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的人是陆燕鸣,她心都跟着紧了起来,真的是冤魂不散。
她冷冷淡淡的对着陆燕鸣道:“也没什么巧的,我要回去了。”
陆燕鸣却笑了,“这么着急?这青花小筑里面没有夫人感兴趣的东西吗?”
看到他那笑的阴恻恻的模样,秦婠总觉得他没憋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刻他便一抬手,一队锦衣卫如鱼般涌进青花小筑,吓得里面的人都不敢动。
锦衣卫不比京兆衙门,还能申冤,一旦被锦衣卫的人带走的尸骨不见。
秦婠面不改色,“没有,指挥使大人请便。”
她撑开伞走向雨幕中,没走两步,就听到春莹的声音。
“官爷,我们都是正经生意,衙门里备过案的,不曾犯过法,您不能乱抓无辜呀。”
“是不是无辜,去一趟锦衣卫的天牢,你就知道了。”
春莹被押着,发髻都乱了,跟着一起被押出来的还有掌柜的。
见秦婠停住脚步,陆燕鸣眸子更弯了。
“夫人可是想起来,还有什么东西没买?”
现在可以确定了,陆燕鸣就是冲着她来的。
秦婠也是好奇了,她没嫁人的时候,谁都想不到她,一嫁人了,牛鬼神蛇都找了过来。
她望着从伞尾处落下的雨滴,琢磨着一件事情,皇上在赐婚的时候,有没有给她跟季虞白两个人算过八字?
“的确,还有一支簪未买。”
她站在屋檐下,收了油纸伞立在墙根,“指挥使大人莫不是对女人的东西也感兴趣?”
陆燕鸣面带笑容,“簪送心上人,本座买一支送人也不是不可以。”
秦婠深吸一口气,心里告诉自己,以后见到锦衣卫都要绕道而行,不能惹上这个疯狗。
包厢内燃了香,驱散了屋内的潮湿,秦婠临窗而坐,目光盯着从屋檐漏下去的雨滴。
她着急回将军府,可偏偏陆燕鸣一点都不急,悠闲地喝着茶,修长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摩挲着,那温柔眷恋的目光,仿佛手里握的不是茶杯,是他的心肝儿。
她的耐心没了,语气不善的问:“指挥使大人不会单纯想喝茶吧?”
陆燕鸣这才抬眸看她,眼里虽然噙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然,还能跟夫人做点别的?”他后面几个字咬的极轻,带着含糊不清的撩拨。
秦婠脸一冷,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气愤。
“陆燕鸣,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招惹过你,你为何要盯着我不放?”
她不会觉得,陆燕鸣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她猜十有八九跟季虞白有关系。
陆燕鸣也不恼,解释缘由:“夫人是不是意会错了,这茶不是你请我喝的吗?”
秦婠拍桌而起,“那你慢慢喝吧。”她不奉陪了。
陆燕鸣微愣了下,随后笑开,哄着秦婠道:“别气,别气,本座找你来,只是想求证一件事情。”
秦婠扭头看向陆燕鸣,他倚靠在窗口,黑纱帽,两边垂着的红穗子落在胸口,妖艳无比。
“汴州,徐州等地均有人在大量购买粮草,这个主意是不是你给季将军出的?”
听这话时,秦婠心里稍稍有些诧异,不愧是锦衣卫指挥使,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狗鼻子。
秦婠哼笑一声,反问陆燕鸣,“指挥使觉得我有这个本事?”
陆燕鸣瞧着她装傻充愣的样子,笑了,“我可不是季虞白那个莽夫,这青花小筑背后的人是你,这点本座可有说错?”
秦婠顿时像是一只刺猬,竖起浑身的刺,警惕地看着陆燕鸣。
他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情?
“我听不懂。”她索性跟陆燕鸣装傻到底,这间铺子做的生意都是正经营生,也不怕陆燕鸣来查。
陆燕鸣轻笑着开口:“别怕,本座只是好奇,既然你有这本事,何必要跟着那个莽夫?”
秦婠看着陆燕鸣,也笑了,清冷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大将军名声在外,要权有权,要颜有颜,这样的好儿郎,大辰哪里能找出第二个?”
所以,她嫁给他,一点都不亏。
谁料陆燕鸣听完,莞尔一笑,“你说的那些,本座都符合,要不,你弃了他选本座?”
“呵!”她冷笑一声,也不再接他的话。
陆燕鸣笑容不变,“给你一日的时间,你还没查清楚你哥哥失踪跟季虞白之间的关系吗?”
他一句话点在她心里,秦婠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胡思乱想免得被陆燕鸣牵着鼻子走。
“我相信一个为国为民浴血奋战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倒是有些人乱杀无辜,心恐怕是黑透了。”
陆燕鸣的笑容僵在脸上,目光阴冷起来。
“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不然……”
话没说完,门被人一脚踹开,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朝着陆燕鸣的方向飞去。
陆燕鸣微微后仰,长剑插进窗棂上,离陆燕鸣那张妖艳的脸只有两指宽。
季虞白进屋将秦婠挡在身后,面色冷凝的盯着陆燕鸣。
“锦衣卫什么时候这么闲了?来这里喝闲茶?”
陆燕鸣皮笑肉不笑地道:“路过碰到将军夫人,请她喝了杯茶,将军这都要管?”
季虞白冷声道:“有人请她喝茶是好事,但,你是什么?”
被暗讽不是人,陆燕鸣彻底笑不出来了,他施施然起身,“既然不欢迎,那本座就不打扰了。”
他朝着门口走去,路过秦婠的时候,故意压着声说道:“本座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欢迎随时来找我。”
秦婠看着他那张妖气冲天的脸,恨不得打上一拳。
等人走后,秦婠看着擦拭长剑的季虞白解释道:“出来采买个东西,碰到陆燕鸣的。”
季虞白嗯了声,似乎对他们为何在此喝茶并不感兴趣,只是对秦婠说道。
“他跟我有过节,他对你说的话,不可信。”
秦婠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一同下楼时,秦婠这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