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头那片开阔的晒谷场上,清晨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每一寸光线都像是带着温度,给整个场地镀上了一层暖黄的光晕。那光晕轻柔地包裹着这片平日里村民们劳作、休憩的地方,此刻竟添了几分别样的神圣感。
村民们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赶来,有的手里还握着农具,有的肩膀上搭着汗巾,他们或三两成群,低声交谈着,或独自默默走向人群聚集处。大家围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为这场即将拉开帷幕的关乎村里生产的动员会奏响的前奏。
村长李志站在人群的前方,清了清嗓子,那动作带着几分习惯性的沉稳。他率先打破了现场的宁静,声音里带着这片土地赋予的质朴与厚重:“我没啥特别要说的,就是想问问大伙,对接下来的生产安排,还有啥想法没?”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里满是对大家意见的期待,仿佛在向每一个村民传递着尊重与信任。
村管理人员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交汇间,传递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他们在村里共事许久,许多事情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彼此的想法。随后,他们又纷纷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表示没有什么特别的见解,似乎一切都已在他们心中有了既定的方向,只等村长一声令下。
村长李志见状,微微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宣布大家按计划开工。就在这时,一道响亮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村长,我有话说!”那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静,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村会计林国胜。只见他站在人群之中,脸上带着几分严肃。
“哦!是国胜啊!那你说说吧!”村长李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那笑容里满是对林国胜的信任与欢迎,仿佛在告诉他,这里是大家畅所欲言的地方。
林国胜向前走了两步,神色愈发严肃,表情凝重得如同此刻的气氛。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像是被某种力量推动着,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晒谷场:“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通报。根据新加入的夜班巡逻队员的反映和举报,之前的巡逻队在夜间看守的时候,监守自盗。涨潮时冲上岸的海货,他们竟然私自拿去煮了吃!而且,我们还找到了他们做饭的地方,发现了大量的鱼骨!”说着,林国胜大步走到一旁的土台前,手上稳稳地提着一个满满当当的袋子,那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不可饶恕的过错。
他将里面的鱼骨一股脑地倒在了土台上,瞬间,那一堆鱼骨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底下的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人群中一阵哗然,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村民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有的则皱起眉头,低声咒骂着这种不道德的行为;还有的则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不少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般,齐刷刷地投向了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
在这众多目光的聚焦下,江奔宇面色平静,就像一潭毫无波澜的湖水,深邃而难以捉摸。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与思索,仿佛在等待着这场风暴的进一步发展。
覃龙和何虎一开始心里还有些慌乱,毕竟被这样当众指责,任谁都会有些忐忑。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但当他们看到老大江奔宇稳如泰山,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们的内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他们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有老大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所以,村生产队经过商议,决定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公开检讨以及工分扣减。目前批评教育已经完成了,一会儿就让他们写好检讨书。至于公分扣减,以后他们三人每天的工分按最低的2工分来计算,多出不算。这样一来,他们一日三餐还能在村饭堂吃饭,但没有了参与其他物资分配的权利!”林国胜说完,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奔宇三人,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向他们宣告,这是既定的事实,不容反驳。
“国林,这样的处罚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你这和只给他们一碗饭吃有什么区别?”村长李志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意外,这事他还真不知道啊,这林姓的手伸得有点长了啊,于是开口劝道。他深知这样的处罚对于三个年轻人来说,或许有些过重,他希望能给他们留一些改过自新的机会。
“服!”江奔宇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第一个开口说道。他心里清楚,这就像是一场阳谋,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让人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吃不吃那点分配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他的随身空间里储备着大把的物资,那些物资足够他在这个村里生活许久。他现在在意的,是究竟是谁在背后针对自己,所以他要先稳住局面,慢慢观察,等待着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露出破绽。
覃龙和何虎听到江奔宇的回答,也连忙跟着说道:“服”“服”。他们深知,在这种情况下,跟着老大的决定走,才是最稳妥的选择。他们相信老大的判断,也相信老大一定有应对的办法。
林国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笑容,那笑容一闪而过,仿佛从未出现过。甚至连村长李志的话好像没听到一般,于是他心满意足地不再说话,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任务。
“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大家就按计划开工吧!”村长李志看了看众人,最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国胜宣布道。他心里清楚,江奔宇这个知青可是黄镇长亲自送下乡的,这其中的关系或许不简单。回去可得跟家里的小辈们提个醒,让他们多留意着点,别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至于林国胜开口说了,他没悟到意思那就算了,反正自己刚才出声劝说,表明了态度,这事跟我没关系。
众人渐渐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这时,一个身影朝着江奔宇、覃龙和何虎三人走来。
覃龙眼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来人,急忙迎上去说道:“七叔,给你添麻烦了!”说完,又转过身对着江奔宇介绍道:“这是我七叔,覃德昌,负责我们覃队的工作安排!”
覃德昌走到他们跟前,拍了拍覃龙的肩膀,神色有些无奈,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有些话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些轻松又舒服的工作位置,哪里轮得到我们覃队和何队,还不都是被他们林队和何队给霸占了。”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甘与无奈,仿佛在诉说着村里长久以来的不公。
“七叔,那我们今天的工作安排是?”覃龙问道。
“去割牛草吧!割够一百斤牛草料,就能记2个公分。剩下的时间,你们自己看着安排!2公分?还怎么想让人努力做事了?”覃德昌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对这种工作分配的不公早已习以为常。
一旁的江奔宇听到这话,心里不禁暗自欣喜,没想到还有这样能“浑水摸鱼”的好事。原本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反击林国胜的刁难,现在突然对他有点“感激”了。他心想,这样的工作安排倒也轻松,正好可以利用多余的时间做些自己的打算,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深入探寻一下北峰山脉里的猎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