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门客!”
一道大喊突然响起,姜门客顿时顿住脚步。
转头看去,白家管家追了出来。
“姜门客,家主说,刚才是小少爷太冲动了,莫要生气,这些钱拿着,买些酒喝。”
管家快步走来,递过一块银子。
沉甸甸,有一斤。
也就是……十两。
姜门客握住手中的银子。
冰冷,寒凉。
原来他姜门客,就值这十两银子。
“不用了。”
姜门客把十两银子还给管家,转身离去。
姜门客离开白家,在雨中漫步,直至走到一间院门前。
江家。
与白家不同,江家十分低调。
简约干净的木门之上,挂着黑底白字江家的门匾。
上次来,还是劝江家叫马贼袭村。
短短几句话,他便意识到,江辞舟是聪明人,也是个狠人。
和他一样狠,一样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姜门客抬手,想要叩响房门。
可他脑海中又浮现出白家的影子。
他承认自己够狠,够毒。
可整整十五年啊,又岂是一朝能割舍?
尚若他在白家还有一点地位,尚若白子水多尊重他一点,尚若白家能让他这一身才华不被辱没……
“吱呀!”
不等他敲门,院门却是开了。
开门的正是江辞舟。
“姜门客,别来无恙,快,里面请!”
江辞舟见姜门客都淋成落汤鸡了,他连忙脱下上衣,披在姜门客的身上。
衣服带着些许暖意,暖在姜门客心里。
“江家主,预料到我会来?”
“哈哈。”
江辞舟笑了一声,道:“我还能猜到,那白峥对你发火。”
“江家主真是神人,在下佩服。”
姜门客跟着进了房间。
在这没有关系寸步难行的大乾,江辞舟成年时江家早已没落,而他凭一己之力做到参军,还将江家带到如今的地位,可不容易。
甚至天下都没几个人能做到这一步。
江辞舟给姜门客倒上茶水,却突的皱了下眉头:
“这什么破茶……”
“晚棠,贵客来了。快去把我那龙山红茶取来!”
“江家主,不用了,喝这茶就好。”
姜门客连忙说道。
江辞舟行礼道:
“姜门客这是什么话?以你的才华,我再不拿最好的茶招待,岂不是对您不敬?”
“江家主。”
姜门客心中翻滚,那漫天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眼中多出泪光。
白子水接任白家家主整整十三年,都从未如此以礼待他。
就因为他长得丑。
“可惜白子水不会识人,白白辱没了姜门客这一身才华啊。”
江辞舟摇头,叹气一声。
“倘若我有姜门客这等人才,当今又怎会只是个参军。”
姜门客单膝跪地,眼中满是激动:
“江家主若是不弃,在下愿追随江家主,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江辞舟连忙上前,将其扶起:
“姜门客,你当真愿意追随我?”
“愿意!”
姜门客坚定地答道。
“快去,给姜门客换身衣服,备些酒菜来。”
江辞舟连忙说道。
“多谢江家主了。”
酒菜上齐。
两人吃饭喝酒,相互寒暄,畅聊未来。
越聊越是投机。
江辞舟觉得相见恨晚,姜门客觉得终遇明主。
“哎,我有一事困扰。”
江辞舟叹气一声。
“林小凡不除,对我来说是个大麻烦啊!”
“林小凡。”
姜门客眉头一紧。
他想起了林小凡与江家的过节。
“我有一计,可除林小凡。”
“姜兄,你有何计?”
江辞舟心念一动。
“我可以挑拨林小凡与白家的关系,让他与白子水斗。如此一来,就有机会。”
姜门客开口说道。
江辞舟微微颔首。
把白子水拉来同一阵营,的确能吸引不少火力。
只是……
“可是……白子水向来胆小,如今又一心求和,怎会去招惹那林小凡?”
“他不会,但有一个人会。”
“你是说……白铮?”
江辞舟恍然大悟。
白子水不傻,但白家的傻子可不少。
“江兄,我去白家一趟,等我回来!”
姜门客不再迟疑,起身就要走。
“等等……姜门客。你跟了白家十几年,倘若就这么挑拨白家,恐怕世人会说你不义啊!”
江辞舟拉住了要走的姜门客。
姜门客自嘲一笑:
“就算是不义,也是那白家不义在先。”
“再说,功名利禄不过浮云,我姜旧从不在意什么名声。”
“江家主,等我消息。”
……
姜门客还是回了白家,心中五味杂陈。
他坐到自己的房间中,静静地看着窗外。
眼看着月亮缓缓落下,眼看着晨光刺破黑暗。
时间缓缓流逝,他就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许是在思考对策,许是在权衡利弊,又或是在等个人。
直至太阳初生。
他终于是站起身来。
白子水,还是不愿意来看他一眼么?
也罢!
白家无情,就别怪他无义!
姜门客起身,望白铮的房间去。
门口处,一个女子赤裸着身子,奄奄一息,身上到处都是血淋林伤痕。
姜门客认识她。
是一个很惨的人。
早年白铮看她好看,便将其绑来了府上,夺了清白。
白子水知晓后,给了那户人家十两银子,此事便没了下文。
只是看这模样,是活不成了。
白铮,你也该死!
“姜门客,你来作甚!”
门口的护卫拦住了他。
“我要见白铮。跟他说,我有法子对付林小凡。”
姜门客面无表情的说道。
护卫进去传话,几秒钟的功夫,便跑了回来:“白公子说可以。”
姜门客进入屋内,一片狼藉。
“姜旧,昨日刚和我吵了一架,还闹着要脱离白家。如今又来找我,是不是没安好心?”
白铮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