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点点头表示明白,叶澜又把木板拿出来,将上面的标记给他讲了一遍。
第二天耀带着狩猎队全副武装地出发了。
叶澜则留在家里,在靠近河岸边的地方规划出一片地方,慢慢地翻了一遍土后,撒了一层草木灰,又把昨天挖回来的植物种下去。
罗汉竹样的植物,种在最靠近水的一侧,间隔足够的距离后,中间一垄种下禾科植物,接着是那棵果树的几株侧根,然后是其他杂七杂八的植物侧根。
种下后浇了些水,叶澜按照惯例用木板记录下它们当前的状态,又回到新给小牛搭的牛棚,记录一下小牛的生长状态。
然后记录虫棚里的虫子生长状态,那一堆虫卵颜色不再晶莹剔透,而变得有些黯淡,那只虫子倒是胃口大开,把一只新鲜的硬壳果吃掉了大半。
叶澜心念一动,忽然想起被遗忘了很久的“红薯”,她到杂物房拿了一根出来,掰开,淡红色的浆液顺着断口沁出来。
叶澜收走虫子的硬壳果,给它换上了红薯。
虫子呆了好一会儿,便开始往红薯断面上爬。
“你还真是馋啊!”叶澜顿时哭笑不得。
做完这一切,叶澜四处转了下,土窑那边,两个孩子在认真地炼铁,窑边的地上,已经又放了一小块黑乎乎的生铁。
启在土窑边玩那些五颜六色的石头,远处树林边的族人们在吭哧砍树,为建第三间房做准备。
叶澜到杂物房看了一下,屋里堆了许多木材、木炭、矿石,几张用烟熏法粗略鞣制过的兽皮,两头熏制过的小兽肉被倒挂在屋顶上。
一切生产生活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叶澜接下来想解决的是衣服的问题。
虽然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如果按照地球上的季节来算,应该还没到夏天。
但日子过得很快的,不早点准备过冬的衣服,等哪天突然降温了,再准备肯定来不及。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这个星球毕竟不是地球,叶澜不知道哪种植物能够提取出像“棉”“麻”一样的东西。
需要材料还得自己去找,去试。
虽然说有些动物毛也能纺线,但叶澜一时半会儿还没见过长着绵软毛发的动物。
当下能利用的,只有树皮。
树皮也有区别,有的树皮可以用,有些不行。
叶澜带着石斧到树林里转了一圈,挑选了品种不同的树,扒了许多树皮带回家,扔在河边石头砌的水塘里。
天色暗下来,叶澜站在河边,看到河对岸几个人影忙碌一阵后,竹筏朝着自己的方向划过来。
几分钟过后,叶澜看清楚了竹筏上满脸笑容的耀和好几头野兽。
“澜!我打到大牛了!”
叶澜便也笑起来,等竹筏靠岸,帮忙把藤条系在木桩上,然后跟耀一起搬运货物。
竹筏上躺着一头长了一对大角的野兽,模样跟上回猎到的牛差不多,但毛色要浅一点。
耀把大牛推到岸上,自己不上来,对叶澜道:“还有!”
叶澜由衷地夸赞:“厉害!”
耀笑了下,站在木筏头部,用船桨抵了下河岸,竹筏便调了头,又往河对岸悠悠地划去。
第二趟送回来的是一头体型略小、尖牙突出、额头上一只短角的野兽。
将其推到岸上后,耀生气地用船桨拍了下它的头:“它脖子上,有刺,小心!”
叶澜蹲下身,果然在野兽粗硬的鬃毛间,发现了一排顺着脖子长了一圈的尖刺。
这尖刺和毛发的颜色一样,不仔细看很难分辨出。
叶澜眉头一皱,问:“谁受伤了吗?”
耀点了点头:“红,被刺了一下。”
叶澜道:“人受伤了,怎么不先把人送回来?!”
耀愣了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叶澜恨铁不成钢:“咱们现在不缺吃的了,人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
耀辩解道:“没事,不流血了。”
叶澜声音缓下来:“耀,你是族里最年长的,今后还有很多事,我都只能交给你去做,可你一定要先把族人照顾好,性命是最首要的,你懂吗?”
她说了一大串,已经超出了耀的理解范围。
耀有些茫然地摇摇头:“不懂。”
叶澜叹了口气,摆手道:“你去吧,先把红送回来。”
“好。”耀点点头,转身又去了对岸。
没多久便载着红和两头看起来尚在哺乳期的野兽幼崽回来了,那两头幼崽此刻正被红按着头,不停挣扎。
红上岸后,耀又回去了一趟,接剩下的人。
剩下两个人一人控制着两头幼崽,叶澜不否认他们这一趟收获不少,可红受了伤,就不值得她再高兴。
她仔细查看了红的伤处,只见他右手手掌心的位置,有一处直径大概在五毫米以上的圆形伤口,伤口处已经变成暗红色。
他的整个手掌也有轻微肿胀,充斥着不正常的红色。
虽然确实不流血了,但看上去并不像耀说的那么轻松。
叶澜连忙用陨铁片从兽皮上割下一条,紧紧绑在红右手的小臂上,然后让人烧开水,把陨铁片放在沸水里煮了一下,又用火仔细烤了一遍,捏在手里。
“会很痛,能忍吗?”
红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能。”
叶澜不再说话,让耀按着红的手掌,控制住自己右手的颤抖,用陨铁片在红手心伤口处划了道十字形的口子。
红当即龇牙咧嘴地怪叫了一声,见叶澜抬头看他,又马上挤出一个笑容。
叶澜见红额头上已经冒出细汗,动作麻利地把凝固在肉里的小血块以及部分暗红色的血液挤压出来。
用烧开后晾凉的水冲洗伤口后,叶澜捣碎了一些常吃的野菜,敷在红伤口的边缘。
按照地球上的常识,常见的草基本具有一些止血或消毒的医疗效果,之所以用常吃的,是因为这些草已经确定没毒,不触碰到伤口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当然,这些东西具体有没有用,叶澜也不知道,仍然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手摊着吧,别蹭到泥。”叶澜吩咐一句,能做的她都做了,接下来是死是活就看红的造化了。
她现在只能祈祷,那头野兽脖颈上的刺别含太大的毒性。
第二天早上,族人们陆陆续续起床干活,叶澜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查看红的情况。