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给您写份情书?
他还怪客气的嘞。
姜佩佩这辈子都没听到这种说辞。
关键是前两天还听他特地解释了下“您”这个字的另一层意思。
陈俊生啊陈俊生。
你可真是老师的好学生。
有本事你就写。
到时…你大学四年的把柄可就攥在我手里了。
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对…
我干嘛要收拾他?
给我写情书的人有很多,陈俊生不是第一个,应该也不是最后一个,我何必针对他?
佩佩老师今晚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偶尔也会想起陈俊生在礼堂跳霹雳舞时,那肆意潇洒,青春飞扬的模样。
“晚会办得不错。”
“主要是办给你看的。”
“歌唱得也蛮好。”
“主要是唱给你听的。”
此前的对白似乎仍萦绕耳旁。
睡意全无的姜佩佩望一眼窗外的夜色,心里情不自禁地犯嘀咕:“他好像真的在努力追求我啊…”
“他刚上大学,想搞对象谈恋爱是正常的,不理智也是正常的。”
姜佩佩眨了眨眼睛:“但我要保持理智,保持距离,绝不能逾越界限,绝不能打乱师生关系。”
佩佩老师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此刻陈俊生却在北山路94号,认认真真地给徐艺璇补习数学、批改试卷。
徐艺璇之前没考上县一中,所以念完初三就被他爸安排进全粮液酒厂当会计了。
高中知识是空白的。
好在艺璇同志选的是文科,加上参加工作后也一直在自学,基础并不弱。
除了数学这块短板之外,语文、英语、历史、政治,地理等光靠死记硬背就能拿分的课程,都是她的长项。
不过,她的数学短板,又恰好是陈俊生的特长。
陈俊生的脑瓜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数学题只要从眼皮底下过一遍,解题思路和答案就已经跃然纸上了。
徐艺璇觉得特别复杂,做着做着都想哭的函数题、几何题,到了他这里,简单得跟小学生加减法似的。
“不错啊,进步神速,这次居然考了25分。”
陈俊生给徐艺璇批完数学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反复教了十遍以上的题目,终于做对了两道,可以可以。”
徐艺璇低着头,小脑袋瓜都快埋胸口的白山幽谷里去了。
对她来说,数学是真的好难,这公式那公式,套来套去总是套不对,有些大题甚至写完一个“解”字,后面就完全没有思路,无处下笔了。
笨死了都。
亏你还是个会计呢。
徐艺璇暗暗地鞭策自己。
“干嘛低着头?”
陈俊生抬手挑了挑艺璇同志的下巴,笑嘻嘻的说:“上次考15分,这次25分,提升10分之多,我都很满意了,你还不满意啊?”
徐艺璇嘟着小脸,闷闷地说:“25分还是太低了,我想及格。”
陈俊生捏捏她的小脸,语气很温和的说:“慢慢来,每次进步一点点就够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陈俊生说道。
“你对我越来越好了。”徐艺璇抬眼望向他。
这话听得心里很受用,却又忍不住想,这坏家伙该不会是在学校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然后特地跑过来补偿我吧?
那可太坏了啊。
不过,徐艺璇骨子里相信陈俊生对她是真心的,所以没多想,转而说道:
“芸姨今晚泡脚的时候突然心口疼,脸都白了,我们想带她去医院,她说缓缓就好,然后回屋休息去了。”
“你去看看她,我在这继续做题。”徐艺璇很认真地说。
“芸姨心口疼?”
陈俊生吓一跳,赶紧起身穿鞋,快步走向芸姨的房间。
“芸姨,你睡了没?”
陈俊生轻轻敲门。
卧室里很快传来回应:“还没。”
旋即,齐晓芸起床给他开门。
“听说你心口疼?”陈俊生很紧张地关心道。
齐晓芸螓首轻点:“嗯,一阵一阵的,之前你在县医院住院的时候,我做了个检查,医生说没啥大碍。”
陈俊生一听这个,当即便说:“县医院水平有限,明天我带你去杭城人民医院查查,不行咱就去瑞金医院。”
“紧张个啥。”
齐晓芸温婉一笑,反过来宽慰陈俊生道:“谁身上还没点小毛小病的,医生说了没大碍,肯定就只是小问题而已。”
陈俊生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齐晓芸受不住他这眼神,很快就抬手挡在他眼前,轻声细语地做出让步:“好啦好啦,查查查,你说怎样就怎样,都依你,好不好?”
“这就对了,明天就去检查,不能耽搁。”陈俊生斩钉截铁地说。
……
夜已深。
萧山县,公安局长李向北同志家里的灯还亮着。
“李向北,亏你还是个公安局长,自家儿子失踪整整四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妻子董桂娇声音尖锐地朝着李向北大喊大叫:“你这公安局长到底是怎么当的?”
“董桂娇,你儿子什么德行,你心里没数?”
李向北眉头皱成个“川”字:“我已经派人查过了,他失踪前是跟胡三水在一起的。”
“我看他八成是在外面闯了泼天大祸,跑到乡下躲起来了,过几天就会回来找你这个亲妈帮他擦屁股。”李向北冷冷地说。
“不可能!”
董桂娇当即反驳:“他要是真闯了大祸,你会收不到一点风声?”
“我这几天莫名的心神不宁,眼皮乱跳,总有不祥的预感。”
董桂娇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
李向北不耐烦地说:“别自己吓自己。”
其实李局长心里也很不安,那兔崽子怎么就突然间销声匿迹了,派人调查,也没查出什么结果。
若是闯了大祸躲起来还好说。
就怕不是这样。
而是…已经遇害了。
“我没有吓自己,母子连心,小峰他或许真的出事了。”
董桂娇吸着鼻子,眼泪涟涟地说:“李向北,我告诉你,儿子失踪这事,你敢不闻不问的话,到时候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你也别想好过。”
“我什么时候不闻不问了?”
李向北最讨厌妻子这遇到点事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死相。
但他走到现在这一步,全靠老丈人和小舅子提携,只能再三忍让:“昨天我已经派人到处去找,等着吧,很快会有消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