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渊目送着老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大敞的房门让外界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投射进来。
那些窥探的视线像毒蛇般缠绕着他,尤其是官三娘戒备的眼神,更让他心底翻涌起暴虐的杀意。
杀了他们...
把这些靠近族长的人都杀光...
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汪渊的眼底泛起病态的血色。
但随即,理智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他不能这么做。
族长已经够厌恶他了,不能再加深这份嫌恶。
“砰!”
他猛地踹上房门,将外界彻底隔绝。
转身的瞬间,熟悉的清冽冷香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族长残留的味道。
汪渊深深吸气,近乎贪婪地攫取着空气中每一丝气息。
手指颤抖着解开皮带,金属扣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靠在族长方才站过的位置,冰冷的墙面贴着滚烫的皮肤,刺激得他浑身战栗。
“族长...”声音沙哑得不成调,他想象着那人冷漠的眼神,想象着被那双修长的手扼住咽喉的窒息感,“您明明...最清楚怎么惩罚我的...”
指尖顺着腹肌往下,在那些新鲜的淤青上重重按压。
疼痛让他兴奋得发抖,眼前浮现出族长居高临下的模样。
喘息越来越重,最终在幻想的暴虐中达到顶点。
瘫软在地时,汪渊望着天花板低低的笑。
“族长…我的……”
陆建勋快步走下楼梯,指节攥得发白。官三娘悄声跟上,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陆爷,要不要把他......”
“不必。”陆建勋的声音很冷,“他是新任布防官,动不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匕首,“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在这守着。”
“是。”
长沙城的街道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糖油甜香、辣子面浓郁气息在空气中交织,却丝毫引不起少年的兴趣。
陆建勋沉默地穿行在人群中,连被人撞到肩膀都反应迟钝,只是机械地继续向前走着。
天石陨玉......
他记得那种物质,在鬼玺内壁的纹路里,在青铜母铃的夹层中,那些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粉末,当初他悄悄收集了一小撮,封存在系统空间最深处。
每次触碰时,都会有大量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那些画面闪得太快,他根本抓不住。
最令他在意的是,那个物质给他的感觉......就像遇到同类。一个来自世界之外,与他同源的存在。
少年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他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在注视着他。
【A631,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系统沉默片刻:【宿主,我不确定。但根据汪渊的精神状态分析,他的认知已经严重扭曲,可信度极低。】
老板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一直沉默的陆建勋突然小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
【那个...老板...那个疯子为什么叫你...族长啊?】
老板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笑:【因为我就是你骂过的老东西…】他故意拖长声调,【那个脑子被驴踢的...张家前族长啊。】
陆建勋:“……”
尖锐爆鸣!!!
老板直接忽视他的声音,抬脚就朝飘着甜香的糖油粑粑摊子走去。
他饿了。
想吃点甜的。
少年站在摊位前,看着排成长龙的队伍,不满地皱了皱鼻子,但还是乖乖走到队尾,踮着脚尖往前张望。
烈日当头,没一会儿细密的汗珠就爬满了他的额头。
陆建勋用手背擦了擦汗,又忍不住伸长脖子往摊位瞅,活像只讨食的小兔子。
这时,一辆黑车缓缓驶过喧闹的街道。
车窗内,解九漫不经心地抬眼,视线瞬间被路边那个踮脚张望的身影牢牢抓住。
少年穿着宽松的黑色武服,裸露的手臂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他正眼巴巴地盯着糖油粑粑的摊位,时不时舔一下嘴唇,活像只等投喂的馋嘴兔子。
解九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身影,直到汽车转弯,再也看不见为止。
他低头看向膝头的书册,机械地翻了一页又很快合上。心绪已乱,再读也是徒劳。
忽然想起前日收到的信。张启山那家伙在信纸上龙飞凤舞地写道:
“遇一奇人,年岁尚小,实力却不容小觑。思来想去,能与之较量的,唯君尔。”
能让那个眼高于顶的张启山都觉得棘手.....
解九推了推金丝眼镜,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车窗边缘,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看来这次回来,他可有的忙了。
陆建勋终于排到了糖油粑粑,眼睛亮晶晶地接过油纸包。他迫不及待地用竹签插起一块金黄酥脆的粑粑,正要送入口中……
“嗖!”
一道白影突然从脚边窜过。
陆建勋敏捷地侧身避开,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轻盈地跳上了二楼围栏。
他松了口气,重新举起竹签。
“砰!”
肩膀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
陆建勋眼睁睁看着那块心心念念的糖油粑粑从竹签上滑落,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啪”地摔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他呆呆地望着地上那团金黄,整个人都懵了。
“小心。”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他的腰,防止他摔倒。
二月红在触及他的腰身时明显一怔——太细了。
“抱歉。”
那声音清润如玉,好听得让人耳尖发麻。
陆建勋还未回过神,对方已经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追着白猫而去。
少年呆愣愣地望着地上那团沾满灰尘的糖油粑粑,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作响。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舌尖还残留着方才期待的甜香。
下一秒,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二楼围栏,那道红色身影已然消失不见。陆建勋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向前,借着街边的木箱纵身一跃,单手撑住围栏利落地翻了上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二楼走廊。
“我的糖油粑粑...”少年咬牙切齿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你得赔我!”
这一嗓子喊出来,整个南风馆瞬间安静如鸡。
正在追猫的二月红脚步猛地一顿,他迟疑地回头,是在叫他?
只见一个黑衣少年杀气腾腾地站在二楼走廊,额前的碎发还因为剧烈奔跑而微微颤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二月红,活像只炸毛的兔子。
“你......”陆建勋气鼓鼓地指着二月红,又指了指楼下,“我的糖油粑粑!”
二月红刚眨了眨眼,怀里的白猫突然“喵”地一声窜了出去。他顾不上多言,转身就追:“雪团,别跑!”
陆建勋见状,更加生气,两人一追一赶,一个是追猫,一个是抓人。
于是南风馆内出现了奇景:红衣男子追着一只白猫在回廊间穿梭,身后还跟着个杀气腾腾的黑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