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的阳光倾洒在这片静谧的山林空地上。刚刚结束的那场聚餐,丰盛得让人难以忘怀,众人的肚子都吃得圆滚滚,仿佛一面面即将敲响的鼓。酒足饭饱后,他们依照各自的喜好,在空地各处寻得歇脚之处。
空地边缘,身形健硕的赵虎惬意地靠着粗壮的树木坐着,双手悠然垫在脑后,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情,眼神里透露出对刚刚品尝过的美味的回味。他时不时地咂咂嘴,似乎还能感受到猪排骨在舌尖上留下的独特滋味。
不远处,李大伟,王旭依旧站立着,身体斜倚在树干上,时不时发出响亮的饱嗝,似在向周围宣告着这场聚餐的圆满。在柔软的草地上,杨致远索性躺了下来,伸展着四肢,尽情享受饭后的慵懒,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的发丝,也带走了些许饱腹感。更有几人,以半蹲的姿势停留在原地,微微晃动着身体,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帮助肠胃更好地消化美食。
“嘿,你们发现没,那个猪排骨这么吃,简直香到骨子里,肉又软又烂!”张子强的声音,打破了山林空地的平静,惊起了几只栖息在枝头的鸟儿,扑棱棱飞向远方。
“可不是嘛!”何文博略带沧桑的声音紧接着应和道,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陷入了回忆,“以前年底村里杀猪分猪肉,大家都跟疯了似的抢着要肥肉。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肥肉可是宝贝,既能解馋,又能炼油。那些猪排骨就只能落到我们这些‘黑五类’手里。平常我们都是挑完骨头上的肉就扔了,压根儿没想到,把它熬成骨头汤,竟能这么鲜香。”说着,他舔了舔嘴唇,似乎仍在回味那鲜美的味道。
“乱说!”梁智杰涨红了脸,大声反驳道,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这和食材本身关系不大,全是老大厨艺好!”他的语气中,满是对老大厨艺的由衷推崇,“就说今天这顿饭,换作别人,就算给同样的食材,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吗?”
“没错没错!”周围的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这排骨汤香得醇厚,菌菇鲜得纯粹,肉片又浓郁入味。每一口都让人陶醉,仿佛是一场舌尖上的盛宴。”
“太对了!”戴着草帽的梁智峰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差点把草帽甩飞,“我今天吃了两大碗干饭,没想到菌菇这么好吃!以前都不知道它的妙处。要不是今天这顿饭,我还一直以为菌菇没什么味道呢。”
“汤浇干饭更是一绝!”林强军接过话茬,眼中闪烁着光芒,他用手比划着,“每一粒米饭都吸饱了汤汁,变得浓稠鲜香。就算没有菜,光这汤泡饭,我都能吃上两大碗,更何况还有肉呢,味道实在太绝了!”
“对!老大安排我们去收菌菇,咱们可得加把劲。”张子豪目光炯炯,充满干劲地说道,“山里菌菇种类多,以老大的性子,肯定会把各种菌菇都煮来尝尝,到时候又有口福了。”
这番话一出口,众人纷纷点头,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赞同声此起彼伏,话语里满是对未来美食的热切期待。
吃撑的许琪,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朝着江奔宇走去。“小宇,你们平时都这么吃,生活过得挺滋润嘛?”她的脸上写满了惊讶,眼中透露出一丝羡慕。
江奔宇微微耸耸肩,语气平淡:“还行吧!”
一旁的覃龙也是耸耸肩膀,表示赞同。
“这还叫还行?”许琪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语,双手叉腰说道,“我都吃了两碗,小虎那家伙更是吃了三碗。怪不得你不愿意去村里饭堂吃饭,原来自己吃得这么好。”
“那是你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事罢了。”覃龙说道。
许琪闻言白了覃龙一眼,说道:“原因还不是你们身上,这样的事,平时都不叫我。”
覃龙闻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好在那里干愣住了。
一旁江奔宇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认真起来,目光深邃而坚定,他微微皱起眉头,缓缓说道:“姐,时代都变了!说实话,这种大锅饭早该取消了。你看看村里,林氏和李氏那些人,干活时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早上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晃到地里,到了地里也是东瞧瞧西看看,要么找个阴凉的地方偷懒,要么磨磨蹭蹭地应付。可他们挣的工分,和覃氏、何氏那些拼命干活的人一样多。覃氏和何氏天不亮就下地,一直干到太阳落山,累得腰酸背痛,可得到的回报却和那些偷懒的人没差别。大家心里都有杆秤,谁好谁坏,明眼人一看便知。”
其实,江奔宇心里清楚,虽然自己这么说,但当下时机并不成熟。回顾历史,新中国成立初期,百废待兴,中国整体工农业生产环境极为严峻。城市里工业基础薄弱,农村生产力低下,大量人口面临着饥饿和贫困。在这样的背景下,国家实行集体计划经济制度。众人齐心协力搞生产,到了秋季,依据劳动积累的工分分配粮食和财富。在农村,土地归集体所有,大家一同耕地。这项政策在初期成效显着,毕竟当时农村农具匮乏,一家一户难以完成大规模的农业生产。集中力量办大事,使得有限的资源得到了合理配置,提高了生产效率。在最初的十多年里,农业为国家积累了大量财富,有力地推动了国防工业的重点发展,为国家的长远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无数的工厂在这片土地上拔地而起,生产出各种工业产品,增强了国家的综合实力。
然而,到了60年代,情况发生了急剧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混工分,反正集体劳动,干多干少一个样,认真耕地和敷衍了事得到的工分相同,分配的粮食也没差别。起初,少数人这么做,秋收时粮食还够分配,大家都有饭吃。但随着混日子的人越来越多,农作物生长受到严重影响。该除草的时候没人认真除草,杂草丛生,抢夺了农作物的养分;该浇水的时候没人及时浇水,庄稼干旱枯萎。收成逐年变差,粮食逐渐不够分配。再加上连续两三年的自然灾害,暴雨、干旱、病虫害轮番肆虐,集体劳动模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土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大家都面临着没饭吃的危机,积极耕种制度就此失败。人们饿得面黄肌瘦,四处寻找能吃的东西,树皮、草根都成了救命的食物。
到了70年代末期,集体劳动名存实亡。其他一些村子的农民,眼看着集体劳动导致大家没饭吃,便冒着巨大的风险,实行土地分配到户,各自单干,收成归自己。他们按下手印,写下血书,表达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那一年,大家为了自家土地的收成,费尽心思,挥洒汗水。天不亮就起床,一直干到天黑,精心照料着每一株庄稼。好在没有天灾,收成颇为可观。粮食堆满了谷仓,人们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个是不公开的秘密了。但仍有一些村子,像古乡村,依旧死守着旧制度,不愿做出改变,在时代的浪潮中逐渐滞后。村民们依旧在集体劳动中消磨时光,生活依旧贫困。
“老大,你说得太对了,我们村也是这样。”张子豪连忙附和,脸上带着认同,“我早就看不惯那些偷懒的人了,可一直没敢说。”
“就是!”
“说得太对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着对江奔宇观点的赞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奈与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