一定会找你们做这件事?他不是已经答应让你们退休了吗?”
“正因为我们提出要退休,他才会用这件事逼我们去偷画。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那你准备帮他偷?”
“保险金再加上走私失窃艺术品,这样的罪名,曾雄应该够在监狱里待一辈子了吧?”
确实够了,但江尘从来没说过要让曾雄在监狱里养老。
只要能抓住他的把柄,把他送进监狱,下个月【死亡笔记】的名额就是他的。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已经收到法国警方的案情通报,《赤赫林之女仆》的失主已经报案,只是没公开。
只要那幅画一到曾雄手上,我立刻就可以抓人。”
“没问题,我们明天把画送到银行,然后尽快想办法偷出来,交给曾雄。”
一切如阿海所料,第二天早上他们把画送到瑞丰银行后,就被曾雄叫去了公司。
办公室里,曾雄拉着阿海、阿占、红豆三人嘘寒问暖,阿海三人也很配合地装出一副感动的样子。
坐下后,红豆主动提起了退休的事。
曾雄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说:“你们退休的事,我本来是支持的,但现在我还想让你们帮我最后一次,看在这么多年的父子情分上,你们不会不答应吧?”
“干爹,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红豆一脸不满,正要发作,旁边的阿占赶紧拉住了她。
“红豆,你怎么跟干爹这样说话呢?”
曾雄立刻抬手示意阿占没事,表示他理解红豆的心情。
他还说,如果他们三个真的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去帮他偷那幅画,这些年他们三人偷画的钱就别想拿到了。
阿海、阿占、红豆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只能装作无奈,答应了曾雄的要求。
“什么?去偷那幅《赫林之女仆》?”
阿海假装惊讶地看着阿占和红豆,然后转头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曾雄。
“干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那幅画放在瑞丰银行的金库里,外面24小时有人把守,大门只能用特制的钥匙打开。”
“所以我才找你们去偷。”
曾雄打断了阿海的话,“我知道这次确实有难度,但这对你们三个来说不算什么。
只要你们能帮我偷到那幅画,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阿海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会儿。
“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
他起身把阿占和红豆叫到一边,三人商量了一番,最后阿海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干爹,这次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我们需要一百万定金。”
“没问题。”
曾雄立刻拿出支票簿,签了一张支票递给阿海。
“那人手呢?你们三个应该不够吧?”
“我会找几个朋友来帮忙。”
“可靠吗?”
“不需要可靠,因为他们不会知道这幅画最终会回到干爹你手里。”
阿海这么一说,曾雄彻底放心了。
从曾雄办公室出来后,阿海、阿占、红豆走进了一部没人的电梯。
“喂,我们真的要帮干爹去偷那幅画吗?”
“放心,这件事已经跟你的江警官报备过了,他是同意的。”
“什么我的江警官,你别乱说!”
“是谁在乱说?脸都红了。”
见红豆又被阿海调侃,阿占站出来打圆场。
“好了,别闹了,说正事。
这次行动光靠我们三个肯定不够,还得找几个帮手。”
“人手简单,找几个胆子大、嘴巴严的就行。
关键这次需要一个外援配合,不然我计划的最后一步没法实施。”
“你需要什么样的外援?”
“最好是个警察,而且职位要高一点。”
阿占立刻露出一副“我懂了”
的表情。
“所以契爷肯定不行。”
“他当然不行,他知道了不仅不会帮忙,反而会给我们添麻烦。”
阿占一脸苦恼地抱起手。
“那找谁好呢?”
红豆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演戏,无语得直翻白眼。
“想找江警官帮忙就直说,用得着这样吗?”
阿海和阿占异口同声地回答:“用得着。”
红豆看着阿海和阿占那副讨好的模样,实在拗不过他们,只好答应亲自去请江尘。
为了方便行动,三人没再住在朱江家,而是在外面租了间房子。
客厅被改成了会议室,墙上挂着一张行动步骤图。
阿海拿着木棍站在图纸前,阿占坐在单人沙发上,红豆和江尘则坐在长沙发上。
红豆今天穿了件黑色包臀短裙,搭配黑色丝袜和红底高跟鞋,双手搂着江尘的脖子,直接坐在他怀里。
江尘和红豆的关系进展飞快,才几天时间,两人已经亲密到可以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亲热。
这一幕让阿海看得心里直冒火。
“喂喂,我找你来是帮忙的,不是让你来泡红豆的。”
阿海忍不住抱怨。
江尘一只手搭在红豆腿上,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两人只顾着甜蜜对视,完全没理会阿海的不满。
亲热了一会儿,江尘才抬起头,笑着说:“你搞错了,是她泡我,不是我泡她。”
阿海气得用木棍敲了敲墙上的图纸,无奈地说:“拜托你们两个专心点。”
红豆整理了一下裙子,从江尘怀里站起来,紧挨着他坐下,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