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意在府上经过精心照料,身体精神也恢复了不少,回到军营复职,只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眼中,少了一种光,似乎灵魂少了一半,眼中只有仇恨,戾气,他每日发疯似的练兵,无比苛刻……
此后,为了让绾绾好好养胎,摩诃耶父子不断地筹集银钱,只是摩诃耶两袖清风,从不积攒钱财,每月俸禄都分发给那些伤病的将士,本就两袖空空,现在被逼到不得不向军师借钱,然阮军师同他一样清贫,家中还有久病的夫人需要购买药材,也借不出多少银两。
阮军师那日见老摩又来借钱,便一拍脑门说道:“老摩,你这是筹钱给你儿子娶媳妇儿用的吧,甚好,不如你去找我师妹借些银两,以咱们的关系,她定会慷慨解囊的”
老摩一听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只是搭不下自己一张老脸来,便写了一张借条,让萨摩耶前去李金儿那里借银。
萨摩耶本不愿接触李金儿,然绾绾的安胎药已经喝完需要再次抓药,那药材昂贵,萨摩耶不得不拿着借条去莲花楼寻了李金儿。
在这楼中最高处的豪华房间,李金儿正在不慌不忙的抽着水烟,听下人来报说萨摩耶求见,她顿时心花怒放,狂喜不已,不知这萨摩耶有何事前来寻她。
萨摩耶来到房中,也不正眼瞧她,只抱拳行礼,递上借条说道:“见过李大娘子,是我父亲有事托我找你”
“哦,不知老摩托你找我何事呀?”李金儿一边抽着水烟,一边用眼睛睥睨着他。
“是这个”说罢将借条递给李金儿。
李金儿接过一看,不禁大笑起来,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呵呵……哈哈……唉呀这个老摩呀,竟是找我借钱,要借白银一百两,哈哈……”
看着李金儿笑得前仰后合,萨摩亚古铜色的脸膛黑一阵,白一阵儿,他别着脸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你借不借吧”
良久,李金儿才停下笑,扭过来将手搭在萨摩耶结实地胸膛上,笑道:“我的好郎君,你到我这儿来,还提什么借钱,如果你们父子哪里有了难处,看在郎君的面子上,我定是要帮忙的,可是你要告诉我,你有什么难处,我李金儿一定帮忙帮到底,绝不再让你们为难”
“没什么,就是需要银子”
“哦,那好”说罢,李金儿摆摆手,让下人取出白银五百两,递给萨摩耶,还将那借条给撕掉了,然后用手指勾着萨摩耶的下巴说道:“郎君,不够了再来呀”
萨摩耶下巴一扭,撇开她的手指,道声谢后转身走了出去。
李金儿随后对身边的玉奴说道:“去,跟上他,看他到底是为何事。”
“是,夫人。”玉奴转身跟去。
玉奴悄悄跟在萨摩耶身后,走过几条街道,只见萨摩耶先去了城中最贵的药房,出来提了几份药材,然后又去了城中最知名的脂粉店,买了一些胭脂水粉,随后又去了萧大娘子的绸布庄,割了几匹绸布,才满载着物品,欢欢喜喜出了城外,走进一片普通民宅区的一间破屋。
玉奴有些奇怪,便跟了过去,只见一个老妈子欢欢喜喜接过一应物品,转身进了屋,而那屋内榻上,赫然躺着肚大如盆的王妃绾绾,她扶着肚子,强撑着坐了起来,萨摩耶见状,忙去扶她,绾绾埋怨他道:“萨摩大哥,这些东西都够用了,你无须再破费了”
萨摩耶红着脸说道:“你上次的药材都喝完了,得及时续上,其他的物品,我想给你用些更好的”
绾绾非常感动,感激地说道:“萨摩大哥,谢谢你这么多天以来对我的照顾,绾绾感激不尽,只是暂时无以为报……”
不等绾绾说完,萨摩耶抢着说道:“绾绾,只要你顺利生下孩子,你们母子平安,天天开开心心的,我便心满意足了”
“萨摩大哥……”绾绾不再说什么,内心十分感激。然她心想,这么久了,为什么龙意还不来看我。
玉奴回去将此事原原本本禀告给李金儿。
“什么”李金儿拍案而起,杏眼圆睁,怒道“这个红颜祸水,她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吗,却原来被萨摩耶藏匿在城外,老摩这个老东西,想必也是帮凶,哼,岂有此理”
“夫人,我们是否需要将此事揭发禀告少主”玉奴问道。
“不,让我好好想想!”李金儿摇着团扇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个红颜祸水,不让龙意知道她的死活也罢,若不是因为她,我那侄儿也不会鬼迷心窍将她带回北境,我们龙字军也不会损失那么惨重,害我白白折损了几万两黄金,现在正是重整军营东山再起的时候,不能让龙意为她分心,只不过嘛,现在又把我那萨摩郎君给迷得神魂颠倒,甘愿为她付出一切,连脸面也不要了,哼!我咽不下这口气”
“夫人,那我们该怎么做”
“哼!萨摩耶若是想好好养着她,银子总会不够用的,哼,咱们好好等着瞧吧”李金儿冷笑着说道。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临盆的时间到了,刘阿妈也替人接过生,算是个熟练的稳婆,眼看瓜就要熟了,她早早准备好了一应器物,等着这一天呢。果然,这日,绾绾吃过午饭,只觉肚子沉的站不起来,她使劲挺腰站了起来,“哗啦”只见两腿之间一股黄热的液体落在地上,“哎呀,刘妈,你快来呀!”
刘妈还系着围裙,听到喊叫,忙跑过来一看,惊喜地大叫:“好呀,要生了,羊水已经破啦”
说着她解开身上围裙,跑过来扶着她往榻上走“夫人快躺下,快躺下,我来帮你接生”
刚扶绾绾躺下,门开了,萨摩耶提着两条鱼回来,“绾绾,你怎么了”他着急地奔过来,“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哎呀,恭喜呀,大官人,夫人啊这是要生啦,你要当爹啦”刘妈拍着他的胳膊喜笑颜开。
“哦,要生啦,太好了,太好了”萨摩耶尽管不是真爹,然他仍是欢呼雀跃,满心欢喜“刘妈,需要我做什么,我能帮什么忙”
“大官人,你呀,什么都不用做,就请等着当爹吧!刘妈我呀,什么都准备好了,不需要你插手”
“刘妈,你自己行吗,我帮你一下吧”
“唉,用不上你,我刘妈的手你还不相信吗,这街坊邻里这几年刚出生的闺女小子们哪个不是我接生的,你快出去吧”说着就要推萨摩耶出去。
“我,我担心她,我得看着她”萨摩耶磨磨蹭蹭不愿出去。
“唉,女人生孩子哪有男人看着的,听话,快出去”说着,刘妈毫不留情地推他出去,关上了门。
待烧好了热水,准备好了剪刀,白布,刘妈便开始接生了。
“用力,用力啊,深呼吸,再用力”随着刘妈号子一般的引导,绾绾躺在床上疼的不行,但她使尽全身力气,只想顺顺利利地将将这个怀胎了十月的孩子生下来。
“啊……啊……”
“用力,深呼吸,用力啊”
……
听着屋里的阵阵哀嚎声,萨摩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心想该如何能减轻一些绾绾的痛苦,假如我能替她转移掉这些疼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